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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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搏狼斗蛇

    听鹿山之大,绵延几十里;听鹿山之高,矗立约千丈;而双子山靠近听鹿山,略低矮,因中开双峰而得名。

    众人入了山,才发现雾气完全没有外面看起来那般浓郁,而是淡薄了许多,那氤氲之气如从地底渗出的仙灵之气,呼吸间,只觉神清气爽、身轻体舒。

    很快,众人或成双结对、或三五成群散开,向着山林深处而去;唯有少数几个,在奔跑、跃转之间单独消失在山林之中。

    而珠子村众人则是分为三队,每队六人。其中徐川生一行六人分别为:两个中年人,欧阳文和张春阳;一个青年,张鸣;三个少年,徐川生、欧阳雪和张路。

    三队人在约定好集合地点后,便向着不同方向散开,相隔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毕竟如果相隔近了,狩猎区域易重叠,影响收获;相隔远了,一旦遇到危险无法及时汇合。

    随着众人深入,眼前之景也是几番变幻,或绿草茵茵,延绵而上;或巨石连片,奇石嶙峋;或杂木丛生,覆山隐路;或直木耸云,悬冠遮天;或巨树独立,根奇茎壮……

    一路上,无数鸟雀惊飞、小兽乱蹦、虫豸止鸣……而众人看都不看一眼,目标直指山林深处、高处,毕竟按照往年的经验,山林深处、高处有着更多的珍禽异兽和奇珍异宝。

    在欧阳文和张春阳的带领下,徐川生等人目标直指听鹿山三百丈处的背面。当众人来到目的地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然攀爬如此之久,众人虽累,却在呼吸之间又感觉十分舒爽、畅快。

    在猎杀几只野兔后,众人便寻到一处视野较为开阔的空地开始休整,正在感慨没有遇到大一点的野兽时,正拿着水袋,仰着头喝水的欧阳雪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阿爹,你们看那边是什么?”

    另外几人闻言,急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距离大家五、六丈处的一处灌木丛时不时动一下,很轻微,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透过缝隙,前方的欧阳文和张春阳隐隐看到其中似乎蛰伏着一个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只缓缓靠近的灰毛野兽,顿时大喜:“有好东西了,做好准备!”

    闻言,处于后方的徐川生、张鸣连忙取下弓箭,而张路则紧紧握住猎矛,将欧阳雪护在身后。

    “咻、咻”

    在徐川生三人做好准备的同时,欧阳文、张春阳两只箭矢也是向着那灰影射了过去。

    “嗷呜……”一声痛嚎响起,接着众人便看到一只比成人稍大的的灰狼蹿出灌木丛,龇牙咧嘴地盯着几人。

    看着前方的腹部插着一只箭矢的巨狼,欧阳文、张春阳、张鸣三人后背一凉,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作为经验丰富的猎户,他们可是知道狼是群居动物。

    而徐川生听到狼嚎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黎叔和哥哥的被狼恶狼撕咬的画面,脸色瞬间惨白;在看到出现的巨狼身影后,其呼吸更是瞬间变得局促起来,眼神爆发出浓浓的恨意。

    “川生哥哥,怎么了?”感受到徐川生的异样,被保护在后方的欧阳雪连忙跑到其身侧,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神色愤恨的徐川生。

    “雪儿,没事的,你退到后面!”

    说完,徐川生深吸一口气,用力将弓弦拉满,死死地盯着那已经朝着众人冲了过来的巨狼。

    看向冲过来的巨狼,众人来不及多想,欧阳文、张鸣、徐川生三人弓箭接连射了过去,而张春阳早已换成了猎矛,呈攻击姿态。

    也就在此时,从那灌木丛中突然冲出两只稍小一点的灰狼,与那巨狼成犄角之势,向着已经射出弓箭的几人冲袭而来。

    那受伤巨狼似早已料到众人攻势,在箭矢射来的一瞬,脚踏地面借力止住了攻势,扭身向一旁闪去。

    可它终究是小看了眼前几人,也高估了自己,在落地的瞬间,腹部也被一支箭矢狠狠贯穿。

    再次受到更严重的重创,疼痛之下,那巨狼呜咽一声后便摔倒在地,一时之间也是失去了凶狠。

    另外两只灰狼见状,发出一声怒嚎,冲袭之势不止。

    射出箭后,欧阳文便换上了猎矛,此时见那两只稍小的灰狼悍不畏死地冲袭了过来,立马和张春阳一起,挥刺猎矛与其战斗到一起。

    后面的徐川生和张鸣则是瞅准时间,射箭袭扰。在几人的配合下,很快,两只灰狼身上就挂了彩。

    见势不妙,那两只灰狼对着那巨狼嚎了一声,便向灌木丛冲去。其中一只顺利逃脱,而另外一只因被猎矛刺伤了腿,导致其行动缓慢了些许,在其逃入灌木丛的前一刻,被徐川生一箭射穿,跌倒在灌木丛前,嘴里不断发出呜咽声。

    见此,几人方松了口气。而徐川生则是直接走到两只受伤的狼身边,愤怒地拉开弓,照着头颅,一狼给了一箭。

    几人见状,疑惑地看着处于激愤中的徐川生,而欧阳父女眼中除了疑惑,更多是关切和担忧。

    “川生,怎么了?”

    “没事的,欧阳叔!”

