重生大明:朱棣魂穿堡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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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重逢

    曲三说了一大段,不过都缓着气,说一会,停一会。

    “那为什么其他人后来没有跟去?”朱棣把刚才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都落地生根了,哪里还有什么出走的欲望。”

    “那后来呢,怎么又变成土匪了?”

    “后来宣宗年间,奴儿干都司成了弃子,瓦剌人,鞑靼人,女真人,哪一个不是杀人如草芥,本已流落各处的犯官家眷后人,更是到处飘零。后来有些人到处寻觅,聚拢了一些当年故旧,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族群,也多了一些精壮,便在一些大明已经放弃的地方,或者靠打猎为生,或者成了采药的山民,也有一些就像我们这样,占了个山头,称王称霸。”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大多的土匪,山贼,马帮,都是当年那七万人的后裔?”朱棣瞪圆了眼珠子,他很害怕那个答案,不过这答案却是已经很是明了。

    “起码六七成吧,像我们这样长年在山上的不多,可那些半匪半民的,不在少数,所以官军来了也无从下手。”

    “所以,那所谓的虎山,可能就是这种半匪半民的一个村落。”

    “王爷英明!可那虎山却十分隐秘,向来只有在外流窜的贼匪自称虎山,却从未有人说自己去过虎山。”

    朱棣得了推论,可一时间心头思绪翻涌,那五十年前一道近乎怄气的旨意,报应在今天自己身上,天道如此,身为帝王也不过棋子而已。

    “曲三,你们虽然多年为匪,乃念你们还不算是穷凶极恶之徒,当年流放到这不毛之地,也多是牵连所致,奴儿干都司是本王封地,就此去了你们的奴籍,皇册从此更改为平民。”

    曲三等人原本聊起这往事,都不免个个眼中泛光。突然听朱棣去了他们的奴籍,一时间都有点不知所措,倒是曲三见过世面,领头跪下谢恩。

    “曲三虽然曾经念过几年书,可终究也还是身份卑贱,而且还是草寇。而王爷却如此体贴我等,去了奴籍,日后我们兄弟成家有了后人,也再不用像我们祖辈那样,糟心儿孙的将来。王爷救了我们兄弟,从今日起,曲三就是王爷身边的一条狗,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哈哈——”朱棣被曲三的话挑起了兴致,打断道:“曲三,你还没听我说完,本王除了去掉你们的奴籍,还要去掉奴儿干都司当年靖难犯官流放后人的奴籍,是全部,听到吗?这诏令,要通告全个奴儿干都司,同时通禀朝廷,即日起开始修改皇册。”

    曲三等人俱是眼中泪水滑落,一个个拜伏地上,高声恸哭。曲三更是紧咬牙关,憋得满脸通红,用袖口擦了擦脸上泪水,似是把话忍了良久,最后还是压低了已经略带嘶哑的声音,朝着朱棣一字一顿地把话憋了出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众人也是异口同声地压着声线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一愣,许久没有人在他面前这样三呼万岁,这情形对他来说已经有点陌生。

    撤销靖难犯官后人奴籍的通告,由朱棣大营的斥候探子,传送各地,探子们在各处大小村落,张贴了桓王的榜文,在宣读通告内容的时候,默默留意着村里的老少青壮人数,各人听到撤销奴籍之后的表情和动静。有的地方虽然人们都交口称赞,不过也就是那一会就过的兴奋劲。而有的地方居然整个村子都放起了鞭炮,甚至有老者在那榜文前磕起了响头。

    可是还有一些地方,地处偏僻,聚居的人口却不算少数,不过榜文张贴宣读之后,却多是毫无表情,稍有兴奋的都是一些已经佝偻身子的老者。

    探子把这些情形回报朱棣的时候,自然一来一回,快了三天,慢的也有将近十天有余,至于更远的地方,朱棣则是通知了各地卫所自行张榜。

    得了这些详细的情报,朱棣的舆图上也就多了许多的红点,还有叉叉。毛刚和马正,付星等人正听着朱棣的布置,帐外传来侍卫通禀李珍大人回营复令。

    朱棣心中一喜,这个隐匿身份的伯爵,居然是朱祁镇埋下的一枚暗棋,当时得知此事,朱棣也自问有时候自己比起那纨绔孙子,缺了一点这样的心思。

    李珍一身商人服饰,看来一路上也是隐藏了身份,而且身后跟着两人,都是进了大帐就拜伏在地,朱棣虽然疑惑,可也是先煲赏了李珍一番,这个新的鹰犬头子,能多年以来这么低调,朱棣着实很感兴趣。

    “托王爷洪福,亦力哈大人传书海西女真部,海西部同意臣服于王爷,海西部可调遣六千步骑,愿意听从调遣。”

    “好,海西女真臣服,亦力哈当记一功。”

    “建州女真不作表态,可是听说各寨子都约束族人,严禁与汉人产生嫌隙矛盾。至于北山女真和东海女真,都我行我素,没有任何反应。”

    “女真人本就不是铁板一块,海西目前是女真最大的部落,而且亦力哈出身海西,这方面可保无虞。只是我记得那已经降于瓦剌的太监喜宁,他也是女真人。当然,此人在女真的地位与亦总管相距甚大。不过绝不可掉以轻心。”

    “王爷提醒的是,属下定当加倍留意。”李珍这时,转过身子让在一旁,笑着朝朱棣说到:“请王爷忍一下这两人。”

    那一直跪拜在地的两人,此时直起了身子,毛刚等人自然是不认识这两个中年人,可朱棣认得,而且是又惊又喜。

    “两位卿家,一别大半年,终于又再见到两位,本王,甚喜!”朱棣居然激动得流了眼泪。

    这两人自然就是曹鼐和沈荣,当时朱棣才刚刚来到这个时代,在土木堡被追着屁股跑,遣调两人一文一武前往紫荆关送信求援,可后来就一直杳无音讯,直到先前樊忠把他们的书信带回后,才算了了一桩心事。此时再见这两人,虽然朱棣这身份与他们相处时间不多,可但凭着辗转千里追随自己的这一份气节,就足以让很多人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