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青木坐在去长野的汽车上接到了小林宏树电话：“前辈，尸检报告出来了，佐野周平手指断咧，牙龈上有针或者刀刺下的红肿。”

    “是被拷问过了？”上杉青木离开听出异样。

    小林宏树回应道：“前辈，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发现第一具尸体也有同样的伤势。”

    上杉青木沉声说道：“拷问是说明凶手想打探什么。”

    小林宏树继续汇报着：“在佐野周平胃里发现一个锡纸，这是为了不被胃酸融化故意包起来吞下的。”

    “哦？”上杉青木急切说道：“锡纸里有什么？”

    “是一组数字，20000200。”

    上杉青木一时间也搞不懂数字含义，他吩咐道：“你现在让法医解剖第一个受害人胃部，看有没有相同的锡纸。”

    “啊？前辈您是说这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线索？”

    “应该是这样，快点去吧。”

    上杉青木挂上电话，随后拍拍前座，“武田，还有多久到上野？”

    武田信玄看下手表，回道：“还需近三小时。”

    “好，”上杉青木闭目静静等着小林的结果。

    二十分钟后，小林电话打来，“前辈，您真是料事如神，真的有纸条，上面写着：“温故而知新。”

    “好，你将证物收好，联系上野警署，请他们协助查找58年1月出生女人。”

    “好的前辈，我立刻联系。”

    当上杉青木汽车到达上野时候，小林宏树再次打来电话：“前辈，符合条件女性有四人，其中一个最为相似，姓名：伊东梨子，年龄42。

    过去15年来，没有本人名义的手机和银行卡，唯一生活记录生活痕迹就是15年前，一条医疗诊断记录。地址我马上发给您。”

    “很好，你随时待命。”

    几秒后，手机短信发来，上杉青木指着手机上地址说道：“武田，我们去这里。”

    “好的，”武田信玄踩动油门。

    谁知这个地址相当偏僻，在问了几次路，汽车才在晚上来到一处房子前。房子在村子边缘，四周都是树木，显得孤零零。

    武田信玄先一步下了汽车，打开手电照着脚下，“好久没有这样阴森的感觉了。”

    上杉青木也打开手电照向门牌，“和地址一致就是这里。”

    房梁和一排排檩子上覆盖着茅草，茅草随着风摇曳。前方的窗户没有镶嵌玻璃，而是用破旧的布料或纸张糊上的。

    武田信玄站在门口喊了几声没人应答，随后他推下屋门，门没有上锁，吱呀一声打开。

    他用手电筒往里照射，里面几件破家居蒙盖着厚厚一层灰土，显然很久没人居住了。

    上杉青木思考许久，说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到村里问问情况。”

    “需要找警署让他们协查吗？”武田信玄询问。

    上杉青木摆摆手说道：“不，明天我们就说自己是搞民调的，询问他们的困难。”

    两个在附近找了家旅馆，安然睡了一觉，早上八点两人就赶到村子里。

    村民听说来了民情调查，很多老头老太太聚集过来。

    上杉青木用一小时记录村民各种要求，装着不经意地拿出手机，昨天小林宏树不仅发来了地址，还发来伊东梨子年轻时候照片。

    “请问你们对这里人熟悉吗？”

    一位六十左右老太太，拍拍胸膛说道：“我十五岁就嫁到这里，别说人都认识，就是谁家老头，一天撒几次尿，我都知道清清楚楚。”

    众人都哄笑起来，上杉青木拿出手机，“请问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老太太看了不敢确定，让其它人都看了一下，一位头发花白老太指着照片说道：“哎呀，这不是梨子嘛。”

    众人都再次观看纷纷点头，“嗯应该就是梨子。”

    几个老头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都很些不自然，“突然想起家里还热着水，我得回去看看。”

    四五个老头找着各种原因都离去了，武田信玄挠挠脑袋，“走什么啊，还在问你们话呢。”

    一个老太太叹口气：“长得倒好看，可是她有点傻，因为是孤儿，没根没底的。”

