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重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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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沐神保生临鹏举 李海岳勇名圣女

    晋营疫病恢复,集合各路千人,整编为旧制明军后,将先移兵于边境门户,勐腊边镇。永兴监国建临时官制,命程源、尹三聘暂管六部,靳统武为先锋,吴三省为后军,马九功率亲军、川兵。联合三人削白文选之兵。

    “孤意已决,出征。”永兴王巡阅于军前,遥指北地。山水之上,天边云霞萤灿,来日重掌天下,孤将建功臣阁,灿若星辰。

    程源上表永兴出山檄文一道,而克复昆明府后,布告天下。永兴王见军前程源与汪公福等大臣议论纷纷,乃召之曰:“程部官专任文墨,时有何介虑,但说无妨。”

    至驾前行礼,程源直言不讳奏道:“殿下千岁,东虏悖逆蔑称先皇为永明王,恕臣斗胆,王爷郡号其相近也,臣以为至少应恢复以桂王号为宜。”

    众文武闻其意,无不行礼劝之,请正“桂”号:“臣等请郡王殿下重正桂王位!”

    永兴王推辞道:“永兴郡藩,承蒙先皇追赐,岂凭东虏左右?传本王令,孤诚受永历皇兄教化之恩、遗诏之请,誓为父兄雪耻尝恨,决意亲征,先复滇黔。深山明兵,隔海汉船,自保为上,待机相助。本王监国,已重建朝廷。是为助各路义军,杀出生天!不还藩封,誓不加桂!”

    重臣感之,皆高声赞道:“不还藩封,誓不加桂!”

    “殿下亲征蹈险,吾辈义不容辞。”黎维柞说道。

    “国难以来,日思夜想。此去御凶,似有天意助我。毓公,以为如何?”永兴王见白文选牧象而至,问道。

    白文选翻下象座,跂蹇以行,而正前行礼:“罪臣戴罪之身,不敢妄言。”

    “卿所估昆明敌军,驯有军象几头?”礼官汪公福与其关系还好。

    “约有三五十头,或征募于土司而得预之更多。”

    “如此辄须试以汪礼官之谋也,”永兴王又召程源戢军,“贼缅王虽未就擒,孤决意还封,昆明首义。乃头等大事。程爱卿,劳君陈以地利之情,向众将士解之。”

    于象兵之后,以车载上数十门新铸大炮,其形之巨真为前所未见。程源与众士卒行礼:“回禀殿下千岁!还封加桂,乃必取衡。臣亲历滇黔荆三省。黔中正举义之际,若使奴众喘息过来。连成一片。进则更难,退则更危。我军若向广西,则其云南势之更盛。应急攻之云南重地,大举出击,纵有万一之不利,犹可迂回向北向南,分而合之,游而击之,贼兵莫能测也。今可痛击吴三桂者,惟我部而已!若移于广海,不可长久。”

    炮已就位待发,奸臣马思量披头散发被押上军前,怒斥白文选道:“白跛贼,拿甚好处竟转头便告发?尔可尽知军中向背?在此穷山恶水,还做从龙美梦?这天下,早是大清掌中物,投明投清,蠢奴亦知?”

