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子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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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掌管千户所

    就在同一时间,叶炎带人又来到了淮州千户所。前几日叶炎在听完陆熠的建议后便密信上书武靖帝,将自己在千户所的所见所闻和陆熠的提议都上报给了武靖帝,听候武靖帝的指令,今天终于收到了武靖帝的旨意,于是招呼人马赶到了淮州千户所。

    一进门叶炎便径直走向大厅并吩咐看门的绣衣卫:“把你们千户所所有总旗以上的统领统统叫到大厅来,有圣旨谕下。”那人听后不敢怠慢,匆匆跑出去呼唤众人了。

    叶炎来到大厅,大刀阔马的坐在主位,身后带来的侍卫一字排开。不一会儿,牛千山便带着十来人走了进来,边走还边嚷嚷着:“镇抚使大人怎么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你吩咐一声不就行了嘛。”

    叶炎看也不看他一眼说道:“诸位,陛下有口谕。”众人听到纷纷跪地领旨,唯有牛千山看到这情形深感大事不妙,还在犹豫之际叶炎瞥了一眼过来说道:“牛千户,圣上的谕旨你就打算站着接吗?”叶炎身后的侍卫全都怒目而视,牛千山见状也赶忙跪地说道:“臣恭听圣意。”

    叶炎朗声说道:“陛下有旨,淮州千户所督管江南多年,不能明察秋毫、监管地方,盐商误国多年而汝等没有丝毫线报,御史中丞遇袭汝等不仅没能护卫上官,事后更是查无所获,还需京都来人勘察。如此上不能报效君王,下不能安稳地方,即日起革去牛千山、鲁群、毛继宗三人一切职务,淮州千户所暂由绣衣卫镇抚使叶炎全权指挥。”

    说完叶炎指着牛千山三人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将此三獠拿下。”“是。”身后的侍卫听命后将三人按倒在地。牛千山还不服气的说道:“卑职冤枉,卑职多年忠心耿耿,姓叶的你想整我把所有罪名安到老子头上,老子要上报陛下告你。”

    叶炎听完一脚踹了过去,将牛千山踢了一个跟头,冲着他喝道:“你冤枉?淮州千户所这么些年都成什么样子了,这些年盐商一步步做大你们可有任何线报传来,汝等可知陛下在知道江南如今的情形后是何等的震怒,你们别忘了陛下当初派你们来是做什么的,现在你们哪还有半点忠君报国之心。”

    牛千山还是嘴硬道:“老子不服,老子要见陛下。姓叶的你虽然是镇抚使,但老子这个淮州千户只向陛下负责,你虽然革了老子的职,但你也无权抓我,你们给老子放开。”一边的鲁群也是一边挣扎着一边高呼冤枉,而毛继宗则向叶炎求饶道:“镇抚使大人,小人愿意戴罪立功,求镇抚使大人放小人一马。”

    叶炎淡淡的说道:“不必了,你们三人狼狈为奸,自然一个都跑不了。”随后又看向三人身后的一应百户和总旗说道:“牛千山三人渎职,如今已被夺职法办,但本官相信这三人还有重罪未被查出,你们与这三人共事多年,应当知晓内情,现在可有检举揭发者,若是让本官事后查出,到时候我绣衣卫自有家法处置。”

    厅下的众人一时不敢支声,牛千山还在一旁叫嚣:“姓叶的,你想串通他人诬陷老子,你做梦。”叶炎一皱眉头说道:“将他的嘴给我堵上。”一名侍卫拿着破布粗暴的塞进牛千山的嘴里,牛千山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还在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警告大家不要乱说话。

    叶炎环顾一周对着还跪倒在地的众人说道:“怎么,这淮州千户所中一个忠于陛下的都没有吗?”这时一位百户站起来对叶炎说道:“镇抚使,卑职愿意检举。”

    鲁群一看此人,脸色苍白的说道:“赵百户,你可不要含血喷人。”叶炎厉声对鲁群呵斥道:“鲁群你好大的胆子,本官还站在这呢,你竟然敢恐吓他人不成?”鲁群急忙辩解道:“镇抚使大人,此人的话不可信啊。此人之前就是副千户,因为犯了错才被贬为百户,如今定是对我等怀恨在心,蓄意攀诬,镇抚使大人不可听信啊。”

    叶炎只是说道:“是否诬陷本官自会分辨,赵百户是吧,你有什么要和本官说的。”赵百户拱手说道:“镇抚使大人容禀,这牛千山和鲁群早就被江南盐商收买了,这二厮不仅收受了盐商大量的贿赂,还帮其敲诈其他商户、走私贩盐,甚至还和海匪勾结、沆瀣一气,毛继宗知道后不仅视若无睹,甚至还未他两掩护善后。”

