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说啦，好好的悲伤回忆，都被你搅乱了。”王水不满了。

    “哪有大清早就提伤悲的？一日之计在于晨。好好跟着我去拜访客户！把我能教的都交给你。等到你融会贯通了，再去吃你的忆苦饭，味道肯定不错。”

    “不是说今天去培训卖奶粉的大叔吗？”王水顿时觉得昨晚的努力化为乌有。

    “你也说了，我们的主业还是农村市场。走吧，要不，汇报工作不好做，天天都是培训，上级会觉得我们在偷懒。有时间再去找他聊聊。”冯落秋拿回说话主动权。

    “今天有啥特殊情况，需要我们处理的没有？”

    “哪能天天都有人投诉。我们的产品好的很，不是那些以次充好的冒牌货，所以你可以彻底放心，大胆点推广。我们平时主要任务是拜访客户，查看下他们的销售情况。顺带看看竞争对手的情况，是不是比我们优势更大，是不是已经把我们的代理商挖墙脚挖走了！”冯落秋收拾东西，装进挎包，拿上草帽戴上。

    住的地方离车站近，从郡到镇的车，都是从这里始发。

    上车，买票，习惯性的去撕发票，没了。

    “哎，师傅，发票没了。我没法报销啊！”王水堵在门口不上车。

    “下次你多拿点，今天忘了！”

    “我们会社不让弄虚作假，还是哪趟就是哪趟的发票！”王水还是不上车。

    司机不说话，指指门口的标识“请不要与司机谈话，影响司机驾驶是犯罪”。

    王水很尴尬，要不要坚持原则？

    “你赶紧上来坐下吧，回头我给你想办法。”冯落秋看不下去这个喜欢较真的。

    脸有点憋红的王水赶紧做到师傅旁边。“师傅，你怎么把最后一张发票撕了。也不给我留一张？”

    “我也没拿到。你没听人家说今天忘了挂？你是不是傻？”冯落秋逮到机会就是一顿奚落。

    “那我们回去怎么办？”

    “等到啥时候再坐车的时候，多拿几张不就行了？”冯落秋理所当然的说。

    “这不合适吧，我们一下子拿太多，可是连号的。等到寄回会社报销时，他们不是一下子就清楚我们弄虚作假了？”

    “那你觉得这个方法是谁教的？我们甚至可以使用平时购物的超市发票来报销！”冯落秋再次扔下让王水瞠目结舌的报销方式。

    “这也可以？那我买个魔法装备可以吧？我早就想买了，可惜兜里比脸都干净。趁此机会，还不得实现多年梦想。”

    冯落秋笑着听王水讲怎么做梦。

    “我还有个梦想，就是去寻梦空间一次。毕业的时候，我就发誓了。我要的也不多，你看怎么样？”

    “你是真傻还是天真？我们报销发票时，要和你的路径、办的事情相匹配的，你这两笔大花销，你怎么写？”冯落秋问。

    “你看这样行不行？有个大客户，他承包了很大一片地，每年买很多我们的产品。突然投诉我们产品不管用了，我们很急去处理。可是这时候没车。因为班车每天就上午一个去，下午一个回。这时候，有辆豪华马车，带有五月花标志的，愿意带我们一程，可花销不小。我们为了解决会社疑难问题，帮助会社挽留这么大的一个客户，忍痛多花了一点会社的钱。最终由于我们及时处理，这个大客户回心转意，没有被竞争对手挖走。”

    “你是真敢想，还敢用皇家马车。你咋不用地精飞艇呢？这样更有排面，这个大客户更会觉得我们有诚意！”冯落秋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师傅你早就想这么干了！”

    “想你个大头鬼。你也不睁开眼看看，就这穷乡僻壤，哪里来的大客户？你说的那种只有大城市附近有。就算我们区域里有，肯定也是直接和张社长对接。你觉得他会让我们这两个小喽啰进他家门不？”

    “师傅，你太打击人了。好不容易做个美梦，都被你打碎了。”

    “我这是让你清醒面对现实。我们的财务可是元老级的，我们张社长可是销售出身的，在他们俩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我看你这是老寿星吃毒药，纯粹找死！”

    “哎，要是老寿星，吃的是我们乐氏的农药，那可是求死不得啊！”王水得意的说。

    “那他就是欠揍。”

    一路颠簸，到了镇上。天还不是特别热，大街上很多人，特别是路两边的菜摊。背个袋子的，挎个篮的，还有推个车的，纷纷停在周围。攀谈价格，挑选称重，然后结账走人。看得出来，卖菜的很会做生意，每个要走的人，他都会随意塞一点卖相不太好的韭菜、香葱等，每个离开的人都是笑嘻嘻的。

    “走吧，别看了，韭菜、香葱周围田地里有种，几乎不要钱，算不得什么。”冯落秋打断王水的视线，领着王水挤过人群，来到一个人工水渠旁边的农药店。

    王水木讷的跟着，心里想：就算是免费的小菜，从地里拔出来，弄干净，捆成捆，送到集市上，然后不嫌脏的费劲拿出来，说一句好听的送给人。这也是需要功夫的吧？怎么就不算什么呢？看来，师傅也并不是什么都懂。可能她就只是深耕农药相关的东西时间长了，所以才显得我各方面都很白痴。

    想到这里，再看向师傅时，她身上的光环明显少了很多，也就是一个很要强的普通女孩子嘛！

    再听师傅和老板娘聊天，也都是家长里短。什么孩子调皮捣蛋不学习，怎么教、怎么打都没有用。什么太阳太晒，用什么化妆品能够保湿美白。什么老公整天不顾家，家里事情都是自己操心，这和当初结婚前说的不让自己伸手一点都不一样。

    呵呵，王水悟了。这样也挺好，所谓的拜访客户，不就是公费旅游嘛。到一个新地方，找个人随便聊聊天，吹吹牛。顺便谈谈生意怎么样，今年预估能够增加多少销售额。回去一总结，这不就是一天的工作内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