    “出了名的野鸡。”另一位老太太皱眉说道：“从小就早熟，这附近只要有那个的人，都碰过她，甚至说给一千就撩起裙子。”

    “就是说嘛。”第三个老太太发言：“她生孩子的时候，这附近男人都被怀疑了。”

    “就是就是。”

    “太不检点了。”

    “等等！”上杉青木打断大家议论，“你们说伊东梨子有个孩子？

    “是啊，十六七就生下个孩子，不知道爸爸是谁，听说孩子生病死了。”

    “就是说嘛，不能负责还生孩子！”

    “人傻，说了也没用。”

    上杉青木挥挥手问道：“那么伊东梨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也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跟一个人好了，所以离开这里了。”

    “离开？”上杉青木望向说话老太太，“什么时候离开的？”

    “十五年前。”

    上杉青木追问道：“请问您怎么这样肯定呢？”

    老太太指指自己眼睛，“我用双眼看的清清楚楚，她跟一个男人上车走了。那天是我的生日，我至今还记着呢。”

    离开村子两人坐上汽车，武田信玄启动汽车说道：“那家伙让我们找一个失踪15年的女人，这不是开玩笑嘛。”

    “石川要次不是单纯开玩笑，一切都在他计划中。”上杉青木摸着香烟点燃。

    武田信玄挠挠脑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东京吗？”

    “把我送到车站，你留下，联系当地警署，想尽一切办法寻找伊东梨子，这一定是个线索。”上杉青木深吸一口烟。

    火车上，上杉青木拿出第一张信纸：

    1【去采松茸的女人永远没回来】

    2【去年下第一场雪，那天绑架了从东京港逃跑的四十多岁男人】

    3【吊死了欺骗了我的伪善者并揭露了手段】

    4【在旅店中杀害了耍酒疯的佐野社长后扔到轮胎厂了】

    5【看见躲在旅店男人，一生气装作送外卖的进去杀了他】

    6【把说谎男人关进旅店，结果他自杀了】

    7【在掉了脑袋的稻草人面前嘻嘻大笑，结果黑屋男人死了】

    他仔细看完发现，2、4、5、6、7是指佐野周平。

    1是指伊东梨子。

    而3现在是空余的。

    “不，石川要次写的都应该有用，那3应该就是指下一个受害者。”

    上杉青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吊死了欺骗了我的伪善者并揭露了手段，这会是什么意思？”

    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上杉青木沉思。

    他接起电话：“武田有什么发现？”

    “前辈，我来警署，他们说前两天刚发现一名神父自杀了，我不确实和案情是否有关所以告知您一下。”

    “神父？伪善者？”上杉青木迅速说道：“有什么发现吗？”

    “他们在神父胃里发现一个锡纸团。”武田信玄回道。

    上杉青木精神一震，“纸条上写了什么？”

    “一组数字，19731229。”

    上杉青木思考片刻说道：“很好，我马上返回，你在伊东梨子家再调查下。”

    “好的，前辈。”

    武田信玄挂上电话握握拳头，“这是我第一次独立调查，不能没收获。”

    他和警署人交代下，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伊东梨子家中。

    “找不到人的时候，需要找到痕迹。”

    武田信玄戴上口罩，开始收拾家里物品。

    当他整理好屋子，结果一无所获，“连痕迹都没有的话，那这女人的事肯定没人知道。”

    武田信玄忽然发现墙上有红字，连忙都上前观看，上面是1977，然后花了一条杠，然后是1978、1979、1981、1982。

    “这应该是记录孩子身高的。”武田信玄有点失望。

    这时风吹过，地上有个作业本翻动，他下意识捡起作业本，将上面尘土吹了吹，翻开作业本，上面记录着每一笔钱的花销。

    “等等，不是说扔下儿子跟别人跑的女人吗？”

    武田信玄快速将作业本翻完，“可是这个女人将钱都花在儿子身上，自己只是花钱吃饭，这怎么回事？”

