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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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暗面

    黑夜终究会过去,白昼也随之到来。

    属于苏语杨的日常还在继续。

    为了迎接一个月后九月十九号的百年创城祭的到来,无论是工业区富人区都在焦急的做着一切准备工作。

    工业区—白金酒馆

    “三二一,放下来吧。”

    “文姐,放这里合适吗?”

    “再往左边靠一点,啊,不对还得再往上移一点。对了对了。”

    白金酒馆一如既往的忙碌,每天营业的同时也在布置百年祭的庆祝装饰。

    苏语杨也跟其他店员一同忙碌着店内的工作。

    “小鱼,看看姐姐准备的星灯。”

    文晓宣从身后刚搬来的纸箱里取出一只老旧的纸灯。如果异世界的华夏人看到这个纸灯一定会觉得很亲切。

    纸在这个世界是最为珍贵的材料。

    在这个世界只有最盛大的庆典才会使用纸这种稀少的物质。

    稀有的金属甚至没有一张高档的白纸珍贵,所以纸制品被称为至宝同时,当然作为上个时代的产物因为经不起时代的步伐而逐渐作为传统文化被部分继承人继承一般来说只在节日中将其做成“星灯”使用。

    人们往往会在祭典开始前一个月去奢侈品店购买“星灯用纸”然后自己制作星灯,星海湖的人们认为只有自己亲手制作的星灯才能带来好运,并且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等到祭典当天所有人便会集中在星海湖中心城最大的广场上将万千“星灯”升入星夜之中。

    小时候的苏语杨也跟同龄的孩子们一样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富人区工业区与平民区的大人与孩子们齐聚在巨大的广场中,向天空献祭“星灯”,向星空祈福明年的平安。

    中心城的统领者也会现身高台发表演讲,并且代表初代创始者向天空祈愿回到最初的世界。

    那是全体星海湖中心城团结一心的时刻。

    也只有在那一刻贫富阶级的差距好像不复存在一般。

    “很不错。”苏语杨沉思片刻后将思绪拉回现实,缓缓回答文晓宣的话。

    “嘿嘿,这支星灯是爸爸去年做的,可能比较旧了但是还是可以用的。今年的百年祭就留给小鱼你拿去用吧。”文晓宣笑嘻嘻的说。

    苏语杨吹去星灯上的,轻轻抚摸着这只星灯身上的凹凸不平的图案雕刻,不得不说很是精致。

    文晓宣一直说自己的父亲是个粗人,没读过什么书。

    可在苏语杨看来,他却意外的心思细致。

    老板拿下门口的招牌,将准备中的挂牌重新挂在门上走进店内。

    “啊,老板今天咱们不营业吗?”

    有几个店员纷纷将视线注视着手中拿着招牌的老板。

    “嗯,我要去见一个人大家都先回去吧。今天休息,对了,小语和文宣等我一下。”

    老板将招牌放回前台的柜子后,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微笑对文晓宣和苏语杨说道。

    “哦,明白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苏语杨看着其余员工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前往更衣室,顿时有些不解。

    “小文今天老板有什么事吗?”

    文晓宣解开制服领结,对苏语杨笑道:“小鱼鱼你运气真好,没想到刚来这里不到三个月就可以见识到两位大人物。今天你注定要涨见识啦。”

    “大人物?是领主燕熙?”苏语杨疑惑道。

    “不是不是,咱们怎么可能见到贵族们的“皇帝陛下”呢。”文晓宣连忙挥手解释道。

    “哦,那你口中的大人物是谁啊。”

    文晓宣得意的将脖子挺直说道:“嘿嘿,其中一位你已经见到啦。小鱼,你猜猜是谁啊。”

    “是老板吧。”苏语杨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才不是我老爸...欸!你怎么猜到的!”文晓宣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是老板叫我们单独陪他的正常人都会想到是他吧。”苏语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啊,我觉得我家老头子也挺有领袖魅力的啊。”在苏语杨的注视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文叔叔也挺帅气的。就是还是太过于平凡了。”苏语杨拉住文晓宣的手解释道。“但老板他,更像是经历过什么似的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当然苏语杨总不能把见到过文涛喝醉后抱着文晓宣痛哭的事说给当事人听吧,社死警告了。