    “时辰已到,祭旗。”永兴王下令,

    晋王世子李嗣兴只听炮鸣雷动,瘫倒于地,目睹师父马思良为炮火所灭。其党羽亦于各军充作苦役。

    第一阵鼓声中,大军开拔,往攻宁洱。

    李海岳等家眷亦随军,晋王内病之中,伏于象座。

    李海岳心想,父辈转战西南以来,如此大张旗鼓之反击为首一遭。军中“大明”二字旗号,迎风而前,心中憧憬起江北故乡之风土。

    永兴王命程源编《行军纪要歌》,申严号令,大军通过,严守军纪,天地之正气,灭清之必趋。

    “先皇有灵,佑我大明重掌天下。”黎维柞暗道。

    朝廷重建,首拿咒水廷难帮凶缅贼开刀,以缅边勾结清兵为由,出征缅边诸城,大明军夹杂带病人马,才几日即攻入缅边城,焚灭千里,使其无力东顾。

    暹罗苦缅久矣,遣使来贺,并承诺按时来贡。永兴王欣然通好,暹使问起主家钟爱何物,王曰:奇兵。乃告以陈安德造船事。

    缉审缅奴而知:狩缅之时明廷艰难,无赎金可供。清奴以财宝、战书,软硬兼施,借缅之手,毁明朝廷,索得永历先皇。

    明军离开澜沧江,穿过密林后,进围宁洱城下。

    宁洱空虚无重兵防守,王谕至,三日即出降。

    永兴郡王王驾移入宁洱,由尹三聘、程源辅佐政务,整备粮草,宁洱城中又有大学士杨高学来投,三人为大明文枢,筹谋出兵之策。在宁洱暂开监国朝会,尹三聘、杨高学、汪公福、程源、靳泰、吴国安,分别拜吏、户、礼、工、刑、兵之官。

    宁洱清兵一触即溃,杨高学进见永兴王后,各军奉命严守:大战未至,切勿松懈。

    各军将领,马九功操练亲军卫,靳统武选练明军主力,黎维柞掌察前哨敌情。

    白文选、汪公福治象兵,吴三省、黎维柞牧马,治骑兵。

    数月来白文选久病不报,风痹而亡。其部下多投为晋兵,略有友秦兵者。

    乃用礼官汪公福护象手、李海岳护卫蓝谭主持驯象。

    操练数月,后方军士民夫亦皆祛除疫气,壮志之士已盈满边陲,誓取元江。

    明军与清军前哨在元江一带试探。永兴王出击前,召集兴师大会。

    兴师大会,众将皆戮力同心,唯为军马择分事,各有不服,后尹三聘提出:“启禀殿下,微臣以为,可以此战之功,论功赏马。”

    永兴王定之,众将是肯,乃团结一心,志立军功。

    “众位将士,小王临危受命,重建朝廷,今日盟誓,讨吴灭清,起于征昆明一役!为先皇报仇!”

    “为永历先皇报仇!”各军士庄严肃穆,沿河列阵,齐向西方,表誓死之心,横臂举酒盅,同饮而尽。

    程源诗曰:

    壮士挥离犹横泣,时年国破耻加谁。

    先灵列列同仇日,踏上胡尘最恶旗。

    盟誓毕,旋即拔营,列为纵队,朝清廷元江守军进发。

    据斥候来报,元江有八千之众,不过多为土司兵马,清兵空虚,定无死战之势。

    欲入元江之际,得黎维柞来报,清廷本部屡派小队骚扰乡里,难解其欲何为。黎维柞即刻请命查探究竟。李海岳自幼养有神驹,正长成,欲试骑,同行。

    李海岳驾神驹于山间,其马历来甚通人性,颇爱惜之。见其马蹄所向,云雾流散,名吞云驹。

    夜中主帐灯火通明,永兴王仍为清兵动向思虑,疑为沐家事,传邓凯:“邓指挥使,可有沐家后人之消息?”

    “凯于咒水庭难,只知老王爷不测。”

    黎维柞与李海岳终得“地字门”门人探获归来,永兴王祥听黎维柞上报:“启奏殿下,据线人来报,近沐忠显案发,因举义之嫌,其身陷清军,极遭危难。清廷以罪连坐沐忠显族人。伪平西王更为取而代之,火上浇油。沐忠显以婢女代龙氏赴难。龙氏逃亡,藏于滕家。不想龙氏临盆有大详之兆,大禽若鹄,飞鸣室上。传说为岳王在世,奈何消息随即走漏。”

    永兴王极为重视,站起身来:“竟有如此征兆,大军在发,若清兵不放过沐氏子孙,本王决议派兵进山援护。”