    他感觉有点可疑，挠挠脑袋暗想：要是前辈在，他会怎么办？

    可疑的地方就要查清楚，关于女人怎么对待儿子应该再问问村民！

    可是这与案情有关吗？爱不爱自己孩子好像和案子不搭噶。

    武田信玄狠狠扔掉烟头，“不管了，反正我觉得可疑就要查！”

    他走出伊东梨子，来到最近一家小卖铺，“你好老伯。”

    “你们还没有调查完？”老头笑着说道。

    武田信玄拿出烟递给老头一支，“看来伊东梨子长的很漂亮啊。”

    “何止漂亮。”老头点燃香烟，陷入回味中：“在妻子身上，绝对找不到在她身上那种感觉。”

    “作为女人或许是，”武田信玄笑笑：“作为母亲好像很差劲。”

    老头瞪眼说道：“老太婆们说的都是胡扯，梨子对儿子可好了。”

    “是吗？”武田信玄装着惊讶模样。

    “当然！”老头肯定的口吻说道：“因为贫穷，为了养儿子才卖身，但每次卖身的时候，生怕儿子看见，每次都让儿子去跑腿，每次都是……”

    老头叹口气说道：“要不是为了儿子，她肯定不会卖身。”

    武田信玄点头，“我相信你说的。”

    “对喽，别信那些老太婆的话。”老头叼着烟回到店里。

    武田信玄站起身，向村里走去，猛然间一盆水泼过来，他起身躲开。

    “对不起，没看见。”一位年纪足有八十老头道歉。

    “哦，没有关系。”看到是位老人，武田信玄顿时消除火气。

    他看向老人时候，忽然看到老人身后橱窗摆着几张照片。

    “爷爷，”武田信玄指着照片，“那是什么？”

    老人趴在橱窗看了下，“这个啊，你看，”

    老人指着一个房子：“那个神社以前是火车站，当然是人来人往很热闹……”

    “不不，不是，这个女孩子！”武田信玄上前几步指着相片。

    “是梨子啊，其它的都是遗像，这帮孩子太好看了，所以我贴了出了，这个也有20多年了。”老人啰哩啰嗦解释着。

    武田信玄暗想：现在不能拿走相片，这样会打草惊蛇。

    嗯，用手机拍下来，我真是太聪明了！

    拍完照片，武田信玄强按下自己内心骚动，迈着平时的步伐回到汽车上。

    他立刻掏出手机将发现的一切告诉了上杉青木，并且强调自己没打草惊蛇。

    “所以，我还是有脑子的，至少比小林那家伙强的多。”武田信玄最后陈述道。

    “武田你做的很不错！”上杉青木先是夸奖，随后口风一转，“这张相片已经贴出20多年了，已经不可能有打草惊蛇的作用了。”

    “哦这样啊。”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既然下属肯动脑子，上杉青木决定出道题。

    武田信玄挠挠脑袋，“下一步当然是找伊东梨子下落。”

    “怎么找？”

    “去警署按失踪人口找。”

    “武田，你去警署查询无人认领的尸体。”

    “啊？前辈你是说……”

    “把孩子当做宝贝的妈妈不可能扔下孩子，去找吧。”

    “哦。”武田信玄忽然感觉心情有点沉重。

    在警署电脑翻找照片时，看到一个发卡很眼熟，拿出手机照片对照有些相似。

    一旁警员拿出材料说道：“七年前，绿色保护野山开发高尔夫球场施工发现的遗骸。报失踪人当中没有符合DNA，而且没线索，所以停止调查，成了未了案件，遗骨在无人认领区保管着。”

    当上杉青木打出租车到达警署，马不停蹄来到自杀神父家。

    神父一名同事被警员找来，介绍着情况：“斋藤神父是被孤儿称誉为父亲，他是很好的神父，由于神社和寺庙原因，我们这里人很少，这些收留的孩子，他们父母都是犯人。

    斋藤神父照顾他们给了他们新的身份，还给了他们新的人生，我们失去联系很久了。”

    “很久？”上杉青木一挑眉毛。

    “是的很久，有时候去祷告院做个人惭悔，每一次去和外界就会好几个月不和外界联系。”同事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