    不过也许除了两位当事人其他人都清楚强硬豪迈的文工头,文老大纯纯是个女儿奴。

    这样,文叔叔在这一点一下子就更接地气就是啦。苏语杨这样想着。

    “所以老板要带我们去见什么人?”苏语杨问道。

    “就这么说吧,我们今天要去见的人可是一位王者呢。”文晓宣又组织她那强大的面部肌肉化哭脸为笑脸并再次得意的向苏语杨解释道。

    平民区—平安街幸助武馆

    田村一郎是幸助武馆的教习也是馆主代理,早在二十五岁就被馆主授予免许皆传得到其认可,可自从馆主他老人家将武馆的事务托付给他自己闭关修行之后,近十年间武馆就再没有出现过与他相仿的天赋高超之人。

    受到馆主认可并被嘱托寻找重要的继承者的事一开始让田村感到沾沾自喜,可无果的寻找又令他在之后数年备受煎熬。

    而如今这一点也在不断烦恼着田村。

    如今离馆主出关的时间已经迫在眉睫,如果不做出点成绩教出一位可以让馆主他老人家满意的弟子的话,离自己被扫地出门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障子被触动的声音打断了田村的思绪。

    “是长助吗?”

    “是弟子。老师,门外有客人来访。”和室的障子外一名弟子将消息禀告馆主代理。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田村若有所思的站起身准备迎接那一位。

    “这里就是那位王所在的位置?”苏语杨好奇的问向同行的文晓宣。

    见对方摸摸头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老板对苏语杨打手势,意思让她在老板面前别乱说话。

    “没关系的,文宣我并不是不喜欢别人对我们的称呼。只是觉得作为一般大众一员的我们配不上这种高贵的词汇。你不需要介意。”老板用一如既往的口吻头回应文晓宣。

    但苏语杨却注意到老板走在最前面并没有回头也能察觉到文晓宣和自己的动向。

    “我和那家伙被平民的大家称为王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值一提。”老板抬起头好像回想起了什么似的尽管还是眯着眼睛。

    “老板威武老板无敌!”文晓宣在老板身后起哄。

    随后就被老板一眼瞪了回去,再次蔫巴了似的低下头默不作声。

    眯眯眼果真全是怪物。苏语杨心想。

    “您就是阿尔文先生吗?”

    武馆外一位前来迎接的弟子笑眯眯的问候老板。

    老板脱下出门后一直带着的高帽向出来迎接的弟子做了一个标准的见面礼然后对他说到:“我便是阿尔文·贾克,今天是与田村先生约定好的日子。我们是来确认详细情况的。”

    “能见到工业区的黑王真是三生有幸,那么阿尔文先生和您的朋友们里面请。”弟子毕恭毕敬的学着老板的模样也做了一个见面礼而后半鞠躬示意他们可以进入。

    可惜的是他模仿后的做的样子完全没有老板做出礼仪时的高雅帅气更多的是一种现学现卖的滑稽感。

    这使得文晓宣紧紧抱住双臂努力憋笑好久,直到进入内部专门负责接待访客的和室。

    接待人员给三位倒上一杯刚泡好的上好绿茶然后告诉三人先休息一下代理馆主马上就到便退出和室并轻轻的关上障子。

    “老板,我们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吗?”苏语杨见文晓宣努力憋笑没空回答她的问题只好向老板提问。

    “啊,一个老朋友订下的约定。每个月的第二周都要来这里商讨材料的分配问题。”

    老板微笑着回答苏语杨的问题。

    “材料分配?”

    “嗯,我们这些平民们并没有向贵族一样拥有每月固定的配给,也没有足够金钱富人一般通过购买的方式获取补给...”