    楚雄山区,土司山中滕家庄,滕飞豹本照看龙氏,但听说清兵进山,便与土民去寨口。龙氏临盆差点难产,几乎失去意识,但是飞鸟一阵强鸣,竟使龙氏醒了过来。

    龙氏极尽力气咬着藤条,孩子终于生出。又强撑,取剪子,绞落脐带,将孩子抱在怀中,孩子并未出声。龙氏迷糊之间又举其子,拍其背,孩子终得放声啼哭,龙氏抹泪,置其旁,缓缓睡去。

    滕家缘于沐府内官滕九德,其家中供奉岳鄂王。龙氏醒后,见孩子已睁眼,伸手向灶旁,乃是日夜所对之岳王牌位,将孩子取名神保。

    “清兵搜下来了。”滕家子弟与仆人白君爱风尘仆仆,神情凝重赶回龙氏身边。

    龙氏无力起身:“快,带孩子先走。”

    滕飞豹想着飞虎兄早间为之殉难,自己当以大局为重,与大人告别后将孩子抱去,唤仆人白君爱:“牵最快的马来!”

    “他叫神保。”龙氏临别而涕泪不止,犹坚决道其名。

    山间传说生子异象,消息广为流传,有流民将消息走漏。清廷疑为沐家事,除巡捕外,另派大军搜捕。

    明军元江王帐,永兴王本想令熟悉地形的黎维柞、对沐家有愧的邓凯率三百人进山,保沐抗清。

    但永兴王连日思其异事,愈加重视。李海岳请命随军上山,永兴王会见晋王等商议,欲考验李海岳:“分多少兵马上山?”

    李海岳答:“可问士卒愿否。”

    永兴王遂下问各将士卒,可愿往山中。皆答:“死效之。”

    永兴王喜,准李海岳随黎维柞上山。加之陆续所运之车炮未至,遂遣大军北进,转入楚雄:“救龙氏,保沐家。”

    察清兵动向后,除王驾依托宁洱守营于南线,黎、靳、吴、马等所有猛将率轻装士卒,入山截杀清兵。

    黎维柞门人,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道。门人乔装打扮在各官道打探。地字门一队化装土民,经过百余人清兵,只听马车中传来婴儿啼哭。众人不敢久留,待清兵经过,火速派人报信:“快回报门主,世子在牛骨道往昆明之路。”

    然黎维柞探知龙氏地点后,正好已查至此地此路。

    黎维柞,李海岳以及“宇字门”武功盖世护卫五人,于高处望见道中土路,清军大队人马经过,更可见一马车甚突兀。

    李海岳一心要杀清兵雪仇,摸着马匹:“吞云驹,好马儿,我们杀——!”与护卫提斧杀进山谷。

    黎维柞正要传信待援,为保海岳周全,只好杀上。

    清兵发现劫车,大喊:“敌人!”枪兵四面结阵,围住车马。

    李海岳几人双手掏出飞斧,甩入阵去,清兵登时倒了一片,黎维柞挑了骑兵大官,两方混战在一起。

    此队绿营清兵并非善战之辈,正幻想入城领赏,突遭袭击,溃逃一片。

    敌一带头霸道侍卫,想以孩子为要挟,黎维柞先将其缓住,说道:“尔费周折护送,岂不知朝廷拿他活口?”

    三五个旗兵,类似文官,眼见七人快要将自己包围:“朝廷大军漫山遍野,劝尔等从速受降。”

    敌将被黎维柞拖住,未发觉李海岳已经摸到身后,劲突一枪,直刺穿首领护脖。

    车中乳母见势急忙走出车来求饶。

    蓝谭随李海岳一同暴起。

    谭乃宇字门护卫,亦属洪字门军士,既是亲卫,又久经军阵,浴血为常。其勇不可挡,作护象手,天生神力。

    出手生风,仅出两拳,敌方两人连人带盔而倒。

    李海岳将沐神保抱入怀中。却吃了一箭。血流如注。

    原来清廷溃兵藏远处,见得七人人少,又率人冲杀回来,有人突发冷箭。小头目急忙制止,要求活捉。

    黎维柞上马去追,几步便冲上,将引弓之人,连人带弓挑为两断。

    清兵见其神勇迅捷,不敢上前。

    李海岳受此没入身中之肩伤,将枪勾于鞍边,取衣带忍痛扎紧。

    此时,突逢巨鸟飞过,惊起远处林中鸟雀。黎维柞想,门人未发信号,此是清兵援兵追至!