    鲁群高声喊道:“你放屁,大人他是诬陷啊,您可千万不要信他啊。”叶炎对按住他的侍卫说道:“聒噪。”侍卫就立即堵上了鲁群的嘴,很快鲁群也只能在一边呜呜的叫喊。

    毛继宗则是挣扎着跪到叶炎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大人,卑职都是被逼无奈啊大人,牛千山和鲁群把持这千户所上上下下,素来蛮横跋扈,卑职也是被迫才与他们虚与委蛇的,卑职的一颗心还是忠于陛下的啊。”

    看着这毛继宗如此不堪的样子,叶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亏得自己之前还想要拉拢此人,竟没想到此人如此没有骨气。连一边的赵百户也看不下去了,面带鄙夷的说道:“毛副千户,你之前和牛千户他们分赃的时候可不像是被逼无奈的。”

    毛继宗闻言顿时也是火冒三丈,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索性把事情全抖落出来,自己倒了大家都别想好。毛继宗冲着赵百户说道:“姓赵的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你敢说你在淮州城里没收过一点好处?”又对着还跪着的其余人喊道:“还有你们,平日里分钱的时候你们也没少要过一次,如今却是落井下石,别想了,你们到时候一个也跑不了。”

    其余人听见后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做声,低着的头埋得更深了。叶炎见状心中暗暗摇头,看来这淮州千户所被腐蚀已久,千户所里的绣衣卫们早就被这江南繁华之地的糖衣炮弹给磨平了心志而不堪大用了。

    几人之中唯有那赵百户昂着头说道:“没错,我赵琰的确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但我知道我端的是朝廷的饭碗,拿的是陛下给的俸禄。什么钱能收什么钱不能收,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心里明白。这淮州盐商的事我一直都想向朝廷汇报,还不是你们三人把消息给拦了下来,若非我手下还有一帮信得过的兄弟,恐怕早就死在你们手上了吧。”

    随后又向叶炎说道:“大人,这三人勾连盐商贪赃枉法,多次主动隐匿于盐商不利的奏报,为盐商张目,卑职愿意作证检举他们,至于卑职持身不正,甘愿受我绣衣卫家法处置。”说完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看来是个聪明人。”叶炎心中想到,作为一步步做到绣衣卫镇抚使的人,叶炎自然不是什么职场小白。别看这赵百户说的这么大义凌然,可他能在牛千山这三个与他不对付的上级的威胁下安稳的呆了这么多年,其人绝不像他自己说的这么正气。

    不过叶炎也不在意,在绣衣卫这种地方不聪明的人是做不到这个位置的。至于毛继宗说的收受好处的事,叶炎其实并不在乎。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大部分人都懂,就是自己有点灰色收入太正常不过了,自己拿下牛千山三人也不是因为他们收受贿赂那么简单。

    不过如今看来这赵百户比起其余人到是可堪一用,至于他那点小心思叶炎并不在乎,反正自己只是暂代这千户所的指挥,事后到底这千户所由谁来统领还是要武靖帝说了算。若是这赵百户能在这次的巡察中起到作用,自己也不是不能帮其美言一二。

    想到这里叶炎对着侍卫说道:“将这三人全都压下去严加审问,待将其所有罪责汇总之后再交由本官,本官要上报陛下。”眼见三人被带走,叶炎又对着大厅内的其余人说道:“至于尔等不算首恶,本官这次可以既往不咎允许尔等戴罪立功。陛下命本官暂时统领淮州千户所,希望尔等可以忠心用事,若是再有任何差错,到时候别怪本官不客气了。行了,都起来吧。”

    “多谢大人开恩,吾等必定恪守尽忠。”众人齐声回答后这才胆战心惊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叶炎看向赵琰开口道:“赵琰赵百户是吧。”赵琰拱手道:“正是卑职。”叶炎说道:“你刚刚检举牛千户三人,对于这三人这些年的种种不法之事你可有记载下来?”

    赵琰赶紧说道:“卑职留有一份密录藏在一个隐秘之处。”像这种绣衣卫的老人做事自然留了一手,各种事情明着暗着都会记下来,将来也好有个保障,叶炎对此非常了解。

    于是便对其说道:“稍后你就整理一份送过来,还有牛千山三人的审讯之事本官也交由你来处理,最后本官要拿到一份这三人贪污渎职、勾结地方的详实记录,你明白了没有?”赵琰大喜道:“卑职明白,卑职定不负大人所托。”

    叶炎淡淡的说道:“明白就好,本官虽然暂代千户所统领,但本官毕竟人生地不熟,之后许多事情还要有劳赵百户多多用心,事后本官自会为赵百户向陛下请功。”赵琰听完更是单膝跪倒向叶炎行礼:“诺,卑职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叶炎点点头说道:“嗯,本官如今就在卫王殿下下榻的行宫内,若有要紧事就派人上门禀告。”赵琰重重的一点头:“卑职明白。”叶炎吩咐道:“行了,做事去吧。对了,整理一份江南盐商的具体信息过来,这次不要像上次一样敷衍了事明白吗?”赵琰抱拳道了声诺,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