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明:朱棣魂穿堡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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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刺杀

    康全手里端着一大汤碗的鸡汤,黄澄澄的飘着鸡油,浓郁的汤味在夜风中飘散着香味。“怎么没有放人参吗?我都饿了大半天,专门交待你要放人参的!”

    “这不才安排吗,人参要先泡再蒸才能切片煮汤,前后得两个多时辰,这不赶不及吗大人。”

    “我跟你说,下午那圣旨来撸掉我这监军,我得在卸任前吃个够,能吃多少吃多少。”

    “大人说的是,不要亏本。”康全陪着笑,“话说昨晚上那蒙面人说京城有圣旨要来,对大人不利,这么准,难道那蒙面人是帮着咱们的?”

    “你昨晚没看见他身上衣衫有几点血迹吗?”亦力哈手上只顾着扒饭,连头也没抬。

    “的确是,而且身上有些血腥味。可这又如何?”

    “今日对面卖酒的摊位后面,不是死了个人吗?一身黑衣的。”

    “按这样说,就是那蒙面人把刺客杀了,然后还来给我们通传这朝廷圣旨的事?”

    “所以这个蒙面人,一定是桓王的人。因为我这老太监跟朝廷已经不对付了。”亦力哈一边扒拉着米饭,应着康全的话,头也没抬。

    “可是那新任的辽阳监军不是已经在路上了吗,我们这装病又能拖延多久?”

    “装病,找不到官印,无法交接,去信朝廷,重新刻印,签发移交文书,那得起码三个月过去。”

    “可这我们也用不了文书,盖不了印章,怎么能调配物资人员筹备两个大会?”

    “康先生,”亦力哈把最后一件肥肉塞入口中,接过那碗油黄的鸡汤,咕咚咕咚灌上几大口后,继续说道:“当年你祖上,奴儿干都司指挥使康旺大人,与我一同把这奴儿干都司拓地千里,哪有一次守过规矩?特林府到辽阳一个多月路程,等来军令政令后,煮熟的鸭子都飞走喽。”

    “大人你既是上官,又是长辈,有些手段,自然怕是僭越了,连提都不敢提,官场上祸从口出,请大人见谅。”

    “唉——,康全,你既然说我是长辈,老身自然不会害你,不过当年你父亲将你托付与我,今日我也把这眼前的时势与你说个清楚。”

    “康全洗耳恭听!”康全双手长揖到地,行了大礼。

    “往前面说起,从永乐年讲起吧。”亦力哈是永乐年进的宫,当年他的家世也是海西女真的大族,朱棣当时亲征北伐,威震北地。亦力哈的家人被朱棣的威势折服,便把家中孩子送入宫中,伺候永乐天子。

    而永乐一朝,对太监还是比较重用的,甚至有如郑和,侯景文这些领精锐出海多年,也有一些周边藩属敬献的孩童入宫,之后一路成长,独当一面,例如亦力哈,还有金英。

    金英后来成了南京城守备太监,而亦力哈则回到关外成了辽东监军,从永乐这一朝开始,宦官的势力逐渐成了气候,与朝廷文官形成对峙之势。待到了宣宗朝,朱瞻基对宫内太监培养更加重视,甚至在宫内设了学堂,专门教授太监读书写字,往后那国内多地监军,都由太监担任,也就是相当于皇帝的权力委托给了这些太监,在各地代表皇帝治军。

    而宣宗驾崩,三杨内阁和后宫辅政,宦官成了两个实力集团之间的绊脚石。于是除了个别地方留用太监监军外,大多数边镇都换成了文官监军。而亦力哈因为多年与女真和各族交好,稳定了关外局面,要替换他,一时也没有更好的人选,至于南京的金英,也曾经受到诬告下狱,许久之后正统皇帝亲政,才放出调到京城。

    自从正统皇帝亲政,三杨老去,后宫也稍加收敛,正统帝为了收拢大权,便又逐步把太监放出各地,可一时没能甄选这些人的品行,才有了那些郭敬,喜宁之流。

    “总之,现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文官和外戚马上又要登场,我们这些老太监已经没有正统帝这个靠山,该倒下的,迟早都会倒下,况且喜宁和郭敬这种败类的存在,给了那些言官大大的话柄。”

    “大人如此说,那我们也没别的路可选,那是不是等过了周天大醮之后,交还大印,我们就往特林府去?”

    “唉,今日装病已经装的够累了,我这把老骨头得好好歇歇,到时候去往哪里,你先细细想想,我睡去喽!”

    监军府邸外,城防司和巡抚衙门派来的护卫,在周围的大街上举火巡视,来来往往,同样在暗处也布满了暗哨。而这监军府中,却已经有四名黑衣刺客,隐没在檐廊的暗处当中。亦力哈装病的事,在府内也是极少人知晓,所以这是他在府内出入都是单身只影,也因此直到那黑暗中闪动的一抹光芒来到跟前时,这年近五旬的老太监,就是没能反应过来,还在往前迈着的步子没能收住,整个人就马上要撞上那抹寒光上。

    也是在亦力哈身后的暗影中,一朵绚丽的花火伴随一声巨响迸发,那抹寒光后面的黑衣人,立时一声惨叫,倒撞在檐廊的白墙上。

    剩下三个黑衣刺客也瞬即现出身形,几柄长剑挥出一圈圈冷白的光华,就要把亦力哈整个人分成几截。

    还是连续三声的炸响,弹药迸发的火花让那几柄长剑的剑芒更加夺目,那耀眼的剑花,便是死神赠予这几个刺客的见面礼。亦力哈的脚步也没有停下,只是小心避开了地上流淌的鲜血,以免沾染到脚上的官靴。

    监军府,在这几声火铳轰鸣后,还是那么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一个下人惊诧,也没有一处岗哨循声来援。火铳声没有惊动早有准备的府内众人,可居然也没有惊动外面举火巡逻的明哨和各处阴影中的暗哨。倒是监军府后巷一个油坊里一阵唏唏嘘嘘,如黄豆大小的油灯在墙角掩映,这若有若无的亮光,在外面火把通明的大街上看,简直无法察觉。

    没过多久,从油坊的后门闪出一个人影,官军装扮,牵着坐骑,在这深夜中径直往西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