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拜师大罗境
随着碧落黄泉毒素的累积,凌初所有的真元都用来压制毒素,即便如此,也痛苦不堪。
但昨夜春风一度,凌初将大部分真元混着元阴之气,度进程非体内,用来帮他修复根骨。
程非这才在二十多年的蹉跎后,一步踏入天人境。
这二十多年,父母与兄长爱他,但也只是放任着他,从来没有一个人为他这般牺牲。
没了真元的压制,凌初昨夜的痛苦,可想而知。
而为了不让程非发觉,她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来。
刘清远听到隔壁程非发出的啸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忙过来查看。他刚走到程非门前,又听到山上传来一声尖啸。
只是这啸声里充满了愤怒、怨恨,和一丝隐藏的恐惧。
还没分辨出这啸声是谁发出的,刘清远就见到门内高高在上的通真长老飞到了种仙院上空,披头散发,神情凶厉,口中愤愤问到:
“是谁!是谁给她的碧落黄泉!给我滚出来!”
刘清远修行日短,并不知道碧落黄泉是何物,但见到通真长老这般模样,也害怕得紧,身子一缩,就要回自己屋里去。
通真早已失了神智,有些不太清醒,见有人移动,以为便是害他得罪魁祸首,挥袖一击,就将刘清远击得撞碎房门,摔进程非屋内,人事不省。
其他暗中窥探得种仙弟子见到这一幕,更是不敢出声。
程非被这变故惊得从悲伤中暂时脱离出来,见刘清远昏死在地上,虽然觉得此人没什么出息,但对自己多有关心,便抱了木牌上前去扶他。
通真挥手一击之后,有些清醒过来,见程非抱着木牌去探查刘清远鼻息,也自觉有了些失态,眼神便随着程非,想着若是地上那弟子没死,自己就救上一救。
眼神瞟过木牌,看清上边的血色刻字之后,通真又一次陷入了疯狂。
“亡妻程氏凌初之位!是你!是你要她害我的!你给我死来!”
通真伸手一握,凭空生出许多一股气流,裹挟着程非飞到了他跟前,脖颈被他抓在手里,根根血管暴起,面色通红。
通真又劈手夺过木牌,一字一字的看了一遍。嘴里恨恨道:“好!好!好!我送你去见她!”。
挥手将木牌击得粉碎,又加大了握着程非脖子得力道。
程非惨然一笑,这样死了也挺好,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在黄泉路上赶上凌初。
“师兄,够了!”
伴随着一道低沉严肃的声音,通真觉察到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肩膀上,像是被压了十万大山一般,握着程非脖子的这条手臂瞬间没了力气,垂了下来。
程非又逃了一命。
“师傅!”通真的几个弟子这时候也来到种仙院,焦急地看着自己的师傅。
不怪他们担心。今天一早,他们的师傅沐浴更衣之后,便服下了用云衡师妹炼制的人丹,想要一举破境,晋入大罗期。
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见到师傅披头散发,面带黑气,破关而出。
一声尖啸之后,就向种仙院飞来。
他们几人当中,有修道日久的,隐约知道碧落黄泉是大罗境都要退避三舍的毒药,更是担心师傅的状态。
通微放开自己按在师兄肩上的手,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师兄这数百年修行,算是毁了。
他服下的碧落黄泉虽少,要不了他的性命,但往后的日日夜夜,都要用修为来压制毒性,想要破境晋升,等同说梦。
还是太心急。
通真红着眼睛,状若疯魔,对着程非追问到:
“是通幽对不对!一定是他,哈哈哈,这个胆小鬼,炼成了两界神行梭也不敢来见我,就派你来害我!”
对于碧落黄泉的那段往事,一般弟子不清楚,通真却是明白,稍一思索便也推断出了程非的来历。
而凡界之人,与自己有怨的,且有能力送人来到玄界的,也只有自己的三师弟通幽道人了。
“够了!住口!”
通微自然也联想了其中的关系,见通真不顾场合,差点就要透露宗门辛秘,连忙喝止他。
声音里带上了清心净念的神通。
通真被他一喝,也清醒了过来,自觉说错了话,讪讪站到一边。
通微上前走了一步,见程非收拾了木牌碎片,跌坐在地上,目光死死盯着通真,眼珠通红。
“这就是云衡选的那个种仙弟子了,气息中有一丝云衡的元阴之气,应该是云衡拿元阴和真元帮他突破了天人境。可叹我那通真师兄,到头来不光竹篮打水,还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通微心内一阵感叹,出声说到:
“既然已经入了天人境,便不再是种仙院弟子,程非,你可愿意记在我名下,跟我修行?”
四周的种仙弟子听到这句话,都感到震惊。
这程非,不是被通真长老认定没有修行破境希望,才被扔到种仙院的吗?怎么短短几个月,他就破境了?
难道种仙弟子也还有机会改变命运?
不!一定是他过度采伐凌初,而凌初又真元雄厚,才能让他一举突破!
这群种仙弟子,最悲哀的,是连希望都不敢承认,默默接受上位者安排的命运。
程非扭头看了看通微,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位长老,听凌初的描述,似乎还不错。
不等他回答,通真就在那边喝问了起来:
“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与我为难吗?!”
“师兄,事到如今,你还不醒悟吗?”
通真一愣,不等他反应,通微又接着说了下去:
“你为了破境晋升,暗中与波旬教联络,做局打伤了云衡师侄,好让她做你的大道灵丹。”
“我和通玄师兄可怜你数百年修行,始终不能破境,念着师兄弟的情谊,才一时心软,放任你毁了宗门仙苗。”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你这般结局,也算是报应。师兄,收手吧,即便不入大罗又能怎样?我御物宗不还是玄界大宗?你不还是一人之下的二长老?”
这番话情真意切,但听在周遭人的耳中,却个个如遭雷击。
通真瞪着通微,囔囔道:
“你怎么知道……”
程非听完其中缘由,心内更是愤恨,将牙齿咬的生疼,死死盯着通真。
但他也知道,即便通真受了毒伤,又心神失守,自己手段尽出,怕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心里默默对父母和哥哥说了一声对不起,转头对着通微跪了下去:
“师尊在上,弟子愿随师尊修行。”
通微满意地笑了笑,将程非扶起,拉他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