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倒不是这样，那时候青云山脉中只有三个大的山贼团伙，加起来人数近两万，但是信誉很好。”

    “咱们这种商队只要定期上供，就可以安全通行。”郑管事想起以前，一脸唏嘘，那时候行商可不用这么提心吊胆。

    “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黄天赐愈发好奇。

    郑管事闻言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听说五年前，青云山脉里的山贼截杀了雪州一位贵人，惹得府主大怒，派遣大军封山。”

    “一连几个月，大军在青云山脉里杀得血流成河，据说带出来的山贼脑袋都有上万颗。”

    “之后两年，青云山脉畅通无阻，几乎见不到山贼，但是利益动人心，后面几年，越来越多的人落草为寇。”

    “慢慢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多则上千，少则几十，大大小小上百个山贼团伙。”

    ……

    没等郑管事说完，护卫队的人就找了过来，他连忙停下话头，朝黄天赐歉意地笑了笑，随即跟着护卫队的人离开。

    ……

    郑管事走后，黄天赐坐在马车内，陷入了沉思。

    “青云山脉以前只有三个大的山贼势力，而且信誉很好，显然各自背后的势力扶持的结果。”

    “雪州的贵人去中州，随行的护卫必然不少，也不用像密探一样隐藏身份，那些山贼真的敢动手吗？”

    “是意外，还是有人想激怒或者试探府主？这里面怕是有什么隐情。”

    五年前府主调动大军应该声势不小，北安城虽然离得远，但多多少少也应该有些风声传过来。

    但是黄天赐以前没有听说过，显然是府城刻意压制了消息传播，普通人知道的本就不多，个中内情更是无从得知。

    而知道内情的，多半都是各方势力的高层，面对府主的怒火，怕也是讳莫如深。

    ……

    商队在小云城停留了四天，才再次动身。

    这时候整个队伍庞大了十几倍，按郑管事的说法，这次一共有七个商队联合在一起，光是护卫加起来就有八百多人。

    黄天赐不在意这些，只要能顺利通过，尽快到达洛水城就行，这五十多天的行程，比在死囚营地还难熬。

    尽管七个商队联合在一起，声势壮大了不少，但是在进入青云山脉六天后，依旧发生了意外。

    “赵大哥，我们怎么办？”看着远处不断晃动的火把，苏北有些紧张地问道。

    “先看他们谈得如何，若事不可为，我们再想办法脱身。”黄天赐同样看着远处，眉头紧皱。

    从第一天进入青云山脉起，就有山贼在外围观察，但是没多久就退了，过了一会，又有另一波人过来，同样很快就退了，如此反复了多次。

    他原本还以为这些小股山贼畏惧联合商队的人数，不敢动手，但是没想到几天后来了波大的，直接将联合商队拦了下来。

    “赵大哥，前面好像打起来了，怕是谈崩了。”苏北从马车顶上跳下来，脸上有些焦急。

    “再等等，我们先在这里小心戒备。”黄天赐脸色不变。

    他们现在处于整个队伍的最中间，四周都是装货的马车，外围还有商队的护卫，一时半会还不用担心，更何况周围的山林里到处都是山贼，他们若是贸然跑出去，更加危险。

    黄天赐站在马车顶上，看着远处的混乱战场，神色有些凝重，山贼的人数比较多，一开始便将护卫队压制住了。

    随着时间推移，双方的死伤越来越多，护卫队已经开始顶不住了，不少地方都出现了防御缺口。

    黄天赐见状，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等护卫队溃败，便趁着混乱带着阿蛮和苏北往林子里逃。

    但是这时候，有一些山贼没有再攻击护卫队，而是趁机想要拉着装货的马车先溜，剩下的护卫拼命阻止，其他山贼也纷纷破口大骂，一时间乱做一团。

    “乌合之众！”黄天赐看着这一幕，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些临时凑起来的山贼可不会讲什么道义，既然有人开了头，更多的山贼开始加入“拉货”的队伍，一得手便迅速朝远处逃离。

    “都小心点，若有人趁乱靠近，不用留手。”黄天赐对着苏北和阿蛮说道。

    夜色昏暗，四周一片混乱，剩下的护卫一时间根本管不过来，除了山贼，那些车夫和随队出行的人里面，未必不会有人起歹意。

    正如黄天赐所想，山贼还没过来，就有人开始有意无意地朝着最里面的马车靠近，显然是心怀不轨。

    “救命啊～”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传来女人的呼喊声。

    黄天赐眉头一皱，他原本还以为这些人，只是想趁乱来偷或者抢一些财物，等天一亮混入人群中，一时半会也没人能查到他们。

    但没想到有人色胆包天，这时候还想对女人用强，事后多半还会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黄天赐正准备过去制止，没想到一旁的苏北速度更快，直接冲了过去，抓住那人的后衣领一甩，扔出去数米远，紧跟着侧身一撞，将那人的同伴击飞。

    “滚！”苏北看向周围其他几个正在抢夺财物的人，大声怒斥。

    那几人是一伙的，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凶狠，威胁道:“小子，莫要多管闲事，我们只是求财，可不像他们两个那般下作。”

    “若他偏要管呢？”黄天赐走到苏北旁边，故意大声喊道。

    包车跟着商队的也不都是老弱妇孺，此时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更有几个人朝这里走了过来。

    几人便旁边看了看，心里萌生退意，最后只得灰溜溜地离开。

    ……

    等到天色渐亮，郑管事灰头土脸地回到自己的马车，见黄天赐正在旁边等着，不由尴尬一笑:“让赵公子见笑了！”

    “损失如何？”黄天赐轻声问道。

    “我们玉竹商会还好，那几车药材早就出手了，剩下的雪竹比不得其他商会的货物值钱，那些山贼没什么兴趣，不过还是被他们临走时放过烧了一些。”郑管事脸上带着一丝忧虑，今年的赏钱算是没了。

    “商队会继续前往洛水城吗？”黄天赐继续问道。

    他可不在乎这些商队的损失，是否继续前往中州才是最重要的。

    “赵公子放心，待各个商队清点完，马上就会动身！”郑管事赶忙说道。

    “那便好！”黄天赐说完便回了马车，等待出发。

    后面没再出意外，联合商队终于到了洛水城，黄天赐同郑管事道别后，就带着两人去买马，顺便打听一下去府城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