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吃了。说好了，要跟着师傅吃香的喝辣的。师傅都现身说法了，这是黑名单上的东西。我更不能吃了。万一我也上火了，光看着师傅你吃香的喝辣的，那可不行。”王水义正辞严。

    冯落秋被逗笑了。“那快走吧！别流口水就好！”

    神植郡里并没有几星级酒店，都是寻常饭店。比如孙二娘包子铺，朱贵酒店。他们俩来到王干娘私房菜，还算敞亮，靠窗坐下。

    “王水你吃什么？”冯落秋拿起菜单问。

    “师傅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王水很干脆。

    “认真点。那我问，你不吃什么？”冯落秋再问。

    “我得好好想想，刘师傅做的臭豆腐我不吃。外公煮的毛鸡蛋我不吃。还有……”王水很认真的去想记忆中恐怖的味道。

    冯落秋立马打断道：“咱能点菜单上的吗？你说的东西，我听着就没胃口，别再说了。”

    “那随便吧。”

    “来份鱼香茄子盖饭怎么样？”

    “俺也一样。”

    “这样也行，快。吃完后，我们还能去看看总代理商的店铺。”冯落秋已经安排好后续的行程。

    “要不要带礼物？”王水问。

    “带什么礼物？”

    “我也不太懂，我刚出社会。你们社会人，见面没有随手礼吗？这不是礼节吗？”

    “我又不求他办事，送什么礼物？再说了，我们就是赚个辛苦钱，哪有多余的给他们送礼。他们需要好的产品和服务，我们需要声望好、有销量的代理商，我们这是相互需要，是双赢。”

    “你确定？那么多供货商，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家？”王水深究。

    “没有为什么。上面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如果他不卖我们的产品，我们重新找就是了。就算最坏的情况，郡里没有代理商。我们可以直接供货镇里。毕竟，现在物流这么发达。杨志物流、戴宗日达。真正用药最多的也就那么几个镇几个村。我们辐射周围这几个郡，不可能天天围着某一个店转。我们这里离丰州近，社长还能随时过来帮忙。怕什么？怕卖不出去？”

    “菜来了。我们吃完就去看看。你吃辣椒不吃？”冯落秋不忘解惑，顺带把辣椒瓶递过去。

    “吃一点，等我我剥个蒜。”王水接过来随便撒点，嚼口祘，吃口饭。

    “待会出去你离我远点。蒜味太大了。”冯师傅开始嫌弃这个徒弟。

    “好。我吃完漱漱口再出去。”王水随即往里面喊：“王干娘，来碗面汤。”

    王水吃完饭出汗很厉害，背上都湿了，衣服紧贴着身子，非常难受。开门迎来一股热浪，夹杂着过路车扬起的粉尘。很像刚才裹粉的茄子。

    沿着街道往前走，大约500米，一个两开门的门店。上面牌匾写着老郭农资。里面的货架，整理的跟超市一样，一排排，顾客可以自己选，选好了拿到柜台结算。王水一愣，这和印象中不一样。

    冯师傅课堂开讲了。“是不是好多店面，店家和顾客之间都隔着柜台。顾客要什么，店家拿什么？”

    “是啊！”

    “这家老郭农资，可不简单。让顾客挑选，是信任顾客，顾客肯定会有好感，谁都不希望别人像防贼一样防自己。”

    “是这个道理。”

    “另外，这种方式，可以节省大量人力。一般顾客来了，先问我的庄稼得了什么什么病，然后你们这里有没有治这种病的药？最后拿药成交。顾客这里边，如果有碰到类似的病情，并且已经治好的，立马就会推荐自己什么时候拿的药，用了多长时间治好的。这种现身说法，不但能取得新顾客的信任，还能快速成交，又能节省店家口舌。”

    “最后，这种方式，也是店家的自信。我卖的是放心药，谁来都一样，什么时候都一样。所以这家店，比另外两家农资店销量都好。”

    “师傅好厉害。还没看到人，你就能观察出这么多东西？”王水心中暗叹，自己真是个废物。

    “你看的多了，也能观察到。我这可是把心得总结后给你说出来的。以后，该你管一片地区了，全得看你自己了。”

    店家听到消息出来了，冯落秋上去攀谈。王水随手拿起货架上的农药，试着去观察点什么。

    总的分为三个区，杀虫区，治病区，和其他区。种类很多，王水所在的乐氏会社出的产品并不多。从这上面，能看出来背后的刀光剑影，都想分这块蛋糕吃。目前摆出来的，都是相互妥协后的结果。很显然，谁都不占上风，店家是左右逢源。应该能拿到不少优惠，赚不少钱。

    应该是准备打烊了，店员把门口摆出来的两排东西开始装箱往回搬。王水上去帮忙。

    随口问：“帅哥，怎么称呼？”

    “我姓阚，叫阚洪！”阚洪面相本分，脑门上都是汗也不擦，说话间手脚也不停。

    “安红，我想你。那个安红？”王水听到的声音嗡嗡的。

    “阚，一个门，里面一个敢，念看门那个看的音。这个姓很少见，三国中的吴国有位名士叫阚泽。就是这个姓。”旁边有个抽烟的大叔搭话。

    “哦！是我见识浅了。”王水自嘲。

    “算不得。你也不用搭理他，老实巴交的，憨憨的，只会出死力。你是乐氏会社刚招的人？之前听小冯说，是丰州门派的学徒？”

    “啊是！刚出社会，啥都不会。全都得靠你们这些老手多教教，才能出来。”王水把东西帮忙收拾完，临近站在大叔旁边搭话。

    “那都不是事，你们是高材生，学东西肯定快。我们大半辈子倒腾的这点东西，没啥可学的。只要别像他那么憨，怎么教都教不会。”大叔对阚洪很有成见。

    “要不要抽一根？出社会了，烟酒没人管了。应该都会点吧？”大叔抽出一根让过来。

    王水赶紧双手推回去。“我不抽烟，等到啥时候学会了，肯定尝一尝您的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