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危机四伏的南海
1405年初冬,停泊在福建长乐太平港的大明海军正等待冬季风的到来以便顺风顺水进入南海进而到访南洋各国。1405年12月,冬季风起,郑和船队启程穿过台湾海峡进入广袤而美丽的南海。船行五日后,郑和船队到达西沙群岛海域,因为西沙群岛多数为不出水礁石,水下有着五彩斑斓的珊瑚,加之南海海水清澈见底,从水面远远看下去仿佛星星一般点缀其间,南海的渔民将礁石称作石塘,故西沙群岛在当时又称石星石塘。因为南海千里广阔,故又把南海诸岛叫做千里石塘、万里长沙。船队驶入广阔蔚蓝的远海,好多第一次出海的船员们高兴极了,跑到甲板上谈笑风生。郑和也平生第一次见到蔚蓝的大海,见到广阔的大海,郑和不禁心中感慨:自己本以为规模宏大的大明舰队来到大海的怀抱竟是如此渺小,而自己、他的船员们、人类比起大海更是沧海之一粟。正在郑和的船队乘风破浪地往前行驶时,陈祖义手下在西沙海域活动的海盗船发现了他们。这些海盗们只见众多如高楼般巨大的船舶行驶在大海上,瞬间惊呆了。
他们私底下嘀咕着“不好了,这回遇上硬茬了,我当海盗好几年了,纵横四海,什么大阵仗没见过,可我还真是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这船不用开战,就是碰咱们一下就咱们这小破船还不粉身碎骨呀,咱们在南海的霸主地位恐怕是不保了。”
“不行,先收起海盗旗,装作商船,再马上报告陈公子。”几个海盗立即乔装打扮,调转船头,紧急赶回苏门答腊,将所见所闻报告给了陈祖义。
陈祖义听罢,哈哈大笑说“你们这些人没见过大世面,他船再大能有多大,大商船我抢过的多了去了,瞧把你们吓得,看这怂样。你们带我去看看,我倒是要会他一会。”
郑和在考察过西沙和中沙的几个岛屿后,抵达了南海东岸的苏禄国(菲律宾巴拉望岛和吕宋岛),苏禄国国王热情款待了郑和一行,郑和也向国王献上礼物,国王用最甜的瓜果、上等的美酒、美味的佳肴来款待郑和使团,第一次踏出国门的郑和更是激动不已,看着异域的风景和歌舞,郑和难掩心中的兴奋,与马欢、王景弘等人一起和当地的朋友一起载歌载舞!国王带郑和走遍了整个苏禄国,并向郑和递交国书,愿与大明互通有无、永结盟好!离开苏禄国,郑和船队向南海西岸的占城国(越南岘港、胡志明市一带)驶去,正好此时陈祖义亲自来到占城海域,想见一见郑和的船队。正所谓冤家路窄,陈祖义迎面遇上了郑和的船队,见到郑和无数巨大如高楼般的宝船,陈祖义顿时一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了下来,
他用惊讶又恐惧的声音说“这不是船,简直是一座海上的城市!快掉头、掉头!”
陈祖义话音未落,只听有人喊到“前面是什么人?”
没错,这正是郑和船队的传令兵在问话。陈祖义眼看躲不过了,如果现在拔腿就跑,那肯定是跑不过大明海军的,甚至还有可能会葬身于此。陈祖义不愧是多年打拼起来的海上巨盗,鬼点子多的很,他对部下说“我来就是为了会会他们的,现在走了那不就半途而废前功尽弃了吗?撤下旗帜、收起武器,不要慌,咱们迎上去。”陈祖义在说这番话时身体明显在颤抖着。
陈祖义的海盗船与郑和的宝船靠在了一起。
“问问他们,从哪儿来又到哪儿去。”郑和命令传令官。
传令官大声对着陈祖义喊“国使大人问你,你是干什么的,从哪儿来又到哪儿去。”
陈祖义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用海南琼州话回复到“我是海南的公子,自幼读书,这是我家的护卫船护送我去京城参加今年的科举大试。”
郑和听罢说“原来是海南的书生,不远万里赶赴京城参加科举,真是辛苦了,朝廷欢迎岭南边远地区的读书人进京赶考将来金榜题名,贡献朝廷。我是大明国使郑和,奉永乐皇帝之命出使西洋各国、通好万邦。请问公子可否愿意上船一叙?”
陈祖义的部下都劝陈祖义不要上船,上了船可能就回不来了。要不是说这陈祖义“艺高人胆大”呢,他说“做事就要做到底,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打探对手虚实的机会,怎能错过,况且如果我拒绝就会引起郑和的怀疑。”
于是陈祖义便答应郑和登船拜访。由于郑和的宝船很高大,陈祖义必须爬好久的软梯才能登上宝船。
这时马欢来到郑和身边说“我在读书时读到过,这艘船船体小巧、船头很尖,这正是海盗船的构造。海盗船为了机动灵活,方便抢劫和逃窜,往往设计成这样子,大人要千万小心。我听闻朝廷出八百万两白银通缉南洋大海盗陈祖义,结果南洋各国都对他无可奈何,我怀疑......”
郑和打断了马欢,说“此人仪表堂堂、相貌端庄,言谈举止又充满学问,凭我的感觉,此人绝不可能是海盗。”
其实郑和也是知道陈祖义的,在下西洋前,朱棣曾经秘密的将这件事告诉过郑和说“洪武年间,陈祖义为祸南洋,南洋各国无不深受其害,太祖悬赏七十万两白银通缉,然而并无效果,无奈只得禁海,到了朕做皇帝,悬赏更是高达八百万两白银(永乐年间明朝一年财政收入为一千一百万两白银,按购买力换算,陈祖义是历史上身价最高的通缉犯)可依然是无可奈何,只得任由陈祖义为所欲为”,同时朱棣又秘密交给他一项任务,就是缉拿陈祖义回国受审,维护海上的和平和商贸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