    “我记得统领应该会发放很大一部分食物和生活资源到平民区和工业区啊。”苏语杨不解道。

    “是这样没错,可那些食物和生活物品大多数都被经手的官僚剥削,剩下的则是会被我和这位的手下收集起来然后分配发给各个住户。”老板解释道:“只可惜这些资源实在是太少了,即使全部收集也不能支撑的起全部平民的生活。所以我们还会组织群众分配工作,以部分劳动的形式赚取金钱跟富人交换物资。”

    “原来老板你的管辖范围是工业区啊。”苏语杨恍然大悟,当时在蔬果店内只有老板第一时间注释到了她,情急之下她选择依靠老板解决困境却没想到命运的巧合把她引领到最有利的地点。

    如果在老板手下说不定就能最快查出照片里的男人是谁。

    这几个月在酒馆工作之余苏语杨也在收集着照片中男人的资料,但是却没有丝毫的进展。

    再过几周如果还是没有进展的话就离开这里前往富人区寻找,这是苏语杨原本的计划。

    可是跟着一位掌握半块平民区生活资源的大佬明显更容易达成目的不是吗。

    苏语杨很高兴。

    可是文晓宣此刻却不是很很舒服。

    “怎么还没来啊,话说老板,那个人今天会亲自现身吗?”文晓宣从小跟父亲长大,性子也偏向父亲。人生中最排斥的便是没有规定时间的等待和喝茶。

    文晓宣至今都不明白,这种苦涩的味道到底是谁发明并推广开来的。可以的话希望武馆的人能将这个换成老板酿的麦酒。

    时间缓缓流逝,老板闭上眼睛休息文晓宣也无聊的趴在榻榻米上睡过去,只有苏语杨一直目光注视着窗外。

    风将树叶一圈一圈卷起,弥漫在空中不断盘旋。

    就好似一条细腻的绸带,瞬间散落开来又在下一瞬再次飘动。

    配上风声与木屋上系着的风铃声颇有诗卷般的韵味。

    枫叶?

    尽管时间已经来到八月的末尾,可秋天还未正式到来,这么多发黄飘落的枫叶又是从何而来?

    没有人解答苏语杨的困惑。

    不过她注意到在枫叶们的舞蹈中隐隐有一个人影随风而动。

    “久等了。阿尔文桑。”

    一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缓缓拉开障子走进和室。

    闭目养神了很久的老板终于睁开双眼注视着这个男人。

    “你好田村先生,他还没回来?”老板淡淡的回答他的问候。

    可这段对话却让苏语杨赶到迷惑。

    联盟语中的“他”是男性,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位并不是那另一位王者吗?

    “师父他还没回来,近期就会回来吧。”田村低下头回应老板的话。

    “那家伙是赶着百年祭回来吗?”老板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戏谑。

    “我想并不是,您知道的。他老人家只喜欢安静。”田村恭敬地回答着。

    老板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品味着茶杯中的苦涩而田村就跪在老板旁边的榻榻米上静静的等待老板发话。

    片刻过后,老板放下杯子转头看向田村问他:“这一次百年祭我们工业区需要补充扩建房屋的费用,所以我需要这个月材料的六成。”

    田村看着老板的眼神,再次低下头并回应道:“您知道这不可能,我也并不能替他老人家做主。”

    老板收回视线,然后看向窗外低喃道:“这怪不得宫崎,也不得不承认你们武馆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田村一直平静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些许愤怒的情绪:“您存心羞辱我个人没有关系,还请不要牵扯道师父他老人家。再者我并不认为激将法会对我们幸助武馆的回答有什么改变。”

    老板嘴角却勾起一丝笑意,他指了指窗外舞动的片片枫叶说道:“他已经回来了你们却没有丝毫察觉,甚至连这孩子都发现了。”

    听到老板的话田村赶紧将目光投向窗外,不远处的枫树下正站着一道身影。

    他身穿褐色和服,雪白的头发精干的扎在脑后,而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他身前别着的一把长刀。

    那是一柄经典的武士刀,但并不是骑士学院或保安队标配的纳米粒子刀那种制式性的武器。让苏语杨觉得奇怪的是它的形状,会不由自主地让人觉得舒服。感觉什么都可以砍断般的锋利。

    那个枫叶中的男人静静走过长院,走向和室。

    “好久不见,阿尔文。”

    男人淡淡的说道。

    老板也看着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宫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