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真的想问你一句。你真的不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冯落秋恨得牙痒痒。

    “哪个地方？哎呀，不好，暴露了。没想到我已经这么低调了，还能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那么醒目。”

    “王水！”

    “到。”

    “你能不能正经点？”冯落秋有种被打败的感觉。

    王水咳咳嗓子。“那我们继续说合作。我也不是说立马放弃农村市场。总的来说，短期来看，最广大的农村市场，仍然是我们努力的地方。只是，我们要提前做好伏笔，一旦情况有变，立马掉头。不至于没有准备的踩急刹车，导致容易翻车。”

    “至于发展队伍，我们会社有明显的团队建设计划。估计，以后每年都会去门派招聘。培训方面。”王水看看冯落秋。

    “很有一套。咱们按下不表。接下来咱们说说大叔的。首先，要努力配合大叔，让他成功，让他成为榜样。然后，肯定有人想跟着干。这时候有两条路可选，第一条，是从大叔那里拿货，然后大叔从提成里拿出一大部分给人家，当然，人家也可以发展队伍。第二条路，是自己单干，选择加盟大叔旗舰店，和大叔一样的提成，但是得提前交一个加盟费。都是不用给人家发工资，人家还能好好跟着你干，你看多好。”

    “说到这里，我觉得，我们现在的代理商真是不求上进。给他们最优惠的价格，给他们上门配套服务，他们还挑挑拣拣，一副爱来不来的样子，想卖谁的就卖谁的。他们和我们会社比比，有他嚣张的份儿吗？所以，等到做起来后。我要给他们选择题，是做我们专门的代理商？还是被我们拉入黑名单，永不给他代理。”

    “反正，主要你去说，我简单介绍我们产品算了。郡城的人不好对付，交给你了。”冯落秋回去了。

    王水有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感觉。虽然自己是头脑发热，冲动了点儿，可能还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正是需要好好表达，好好交流，查漏补缺的时候，奈何这默契根本没有。哎！龙灵在这里多好，一定不是自己在唱独角戏。

    王水静静坐下，陷入沉思。刚才的喧闹仿佛不存在。

    离开门派，王水发现找个随意说胡话的对象都很难。龙灵还没出门派，就把自己的心撕碎，揉碎在星空下，落下一地鸡零狗碎。老杨好不容易是唯一的死党，离开门派就不再联系，听说回老家发展了。其他的，有回去继承家业的，有花钱买个前途的，有去云都、玉州深造的。

    只有自己，孤独的、狼狈的躲在角落。难道真的要“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既然这边捂不热，那就去找大叔好好谈谈，争取让大叔拿到更多好处。下面好好看看资料，怎么让大叔一炮而红。

    王水拿出坐在屁股下的宣传页，又找出在丰州的培训记录。仔细寻找某种可能。

    第二天早晨。

    “师傅，给你买了早餐，起来吃饭吧。”王水依然帮买吃的。

    很快门开了，冯落秋嚼着油条。“很难相信，你在门派是靠救济金熬过来的。就你这样还没赚到钱就使劲给人花的架势，怎么可能够用？”

    “得到救济金，只是说明我够穷，并不能说明我不愿花钱自如一些。在大家都申请的情况下，我可能卖惨更成功，可能我揭伤疤够狠，所以，我才能在平等的评判标准下，每年都得。”

    冯落秋问：“是不是申请一次，你就要痛一次？”

    “那能怎么办？好不容易考上的门派，我就因为脸面问题放弃学习机会？其实也没什么，门派的谷长老知道我的情况，非常照顾我。我们五行系，谷长老把所有的福利都集中在一起，然后我们五人每年都是均分，加上休息时间帮食堂打菜、切菜，出去贴个小广告，勉强能顾住自己。不像有的系，如果不给回扣，就拿不到钱。他们没有平均分配，所以数额不等的救济金，大数额都是给愿意给回扣最多的。其实总的算下来，他们拿的都差不多。他们就要找更多的活去维持生活，然而，门派学习任务重，能做的选择很少。大多都是给人家做家教，价钱高点，自己的知识储备也够，还不用太累。”

    “家教，需要稳定的讲课时间。你不能说，我今天课程多，明天再去吧？所以，你懂吧，他们自己的门派学业耽误了。”

    冯落秋疑惑了。“吃回扣的吃相也太难看了，这是救济金啊！他们就不怕曝光出来？”

    “他们怎么会怕呢？你信不信，如果你举报了，就算成功了，你以后再也不可能得到救济金了？”

    冯落秋更惊奇了。“难道说，你们门派都是这样的？”

    “怎么会？大多数还是好的。只是，人们都不喜欢喜欢举报的人。就算这位不喜欢人家乱举报的人能够秉公处理，也很难再得到。因为，你想想救济金都是怎么来的？都是社会上的爱心人士捐的，人家是希望得到救助金的能够在他的帮助下，优秀的完成学业，然后出了门派造福一方。假如你是那位爱心人士，你会愿意捐助差生吗？你会捐给很可能在门派学不到任何东西的人吗？”

    “我大概不会吧，我会希望他能够节节攀升，不负门派好时光。”冯落秋磕磕巴巴的说。

    “所以，他们活的很累，不能落下学业，不能丢下家教工作，还得忍气吞声的笑着主动送去回扣。”

    “他们真可怜。”冯落秋停下吃饭。

    “是啊。还好，这样的人很少。但我相信，经历这种磨难的人，出了门派，一定能够对得起那份学识。如果，有机会，他们肯定也愿意把钱捐给贫困生。只是，可能他们会手把手的给，不会再相信什么门派里都是净土这种谎言。”

    “不见得啊，借光的匡衡后来还不是成了他最讨厌的人？”冯落秋毫不客气的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