    果然远间大路高处,有铁骑滚尘而来,确是清兵旗号。

    见此突袭,黎维柞与李海岳抱沐神保上马,说道:“往林中去。”不知来势如何,七人只得捡起飞斧,挟奶妈,退避林间。

    清兵得知溃兵来报劫案,本来想从速袭杀,返来夺回,却被林中巨鸟现形。

    黎维柞与李海岳在林间,见清兵虽众,精锐不过百人,将孩子交给一名护卫,六人又杀出山林。

    黎维柞指点李海岳:“你五人自往首领处冲,我上前引其注意。”

    “驾!”随后黎维柞单枪匹马,骑至劫案现场。并举枪挑衅。

    清兵首领震怒:“妈的,给我拿下!”

    骑兵当即拍马加速,乃逐黎维柞而去。

    清兵正搜于四处,李海岳五人忽从侧面杀出,直奔首领。

    “保护大人!”清军还未来得及结阵。

    “杀!”吞云驹踏翻其马,李海岳冲击之下破入其阵,抡斧当头一劈,将阵中头目斩落,并连补了数回。

    李海岳饶是身中重箭,仍杀声如电,斧舞如雾,清兵近者,爆血而出,非死即残。

    其余敌军知有后援,仍接阵而战,不顾将令而开弓,黎维柞见状更引马杀回。清军中数人面对奇少女之勇,竟手,难开弓箭。

    敌有殊悍者,开弓瞄准,却不知何处掉落鸟粪,正入眼中。

    李海岳马一惊,坠于地上。

    清兵擦完眼后,已发觉自己只孤身一人,六人浴血而立,李海岳也从地上站起,其视夺人可怖。

    此清兵正欲撤退,回马问这个尚未出阁之女巾帼女子:“好女将,你是何人?”

    “大明晋王之女!”

    清兵战至此,不见后援,尽皆逃遁,满地遗弃衣甲。

    七人哨探竟然将数千清兵杀退。

    “吞云!”李海岳回头只见吞云驹口中中了一箭,嘶鸣不断。

    怀抱孩子的护卫拳博手蓝谭,与各人道起:“投军前客居暹罗为商,交好于几弗朗察人,得闻其国有卫国之忠义故事。其弗朗察国有一圣女,名曰让德,救国于水火之中。惊服于今日李郡主,岂不有圣女之风。”

    永兴王大军,正搜寻李海岳,黎维柞,王驾又遇上山中清廷后续的援军数十队。便摆开阵型出战,清廷溃不成军。

    由于清军入山被各明军杀得大乱,西南清营只好收缩,以备昆明之战。清廷得知罚没官员数人,又派人刺探来犯底细,得知晋王之女,竟已足龄用武。

    众人经历一番波折,更待休息,永兴王又四处打探龙氏消息。终得知已遭不测。百姓更说起:“滕家为保龙氏,杀了十来个清兵甲士,令人感慨万分。”永兴王亲入滕家之乡,为几位英雄立衣冠冢。

    李海岳等人简单包扎在黎维柞马背上回去:“黎将军,牵上吞云驹……”

    “郡主,你放心!”

    李海岳醒来时,喝了口水,便看见乳母捧着沐家子,又痛昏过去。

    永兴王大军列于元江,此时程源正筹划迫降元江守兵。

    得知李海岳一众终于从元江以西回到王营。永兴王快步来晋营,只见沐家世子睁眼微笑,一切安好,而军医在为李海岳挑镞止血。

    等了不知多久,李海岳才睁眼,问永兴王:“殿下,沐家人如何了?”

