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子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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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秘闻

    这时郑伦已经拿着书信走了进来,陆熠见状说道:“郑伦,把信递给白伯父。”又转头对白蒙说道:“白伯父,这是二皇兄托我给你带的信,二皇兄说了他的想法都在信里,白伯父你看看。”

    白蒙从郑伦手中接过来信件,口中说道:“那小民就失礼了。”随后拆开信封取出书信后细细看了两遍,看完之后抬头对陆熠说道:“殿下,穆王爷的意思小民都知道了,按穆王爷信中的意思殿下在淮州有任何需求只管来找白某,小民定全力以赴。”

    白某一边说着一边不着声色的将信件收进了袖口,陆熠观察到他的小动作却没有声张,反而举起手中的茶杯说道:“那孤就谢过白伯父的深明大义了,孤以茶代酒敬白伯父一杯。”白蒙连忙低头说道:“都是小民应该做的,诚惶诚恐诚惶诚恐。”

    陆熠和气的说道:“白伯父不用这般拘束,孤临行前在二皇兄府上还见过白王嫂,白王嫂还托孤给白伯父带个好呢。”白蒙感慨道:“自从舒儿远嫁到京城,白某也有数年不曾见过了,不知道舒儿如今在京城过得如何?”

    陆熠说道:“白王嫂如今贵为穆王侧妃,为人又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和二皇兄也是伉俪情深,孤可是羡慕的紧啊。”白某解释道:“是白某糊涂了,舒儿如今嫁到了穆王府,已经是我白家天大的福分了,哪里会过得不好,小民一时情切口误,望殿下海涵。”

    陆熠说道:“白伯父哪里的话,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子女远在异乡,为人父母的担忧子女再正常不过了,白伯父舐犊情深孤当然明白。”白蒙拱手道:“多谢殿下体谅,白某虽然思女心切,不过舒儿在京城能用心服侍穆王爷,为皇家开枝散叶也算是孝敬白某了。”

    陆熠笑着说道:“白伯父忠心爱国,孤也是十分钦佩啊,所以孤这次来淮州特意找上白伯父就是知道白伯父与那些唯利是图的盐商不同,更重要的是从二皇兄那边算,孤和白伯父算是一家人啊,既然是一家人哪有胳膊肘朝外拐的道理,白伯父你说是不?”

    白蒙知道这是要进入正题了,连忙说道:“小民身份低微,怎敢与殿下攀亲道戚。”陆熠淡淡的说道:“看来白家主这是看不上孤这么个穷亲戚啊。”白蒙赶紧跪下道:“小民绝无此意,实在是殿下贵为皇子龙孙,小民高攀不起啊。”

    白思齐在一旁看不下去,上前说道:“殿下,家父不是这个意思,殿下误会了。”白蒙听完怒斥道:“混账,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跪下向殿下赔罪。”白思齐眼里闪过一丝不服气,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殿下恕罪,小民不该妄言。”

    陆熠哈哈一笑,上前扶起两人:“白伯父这是做什么,刚刚孤才说过咱们都是自己人,这动不动就下跪的,要是让二皇兄知道了,回去之后还不责怪孤无礼啊,快快起来。”

    扶起二人后陆熠又坐回了原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白伯父你有所不知,其实二皇兄本意是想亲自南下替父皇解决此事的,不过因为他与你白家的关系,朝中还是有不少大臣抱有疑虑的,为了避嫌这才轮到孤过来。

    不过二皇兄还是非常关心这边的,毕竟怎么说这盐税出了岔子,二皇兄所在的户部也逃不了干系,要是处理不好到时候不仅是白伯父你们这些盐商讨不了好,就是二皇兄恐怕也要吃挂落。

    白伯父要知道朝中关注此事的可不在少数,像是我大皇兄也曾毛遂自荐来处理盐事,只不过实在是政事繁忙,但要是孤这次也是铩羽而归,说不定父皇就要派大皇兄来了,毕竟大皇兄的经验能力可远在孤之上。”

    白蒙自然知道康王和穆王的不对付,虽然不知道陆熠是不是在诓他,但要是真让陆炯来了江南,别的盐商不好说,但他白家一定没有好下场,耳边又听到陆熠说:“孤知道白伯父与其余盐商来往多年交情深厚,但伯父如今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将来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两边孰轻孰重白伯父还要好好考量一下啊。”