    见徐川生刻意回避,欧阳文也不再多问,只是拍了拍徐川生的肩膀以示安慰,便拉着张春阳、张鸣两人检查两具狼尸。

    就在他们商量如何处理狼尸时,山林深处突然传出隐隐约约虎啸、熊吼、狼嚎,亦有其他不知名的兽叫禽鸣声,而这也使得众人精神高度紧绷。

    毕竟刚与三只巨狼搏杀,此刻除了身体出现疲累外,更是有些心悸难抑。幸好及时发现了那只隐藏在灌木丛慢慢靠近的巨狼,并出其不意让其失去战斗力,否则就凭他们几人,想要对付这三只体型比成人还略大的巨狼,说不得得出现伤亡。

    一番商量后,几人便决定带上猎物,与珠子村另外两队汇合后再做打算。

    山路本来就陡峭、狭窄,加上一路上不是干枝腐叶、就是碎石细沙,导致抬着猎物的几人花了好大力气方来到三组约定的集合点,此时已是临近中午。

    不多时,另外两队也带着不多的猎物来到集合点。当他们看到徐川生这一组时,顿时眼中满是羡慕,毕竟他们只猎到几只如野兔、豪猪之类的小兽。

    由于另外两队中有三人在追猎过程中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扭伤、摔伤,经过一番商量,众人决定安排七人留守,或照看猎获,或就在附近寻找、采摘药草及野果之类。除了那三个追猎受伤的和被林府仆从打伤的陈识外,另有三个少女由于几乎没有狩猎经验,也被安排留守。

    其他人则分为两队,欧阳文这一队除了欧阳雪被安排留守外,其他五人不变;而另一队六人均是经常上山狩猎的,狩猎能力不弱。

    做好安排,休息了一会儿后,众人便再次出发开始搜寻猎物了。

    由于附近有狼,因此两队所挑选的路线距离更近,以便遇到危险后及时提供援助。

    正搜寻间,徐川生突然惊声大叫:“啊,春阳叔,小心!”

    张春阳闻言,立马撤回已经踏出去的右脚,顺着徐川生的目光看去,顿时只觉头皮发麻。来不及多想的他,转身拔腿就逃。

    另外几人在听到徐川生的警示后,早已迅速靠了过来,此时循着其目光看去,便见一条成人拳头粗细的枯木色大蛇张开巨大的颚部,露出锋利的牙齿向着张春阳扑咬而去。

    “春阳,小心右侧!”眼看大蛇即将扑咬到张春阳,手持猎矛的欧阳文大吼一声。

    张春阳闻言,只觉亡魂皆冒,感受着越来越近的腥风,他一咬牙,抱着头,向着左侧山坡下扑去。也正是这一果断操作,使其堪堪躲过大蛇的扑咬。

    一击咬空,那大蛇也正好迎上了手持猎矛赶过来的欧阳文几人。几人也不多言,忍着面对大蛇不由自主产生的恶寒和恐惧,挥动猎矛或刺、或劈。

    那大蛇见状,眼中凶光一闪,并不逃离,而是凭借着灵活的身躯,在草丛、杂树间快速游走,时而潜伏,时而突袭,却是使得狩猎经验丰富的几人始终处于被动之中。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一只箭矢破空而来,直接射入一处草丛中。随即,那大蛇因痛苦而蜷缩翻滚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眼中,其右眼之上赫然插着一只长长的箭矢。

    徐川生几人见状,立马手持猎矛劈砍过去。

    就在此时,那大蛇突然暴戾嘶鸣,浑身鳞片竟是泛起一层似有似无的迷蒙冷光。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大蛇用它那细长的尾部紧紧地卷住箭矢,狠狠一拽之下,直接将箭矢拽了出来。而那些劈砍在它身上的猎矛,却是如同劈砍在金石之物上。

    “这?”

    看着眼前的异状,不只是徐川生等人大惊,赶过来的另一队成员也是大为惊异。

    “莫非这就是仙缘之物?”

    “不管是不是,这大蛇定然不凡,今天一定不能让其逃脱!”

    想到这巨蛇不同凡俗,众人的惊异也瞬间转化为兴奋。

    那大蛇也是凶猛,哪怕是右眼受伤严重,但面对手持猎矛攻击的众人也是丝毫不惧,腾、转、挪、移间,竟是冲得众人阵型几欲崩溃。

    随着缠斗时间一点点过去,众人逐渐急躁、疲累起来,毕竟那猎矛虽然也能偶尔或刺、或劈到大蛇身上,却始终犹如击打在金石之上,难以造成损伤;而那大蛇每一次撞击或尾鞭却是势大力沉,只要被砸到,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众人所不知的是,此刻的大蛇更为慌乱。就在身上冷光即将消失之际,大蛇突然暴起,一记尾鞭竟带起了破空声,向着离它最近的徐川生猛抽了过去。

    眼见那覆盖着枯木色细密鳞片的尾巴即将抽到自己,徐川生只感觉后背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瞬间被拉扯倒地。虽然猝不及防之下摔了一个屁股墩,但却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那抽打过来的蛇尾。

    与此同时,好几根猎矛对着大蛇或刺、或劈而去。

    一击不中,鳞片失去冷光的大蛇也不恋战,扭动力感十足的躯体就向旁边杂草丛逃去,只不过在其即将蹿入草丛时,被一只猎矛劈中,失了冷光的躯体上瞬间出现一道血肉翻滚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