    永兴王回道:“海岳,保沐大功,是你所得也。据仆人说,世子叫作神保。只是沐家人……恐只遗世子一人……你无大碍只是劳累了。待痊愈,孤准你带兵。”

    大家看到沐世子愣神,口溢一滴乳水落于襁褓边的黄帕上,李海岳忆及昔日手缝军中号旗,于乳水旁,以血缀以一红。

    众人辨其意,此为日月之吉象。

    李海岳问到:“神保,以后你字鹏升好不好。愿你追随五殿下,建不世之功,忠贯、日月!”

    沐神保在襁褓之中,不哭不闹。双目炯炯有神上仰于众人。

    “你看我们的海岳,都会给人起名字了!海岳,你长大了!”梅王妃关心甚切地交代,“神保脉象有力沉稳,乃是天造奇俊,殿下……”

    老先生杨高学才学博著,投军稍晚,闲时又有志略,乃自荐于永兴王:“臣愿辅佐沐家血脉,为大明尽忠!”

    永兴王知杨高学昔年抗敌之事,示意恩准,便将那黄帕交给杨高学:“有老先生,沐家子往后当文武兼济!”

    沐神保之母龙氏遇害,永兴王视沐世子为己出选明军中忠厚之女作乳母照料。黎维柞门人广布,选得天字门门下姊妹,花离鱼,花别月,两位姑子,原李海岳旧日之乳母,精心哺育沐神保。

    拳博手上报永兴王,将西国让德与李海岳之勇相比,永兴王引为美谈佳话,广传军中,又封李海岳“襄德卫”游击将军,随军晋王李定国得知李海岳为保沐家勇战清兵重箭后,悲喜交加。

    此后百姓于山上建造圣女庙,供奉李海岳,七人退敌上千,可谓楚雄山中大捷。

    永兴王则将龙氏、滕家遗骨收拾,心想来日,要在此建一贞烈祠。看到西南崇山峻岭,又想起自己母亲,所葬之处还远不可及。

    “殿下,好久没有用膳了。”梅王妃见永兴王在山上沉思。

    “好,岭芸,你说我们一次次翻过那些山,百姓能记得多少人?”

    “我军上下,皆为民请命,百姓来相助,既当记住盛名,也何尝不是将自己的付出,赋予英雄之名。”王妃之语令永兴王焕发斗志,与其相伴而回。

    李海岳伤愈之速,第二日便能下床,接永兴王命:“赐晋王入沐王府养病,封李海岳为沐王府女卫……”

    李海岳一心想领兵出战,若居府中,颇感不快,但又听得——

    “鉴于勇烈,随军出征,选领三百女兵,赐良马一匹,同百户,赐号襄德卫。”

    李海岳坐起身来,大喜过望:“谢王爷厚爱!”

    李海岳又前去查看吞云驹,已是不治,又伤心不已,轻拂马嘴绑带痛哭。

    永兴王牵马到此,安慰道:“海岳,知你惜吞云驹,此花马山间发现,驮龙氏亡躯而来,亦通人心。”

    海岳泪中回头,此马果然将头凑与一人一马之间,海岳拜谢永兴王,将吞云驹葬于龙氏附近,花马久久不愿离去,李海岳爱惜之,将其称为“天云驹”,乃纪念吞云驹护主而伤于口。

    永兴王王驾待各路会合。一时捷报频传,清军好功之徒入山,各路明军大破之。开宴犒赏有功将士,清点伤患。

    王帐传去号令,正告元江守将:若久不降顽抗,则大军攻城下寨,于兵于官,誓往摧之,得而发配。

    此时昆明收来军报,只道是渠魁吴三省、靳统武反扑。清廷盘问溃部,皆称晋女之威。料是靳、吴、黎与晋女夺沐神保而去,内应马思良又已败露,却没有得到伪晋重伤之后的下落,隐隐觉得来者有异。

    平西王正庆贺晋升亲王之喜,贵州丹平土司、权时泰、梅神医举义,吴三桂等清兵乃往驰剿,先平定后方。其余重兵,皆调动于各路义军一箭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