    说完这些陆熠也不再言语,而是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拿着茶盖撇了撇上面的茶沫,慢慢品尝起来。白蒙听完陆熠的话,脸色不断的变化,陆熠也不催他,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最后白蒙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殿下言重了,殿下这次奉的是皇差,我白家一向奉公守法,为朝廷尽职尽责,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那是自然,像白伯父这样的义商乃是天下商贾之表率,不然我二皇兄也不会也你白家结亲不是。”

    白蒙苦笑道:“不知殿下想知道些什么?”陆熠喝了口茶说道:“孤来江南就是为了盐事,自然要了解了解你们这江南盐商了。可惜孤对这闻名遐迩的六大盐商知之甚少,外面的消息也大都真假难辨。白伯父经营盐务多年,与各个盐商之间多有往来,相信白伯父对他们再熟悉不过了,还望白伯父指点一二。”

    白蒙知道今天必须要掏点干货才能应付得了眼前这个卫王,心里安慰着自己就算透露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白蒙开口道:“殿下容禀,当初冯、程、闫、祁四大盐商可谓是江南商贾之首,彼时我等家族真是难以望其项背。

    可俗话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闫、祁两家不识天威妄图对抗朝廷而遭到清算,我等后来的白、马、汪、郑四家才得以后来居上,可其实当初获利最大的并不是我们四家而是程、冯二家。

    在闫、祁两家两家倒台之后,程、冯两家趁机占据了两家份额中的很大一部分,所以这两家的实力其实是远在我们四家之上的。只是近年来这两家担心枪打出头鸟而刻意低调行事,这才让外界将我们六家放在同一层次上,殿下想要处理好盐税之事,他们两家的态度尤为重要。”

    陆熠点点头,的确虽然同是六大盐商,但程、冯两家传承已久,其底蕴自然不是白家这等后来者能媲美的。说句不好听的,这后来的四家其实就是个暴发户,这江南盐商真正的核心还在程、冯两家,只是想到程柏昌那老于世故的样子,陆熠也有些头疼,这老狐狸可不好对付。

    白蒙接着说道:“马家家主马军彦早年是盐帮出身,为人脾气火爆、敢打敢拼,在闫、祁两家出事后其余人还有些犹豫不定之时马军彦是第一个出手的,这些年仗着人多势众和强硬的态度,在我等四家之中发展的最为迅猛。”

    随后又压低声音说道:“据说马军彦和许多贩卖私盐的盐贩以及海寇都有联系,我们盐商来往各地销售货物最怕在海上遇上那些海匪,可这些年就属马家出的事最少。”

    “海寇?”听到这个词陆熠立马想到了程洛中的死不禁问道:“那程大人遇袭之事难道就是.......”白蒙连忙摇头说道:“这个小民可不好说,毕竟这海上的寇匪分属多股,小民也不敢妄下定论。”

    陆熠点点头表示了解,白蒙继续说道:“郑家家主郑维和马军彦是多年的姻亲,如今马军彦的夫人正是郑惟的胞妹,郑家也一直唯马家马首是瞻,为其摇旗呐喊。马家和郑家同进同退、阵势不小,所以在江南商会里也是有着很大的话语权。”

    陆熠想到之前在墨园的酒宴上马军彦那桀骜不驯的样子,看来这是个刺头。再加上和海寇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此人想必就是盐商之中的强硬派。自己想要追回盐款,无论如何也要和此人对上了。

    “至于汪家嘛。”白蒙顿了一下,陆熠问道:“白伯父,莫非这汪家有什么特殊之处?”白蒙说道:“这倒不是,汪家的实力与郑家是伯仲之间。只不过汪家上任的老家主前两年驾鹤西去了,如今的家主汪连海算得上是白某的晚辈。”

    “不过听说汪家老家主的死与马军彦还有些关系。”陆熠闻言来了兴趣:“哦?还有此事,白伯父详细说说。”白蒙斟酌的说道:“其实小民也不敢确定消息的真伪,听说汪老家主之前因为利益和马军彦闹得很不愉快,后来汪家在海上运送一次很重要的货物之时就遇到了海匪,汪家的财物、人员都遇到了很大的损失,汪老家主本就身体不好,因此事气急攻心不久就撒手人寰了,坊间都在传闻这群海匪就是马军彦指使的。”

    陆熠这下来了精神,没想到酒宴上还和马军彦谈笑风生的汪连海私底下居然还和他有着深仇大恨。面对杀父仇人还能有如此的城府,自己还真小瞧了这汪家的新家主。陆熠本能的察觉这盐税一事的突破口可能就在这两家的矛盾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