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陵南
从渔阳出发至今为止已有三日整,迎接诏尧军的只有帝王的怒火冲天。
“殿下何在,臣李代求见”
屋檐雨落小径风檐下,有一人,一身与雪同色的大氅,缓缓走进。
使臣见来人站在身前,撩起衣摆向其行礼。
“臣,奉陛下之命监督殿下于陵南城道受鞭刑以儆效尤。还望殿下见谅”
“吾并非大度之人,而皇爷爷也并非无理之人”
“殿下何意”
“李大人不急,在此之前我想知道合阳城主为何不放诏尧军出城”
“自是追捕逃犯”
“那李大人都说了是事出有因,那我诏尧军何错之有”
“这是陛下所令,臣只负责执行”
诏尧人士闻言怒从心头起,一拥而上。
“公子有什么错,要你这么侮辱”
“对,公子初来陵南正是稳定民心之时皇城这是什么意思”
被骂的人却是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人。面对四周的质疑声不为所动。
只是再次强调“此乃圣旨”
“谨遵圣旨,李大人天子意不可违吾还是明白的”
“殿下请”
陵南城道人群聚集,本该各施其职的人此刻都在等待名声鹊起的迟公子受那鞭刑。
“李大人,这怕不是将整个陵南百姓都聚集在一起了”镰缇见此一声冷笑不禁反问。
“那是百姓自发行为,与我何干”
李代身骑枣红马居高临下看着一身麻衣的太子殿下。
“殿下要怪就怪你自己,违了陛下的旨意犯了错”
忽然一柄长枪顺着李代的眉毛刺来头戴的发冠被挑头发四散,是周镇。
“龟孙你放屁,老子早就查到了是你强权威压百姓。若是不按你说的做每户增收租子”
“臣见过世子,此乃无稽之谈冤枉啊”
“冤不冤不知道,但你意图侮辱储君欺压百姓你头顶的乌纱帽也要掉了。我自会秉告祖父参上你一本,祖父虽不理朝事多年但毕竟同陛下有着过命的交情”
空气中沉香四溢,铃声响起。薄纱随风起轿子在众人面前停下。小道童手持花篮以鲜花铺地,黑衣男子扶着道童走下轿子。
“世子此等小事也就不必麻烦玢绥老王爷了,免得让这不长眼的人气坏了身子”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吴道长啊”
“正是在下”
男子朝着迟晏方向拜礼“臣吴墨见过太子殿下,此次前来陵南是传陛下的旨意”
“免礼”
“旨意,李大人已经告知吾了,恐怕不劳国师费心了”
“先前合阳封城多日而殿下也不见踪迹陛下是不知晓的,那道旨意也是三日前所下。待陛下了解缘由即可吩咐臣前来陵南,日夜兼程还是晚了一步”
“那皇爷爷此番是何旨意”
“殿下此次不必当街受罚了,这旨意本是陛下气头上所下。殿下还望不要怨怼陛下”
“国师多虑了,吾自不会怪皇爷爷的。只不过这陵南城主李大人强压百姓一事自不能放过”
“那是自然待臣重反京城之时,自会向陛下禀告”
“如此甚好”
迟晏身形挺拔一身麻衣也盖不住他的神韵,抬脚几步走向李代。
“周镇将李大人送往狱中看管,待陛下定夺”
“国师可有异议”
迟晏转身看向吴墨,其脸上的面具散发着耀眼流光。
“殿下英明”
“国师奔波多日怕是乏累了还请国师移步驿馆稍作休息,待明日吾请国师对弈饮茶”
“谢殿下”
“镰缇你跟随国师,有何需求尽管来秉”
“是公子”
奔波多日的诏尧军经过一下午的时间早已安排妥当,人们早已选定心怡的住所。唯独小夭一人。
晚间
“公子我看你这院子就很不错有花有草主要是安静”
“小夭姑娘这么多住处为何偏偏要同我挤在一起”
“是夭夭公子”
“夭夭为何想要和我同住”
“不是说了安静环境好吗”
“既然这样夭夭此处留给你我换一处也好”
“公子,实不相瞒夭夭对公子有爱慕之情想要时时刻刻陪在公子身旁”
“夭夭你是未嫁的姑娘这样不合适”
“那公子是不想对夭夭负责了吗,公子我从未与其他男子有过同公子一般的接触”
迟晏闻言脖颈染上绯色,想起少女柔软的嘴唇和温暖的怀抱手不自觉蜷缩在一起。
“随你”
迟晏落下话语转身飞速离开,只留小夭留在原地呆呆的笑。连昭昭是何时到了身后都不知。
“小夭姐姐,你在傻笑什么”
“公子同意在他的院子里住了”
“真的吗,不过小夭姐姐我恐怕不能和你同住了”
“为什么啊”
“陵南常年战乱多是孤儿,柯梵说公子每驻守一地就会开办善书堂。如今城内动荡不安读书人早已北上正好我识字柯梵就想到了我。只是要同姐姐一起怕是进出不便”
“也是公子的院子自是不同别处来去自由,那你可有了住处一个人吗”
“就在隔壁的院子里,善堂里有位做饭的婆子我同他一起还有柯梵也在隔壁”
“小夭姐姐该歇息了,走罢最后同姐姐一起住了很是不舍”
两人踏着月光而行,影子越来越远直至无影。
议事堂
“公子,这吴墨来的巧合按照他的说法是如何短时间来的陵南,京城距陵南路途遥远快马加鞭也要七八日那也得沿途换马补充。而他却是坐的轿子”周镇靠在在梨花木椅上分析今日种种。
“肆风,吴墨的行踪可调查清楚”
“公子,在大军被困合阳之时吴墨受陛下旨意去了附近的黎溪”
“是何旨意”
“不知是密令”
迟晏早已褪去麻衣,一身白衣站在窗口。撩人烛火摇曳,忽明忽暗。
“是警告还是因为李代”
“今日得亏公子吩咐,早在入城前一日派人偷偷调查。要不就遂了那帮人的意了”
“周镇你晚间调查可露出马脚”
“未曾,先锋营派去十人皆安然无恙”
“全部都回来了”
“对”
“那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他们早已发觉有人调查但不确定是否是诏尧军中人,只好在暗中观察一但发现不对就改变策略。第二种就是从一开始意图就不是惩罚诏尧惩罚我而是李代碍着他们往陵南安插眼线路又或者李代威胁了他们的利益借刀杀人暗渡陈仓”
“那帮人为什么绕了这么大的圈子”
“因为他们知道仅凭此是压不垮诏尧的,不会因小失大”
周镇起身站立“公子可要监视那吴墨”
“镰缇去了,不过怕是没用。吴墨此人心机深沉是个老狐狸”
夜风袭袭,风铃响。
“夭夭是我”
小夭缓缓睁开眼睛,黑衣男子立于床头。
“黑子”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