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王蛟,请大乾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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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搞组织

    台上的观主、长老讲话完毕之后,台下的师兄弟之间也就能正常的用餐。

    相比较起王蛟这边的不顾形象,周围的几个师兄弟涵养还是有的,起码目光中带着鄙夷,但是没有在言语上讽刺。

    在华夏人的餐桌,酒酣耳热之际也是各自谈事情的好时候。

    不少师兄弟、师叔伯之间也是趁着这会功夫好好的商谈点事情,有些达成生意的就找个合适的时机出去协商点事情。

    啥拍卖那都不是农业社会能搞出来的事情,虽然大乾入关以来是越来越不要脸,但是白溪观的师门还是讲点脸面。

    “王表弟,我需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王家本来就没有什么灵材采集点,也没有灵田和稳定的灵材销售渠道,一般来说都是等着事后这种私下交易结束,师门一边挨个上去领取自己粮食的同时摆摊的时候去购买点自己修炼的资粮。

    但是总有些交易不是灵材灵植的事情,比如说说这话的人是王蛟的师兄韩尚。

    韩尚和王蛟之间没有什么血缘,但是在古代这种人均交通靠走的时候,姻亲关系还是相当密切。

    王蛟的二姨是嫁给韩尚的一位族叔,那么按照“一表三千里”的习俗,韩尚叫王蛟一声表弟也没有什么毛病。

    “那当然是早就带来了。”

    王蛟左右看看,四周师兄弟都各自有各自的交易,两人便退到观中的一处厢房之中,王蛟将竹背箱之中的几大包食盐交到了韩尚的手中。

    韩尚的外形很复合大众印象之中的“牛鼻子道长”形象,仙风道骨长袖飘飘,拿起这些食盐却是相当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最后才是塞进怀中。

    “这价钱方面……实在是不好结算。”

    韩尚有点难以启齿的说道,倒不是因为这钱他出不起,只不过牵扯的势力不少,他要是入境说垫付,那其他人就敢让他一直垫付下去。

    “那倒是不用着急。”

    穿清不造反,菊花套电钻。

    王蛟虽然有心造反,但是面对这个有超凡修士变数的世界,还是觉得先摸清楚这个世界运行规律重要。

    大乾是腥膻王朝,但是在基层治理上却是只管钱粮,不管这钱粮有多么血腥。

    这点最讽刺的就是前朝末年被诟病的三饷之一的辽饷本来就是为了对付大乾的国族,结果到大乾不但往前追征到前朝倒数第三位皇帝时期(当时还没有征收这玩意),还TM的纳入正税!

    也就是大乾从坐天下开始就征粮纳贡用来征自己?

    之前就提及底层州县官是怎么对付老百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点在金锣圈的表现形式就是靠南的深山之中有一伙没有户籍的“土匪”。

    这些人平时在山中耕作,虽然土地贫瘠却是不在黄册之中,人均没有户口,平时正常和其他人婚丧嫁娶,只有在征税的时候出面对付县衙门派出来的税吏。

    或是威胁或是恐吓,当然也不排除直接动手,反正是“杀官造反”,杀吏算啥造反?

    说句不好听的,大乾承袭前朝旧制度的话正式吏员编制也不过几十人,但实际上一个县有衙役一千几百号人,以至于县令都不知道本县到底有多少衙役的事情时有发生。

    这些养在暗处的武装力量自然是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吃盐上面比较难办,虽然平时购买官盐并不复杂,但是真要是做的太过,杀的税吏衙役太多,县老爷查出来还是有反制措施。

    如今韩尚来和王蛟这个私盐贩子家族接触,就是试探出第二条路线。

    “那倒是不着急,反正只有表哥不把我当外人就行。”

    王家虽然不是外地人,但是当年大乾入关被赶的四处流亡,又是各方压榨,一百多年才趁着隔壁应城开发盐矿缓过劲来,自然是迫切的加入这种地方合作势力中来,跻身地头蛇的行列。

    “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表弟既然愿意帮忙,我也不好意思让李空手而归。”

    虽然几斤食盐不值钱,但是这就意味着两方搭上线,后续这生意有扩大的机会,韩尚自然也不能让王蛟白跑一趟。

    “表哥你这就是太客气了,”王蛟倒是不在乎这个食盐,他更在乎的事加入各式各样的组织中去。

    这是整个王家共同的心愿,甚至可以说是这个大乾治下大部分家族共同的方向。

    不管是这种结社自保的白溪观“观社”,还是各种“桥会”、“路会”以修桥铺路之名招揽一帮老百姓投钱购买田地以佃租、利息分红,本质上都是一个目的——“土地兼并”。

    只不过诡异的是这种在历朝历代都是以个人名义兼并的事情,到了“大乾”却变成了以组织的形式进行,甚至还会让利于普通人,原因只有一个——没有人相信我大乾!

    大明的田地契税税率是两分到三分,一两银子五十分,也就是4%-6%。

    大乾虽然加强了制度上管理,但是在税率上是承袭明制。

    只不过大乾的信用在民间不说是归零,好歹也已经是负到深渊之中,谁知道今天交钱交割田契地契,后脚衙门会不会杀向卖家“征粮纳税”,杀到买家那边压榨油水?

    所以民间为了避税(大乾官吏),平时都不愿交税割户,只有在每任州官卸任前,会把税额改为1.5%-4%的时候集中少量交税,州县官员利用这个差价狠赚一笔离任,民间也乐意趁着官老爷交接兵荒马乱的时节浑水摸鱼。

    但是平常年节,买卖田地的时候,买家就得心中泛起嘀咕。

    毕竟在农业社会可不像现代社会啥都能买卖,田地这种生产资料的买卖意味着这个家族是破落了,要是到最后卖家卖无可卖的时候,或者是卖家家族质疑这田地地契还在卖家手中的时候,买家该怎么办呢?

    大乾的衙门自然是没有人乐意去,可卖家真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买家这边总不能干吃亏吧?

    既然大乾的王法是恶法,那民间最容易抵抗恶法的就是那句“法不责众”。

    只要我不是用自己的名义购置田地,而是以家族“公田”、神道“社坛田”、修桥铺路的“桥会田”“路会田”的名义来购买田地,那么受益的人群就变大了。

    破落户的卖家能对一家一户大地主撒泼打滚,能对一个村子乃至几个村子的人撒泼打滚吗?

    就算是卖家脑抽闹到大乾那黑暗的衙门哪里,一方是一家破落户,另外一方是成百上千户某组织成员,州县官吏也知道朝那边倾斜?

    这套流程是不是很眼熟,后世外国城市黑社会成立的逻辑也是这一套:

    zf的基层治理彻底失效,那么自然会诞生组织来分享基层治理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