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布衣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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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痴汉谢尧

    这几日谢尧能够与众人相安无事,全凭卫轻侯的三寸不烂之舌。

    在卫轻侯的描述中,谢尧是个杀人不眨眼狠角色。

    他真要想走,或者惹急了他,把王家这些人都杀了,谁也别想好。

    更为主要的是如今兵荒马乱。

    虽然有商队同行,但真遇到什么事,还是要各家顾各家。

    于是,知道谢尧身手不错的王家众人,咬牙同意了与谢尧同行,算是允许谢尧赔罪。

    期间,王家小姐又伤心不已,开始了绝食。

    但谢尧一句话,就让她乖乖吃饭。

    “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家的丫鬟车夫打杀,捅几十个窟窿在他们身上。”

    “我杀人,卫轻侯可是见过的。”

    卫轻侯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亲眼目睹了惨案现场,和谢尧所说一样。

    一瞬间,不仅王家小姐和丫鬟脸色发白。

    就连车夫李叔也有些不自在。

    王蓁立马表示自己胃口大开,能吃三大碗饭。

    又到了开饭的时间,卫轻侯无所事事地坐在马车旁,对着一旁的树丢石子。

    看到谢尧从远处走来,赶忙凑上前去,讨好的问道:

    “大哥,你刚才是干嘛呢?我见你笑的猥琐,怕耽误你阴人,就没凑过去听。”

    谢尧被他的样子逗乐了。

    “把你狗腿子的模样先收一收。”

    “听说这次商队是要前往襄阳?”

    谢尧看着浩浩荡荡,大约有几十家商户组成的商队,不禁问道。

    卫轻侯点点头,悄声说道:

    “没错,是襄阳。但可能有人会再往北。”

    襄阳属荆州,是庾氏的大本营。

    谢尧皱了皱眉,瞥了一眼王蓁的马车,继续问道:

    “那王家小姐也是到襄阳?”

    他答应了护送一程,就要说到做到。

    有疑问,是因为他总感觉这王家小姐有点不正常。

    这时节,战乱不止,缺衣短食,大多数人的寿命都不长。

    若是再遇到个天灾人祸的,全家都会顷刻覆灭。

    王家小姐和卫轻侯的娘都是他们出生后不久就没了。

    别说普通老百姓,晋朝自偏安南隅以来历任五位皇帝。

    抛开当今陛下,前四位皇帝超过三十岁的,也仅有元帝司马睿一人。

    对于旁人来说,李叔和老孙这种四十岁的人,已经足以算是难得的高寿。

    这样一来,没了父母的姑娘家去投奔亲戚是常事。

    可她表现地也太过悲戚了。

    “嗯,蓁姐姐也是到襄阳,去投奔姑母。”

    卫轻侯点点头。

    “那你呢?”

    谢尧饶有兴趣地看着卫轻侯。

    少年人不知愁,卫轻侯这几天已经渐渐摆脱了父亲逝世的悲痛。

    对着谢尧嘿嘿一笑,无所谓地说道:

    “我大概就是寄人篱下,到蓁姐姐姑姑的府上做个下人呗,运气好混个掌柜。”

    谢尧拍了拍他的头。

    “别人管不了,你是我弟弟,我自然要管。”

    “走,我带你去弄点可以赚大钱的玩意儿,咱们求个安身立命之本。”

    说完,搂住卫轻侯的脖子,就要寻一处僻静的地方折腾他的“大业”。

    一听能赚大钱,卫轻侯立马来了精神。

    卫轻侯笑容灿烂的应着谢尧。

    说到底,无论是王家还是卫家,都是商人。

    商人家的孩子,哪有不爱赚钱的。

    只是眼神中,透漏着些许莫名的意味。

    ......

    “小姐,你就别难过了,这谢尧......太凶了。”

    “你难过就要寻死觅活,万一又被他看到,我害怕!”

    丫鬟灵儿想到谢尧当日说的话,便吓得直撇嘴,想哭。

    噗嗤!

    本来有些难过的王蓁,看到灵儿的样子,顿时笑出了声。

    “你呀,真是个傻丫头,他说的话你还当真了。”

    竟然笑了?

    自从知道要去襄阳姑姑家后,王蓁脸上就没有过笑容。

    此刻竟然笑了?

    “小姐,你笑了??”

    灵儿瞪大了双眼,看向自家的小姐。

    王蓁闻言,立马收起了笑意,再次板起了脸,变得冷冰冰的。

    虽然只是笑了一下,可灵儿也开心的不行。

    “小姐,你笑起来那么好看,该多笑笑的。”

    随即想起了自家小姐之前还被谢尧拒绝过,娇哼一声。

    “哼,迷死他......”

    王蓁白了灵儿一眼,心里也有些不一样的心思。

    当日卫轻侯把谢尧背回来的时候。

    谢尧浑身都是伤口,满身血污,看不清容貌。

    再加上又昏迷了几日,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没有丝毫亮眼之处。

    可随着这几天伤势好转,谢尧清洗整理一番过后。

    王蓁发现,谢尧竟然是个容貌身形极为出众的男子。

    除了当日那件羞人的事外,谢尧在待人接物上,挑不出一丝的毛病。

    而且身上有一种十分独特的气质。

    能取轻侯这种“大逆不道”的名字。

    游走于商队各家,却总能与人交谈甚欢。

    甚至还能和孙大夫探讨医术。

    虽然孙大夫总说他在胡说八道,可王蓁总觉得不像。

    所以王蓁对待谢尧的态度,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他那日拒绝我之时,眼神毫无情欲,我看的出,他是真的不愿。”

    王蓁轻叹一口气。

    不知是叹息自己的魅力不足,还是叹息未来的悲惨境遇。

    “才不是呢,你看他那日的行为......简直就像是一个痴,痴汉,没错,就是痴汉!”

    灵儿依旧为当日的事纷纷不平。

    许是被“痴汉”这个从未听说过的词逗笑。

    王蓁展颜一笑,对灵儿解释道:

    “从他近来的举动看,那日想必真是个误会。”

    “小姐真这么想?”

    灵儿疑惑地看向了自家小姐。

    “不顾忌礼法,没有道德束缚。在他身上,我看到的是,通透。”

    “他就像是活了两辈子一样,言行由心,想做的一定要做,不想做的,宁死不做。”

    “卫小弟不也说了嘛,那日,他明明可以独善齐身,与那黑衣人结伴而走。”

    “但为了直抒胸臆,仍然选择了手刃老者。”

    “这样的人,颇有桓元子枕戈泣血,誓报父仇的风采。”

    桓温,字元子。

    王蓁点点头,像是解释,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丫鬟不以为意,偷偷看了外面一眼,才敢低声吐槽。

    “活了两辈子还把女子的贴身衣物捂在脸上,这么说来,他第一辈子是白活了。”

    “你还说,你还说......”

    王蓁臊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