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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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范氏

    范书翌在这权衡利弊,可他不知道,这不过是他妹妹自己的擅作主张,傅学林压根不知道其中曲折。

    他甚至不知道今年的三鼎甲具体是谁。

    自他上任到现在,他就一直不间断地在忙。

    这可比他之前在翰林院待着还要累。

    从难民安置到赈灾,维持治安,如何能够让富户捐粮等等这种方面都得顾及到,从没有过经验的他突然上手也被打得措手不及,一团乱麻。

    如今天灾的工作已经在收尾,傅学林身为知县更在努力照顾到每一寸土地上的每一个百姓。

    潘氏收到了傅婉蓉的来信,在得知傅渊之考中探花后心情就不好了。

    范氏作为好媳妇儿自然能够敏感察觉到婆婆的变化。

    潘氏知道范家厉害,否则闺女也不会嫁到那么好的人家。

    而有这么个家世背景、谈吐交际各个方面都完全碾压自己的儿媳妇潘氏的压力也不小。

    她想如其他婆婆端端架子是不行了。

    人家是下嫁,儿子以后还得多仰仗岳父那边的扶持,若是人家女儿在自己这儿吃了亏,那一盘好棋就乱了。

    而且,她若是能够利用范家的势力把傅渊之给弄下来……

    从前傅渊之不论从哪方面都比不过儿子,谁能想到,他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探花郎。

    承认了学识不算,还承认了那张脸!

    谁不知道探花郎是皇帝认为最好看的那位?

    潘氏越想越是睡不着。

    这日,潘氏愁眉紧锁,心神不在状态。

    范氏端着甜汤来到了潘氏的屋里。

    范氏眼含担忧,说道:“婆婆,京城可有什么事发生?自从您看了婉蓉寄回来的信后便一直忧心忡忡,儿媳虽不太了解原因,但或可为婆婆分忧一二。”

    潘氏听言,范氏看不到的角度,她的手指摩挲着。

    她这么多天,等的就是这句话。

    潘氏佯装为难后,在范氏的坚持下,她这才不得不把话慢慢道来。

    范氏越听越皱眉。

    相公和傅渊之本是堂兄弟。

    两兄弟在朝廷互相扶持,本是最好的局面。

    若是因为他们两个八字相克,损了其中一个人的仕途,一门双进士的美名反倒不美了。

    按照婆婆的话,只要傅渊之在朝,相公就永不能出头。

    若是能让相公出头,那傅渊之这个堂弟就不能留了。

    可惜了。

    好好一个探花。

    “如今,学林正在忙着治理管辖的难民,这事你就不用同他说了,免得让他分心。”潘氏忧心道。

    潘氏确实是担心傅学林分心。

    但还有一个原因她不得不顾及,傅学林同他爹一样,对傅传林那个贱种还有一丝情谊。

    既然如此,就这样让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最好,只待事成定局,他们想如何也已经晚了。

    范氏听言,想了想,也觉得潘氏说得有道理便应了下来。

    范氏回房后就一直在想相公和傅渊之的事情。

    范氏并不是愚昧无知的闺中小姐,反而从小读书识字,开悟明理。

    但是人都经不住先入为主,更何况这还事关她心爱的相公,当局者迷,自然不会如旁观者那般看得清楚。

    而且她对潘氏以及傅氏族人并不是很了解,更不用说曾经两家的恩怨。

    她了解的、知道的,也只是片面的,是潘氏愿意说给她听的一面。

    所以这就导致了她的判断失误,才有了她后来写信给范书翌这回事儿。

    潘氏心下石头落下一半,只等范氏那边出手就好了。

    范氏对儿子的心她看得真真切切,她必定不会坐以待毙的。

    潘氏好心情地正在院子里浇花,这时傅榆安头戴斗笠,手里拿着根钓鱼竿回来了。

    潘氏好心情地过去帮忙接过,傅榆安虽然好奇她心情为什么这么好,但也没多问,上一次他同潘氏说话已经是几天之前了。

    自从那件事之后,傅榆安同潘氏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偶尔说话也不过是吃饭睡觉等等之类的。

    如今傅学林身为一城知县,他这个当爹的,天天扛着锄头出去也不像话,只能改为钓鱼来打发时间。

    他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在这大城市里,让一个大半辈子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庄稼人出去逛街,接触新事物,他只会表现得畏首畏尾。

    傅学林虽然有心想让自己阿爹改变,但是阿爹不配合他也无可奈何,好在母亲并没有这般抵触,偶尔会主动同范氏出席宴会,同其他夫人打交道也算是不给他拖后腿。

    锻炼了一些时日,如今即便没有范氏陪同,潘氏也能得心应手的应对了。

    傅学林吃了一顿夕食又急匆匆进了书房,如今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待会儿还得再去一趟前衙。

    范氏心疼地给傅学林又炖上了补身子的汤。

    她眼里满满都是傅学林努力的模样,若是相公这般努力最后因为傅渊之的存在而付之一炬,那就太不公平了!

    京城

    武安侯听了拱司卫的禀报,笑了一声,自顾自说道:“那是个皮里有春秋的人啊。”

    春秋是褒贬之意,即说他肚子里有各种各样的看法,而在口头上、态度上决不表现出来。

    傅渊之之前那篇策论就体现了他的态度。

    不露就永远出不了头。

    所以,官场中“露”是一定要的,但也得“藏”。

    藏,不可太露。

    既然要露,那要露多少呢?

    是“锋芒毕露”呢?

    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式的“锋芒半露”呢?

    这就颇费心思。

    这片土地上的人历来主张含蓄,不主张太露。

    一则,才能太大容易引起别人忌恨,地位太高会惹别人眼红,穿得太漂亮,人们会指着说三道四,手段太高明的人,连菩萨神仙都讨厌他。

    二则,起音太高,下面的戏唱不上去,无后劲。

    三则,乐极则易生悲,人到了顶峰就要跌下来,月过了十五就要转亏变损,所以,还是“迎风户半开”为好。

    傅渊之那策论完美避开评卷官的痛点,还能让自己注意到,这其中分寸把握的拿捏真是死死的。

    倒是宋子恪,虽然年少得中状元,但是举止谈吐还是差了一点,比不得傅渊之,还是需要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

    不过,也正是因为宋子恪的太“露”才让他看到。

    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拱司卫的人又禀报道:“项公子同范侍读的事,要出手吗?”

    武安侯摆摆手:“猪要养胖了才能宰,不着急。”

    拱司卫的人听言就打算行礼退下,武安侯又问道:“璟王那边可有异动?”

    “自从难民安置好后璟王就再也没有踏出府邸半步。”拱司卫道。

    太晚了,明天的章节估计也是今天差不多的时段发出来。

    忙完这阵子就能恢复以前的时间了,请见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