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海:剑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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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旅途的缘由

    格兰托大陆,寓意是“伟大的土地”,生命繁荣,无数的族群在这片大陆上繁衍生息。

    生命的类别多种多样,人,精灵,魔人,兽人,矮人,兽族,草木一类,龙,虫,还有生活在深海,偶尔才会登上陆地的海族,也许还有隐在暗处,尚未现世的生命,太多了,但几乎没人知道世界上最初的生命是从何而来。

    大陆的最中心处,有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不论是歌谣、文字还是口口相传的故事,自从有人记载历史并往下传承开始,这片森林就已经存在很久了。

    直到一位兽人的战士出现。那位第一个建立了盛大但短暂的王国的狮子王在尚且年轻时心怀猛志,立下志向要征服这片森林。他带着一柄弯刀,一路披荆斩棘,单枪匹马就要冲进森林的最深处。

    直到半年后,他才真正来到了他的目的地,他周身伤痕累累,他的弯刀杀死的没有灵智的野兽不知凡几,弯刀上也遍布豁口。

    但他此时已经顾不上身体的疲惫,他的面前,是一棵翠意盎然,几近参天的巨树。狮子王此时才震惊地得知原来树也是会说话的。那棵树说,它的名字是尤格多拉希尔。在其他所有的生命出现之前,它就已经独自生活在这个大陆上了。

    年轻的狮子王终于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伟大之树啊,请您告诉我,世界上的生命到底是从何而来?”

    对于第一个来到自己面前的年轻人,名为尤格多拉希尔的树愿意讲给他一些事情。

    我们已经无从得知在那个下午,尤格多拉希尔到底和年轻的兽人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年轻的兽人大受震撼。他再不提征服森林的伟大愿望,诚惶诚恐地从森林里原路离开。

    在那之后不久,狮子王忽然获得了伟大的力量,他背负一柄古朴的长刀,在黄沙与热风灼烈之地征战十数年,征服、掠夺与毁灭的部落无数。他终于在一处绿洲之中建立了自己的王国。

    兽人王国奥克巴兰,格兰托大陆上的第一个王国。

    直到狮子王因病临终之际,他才终于对最信任的大臣讲述了那个他藏在心里几十年的秘密。他说:

    “我们的生命是女神赐予的。女神来到这个世界上,创造了大陆上的各个种族。那些种族就开始繁衍。”

    “与女神一起出现的还有一柄剑,剑创造了各种武器,各个种族就拿着那些武器互相厮杀。”

    “女神不忍看到这种惨相,就要求剑把那些武器收回。剑所代表的毁灭意志与女神代表的生命意志相对立,于是二者展开冲突。不知道多少年后,剑和它所创作的武器被悉数封印,女神则因为生命流逝而死去。”

    “但生命与毁灭的意志就像是光与影,他们互相争斗又互相依存。女神所创造的生命们,仿照剑创造的武器,用铁与火打造了相似的器具。从此这个世界开始了无穷无尽的争斗。”

    “我们能得以建立王国,是因为,我的刀,是那柄剑所创造的刀。所以无人能敌。那些被封印的武器现在就流落在世界各地,解开封印的方法只有一个人知道。”

    “那座森林,不许任何人进去造次。森林的中心有一棵树,”这时候狮王的病终于加剧了,“尤格多拉希尔……森林……一切的秘密都在那里……”狮子王说完这句话就去世了。

    此后,兽人王国奥克巴兰的军队奴役了几乎半数的兽族,他们的足迹几乎遍及了整个大陆,他们每年都会派人前去那片森林远征,却几乎总是无功而返。

    为了隐瞒那棵树的秘密,他们首先命名了那片森林的名字:尤格多拉希尔森林,并将先王所说的那棵树称之为圣树。他们用尽了力量守护那片森林,直到又十七年后,各族忍受不了奥克巴兰日益残暴的统治,精灵与矮人率领其他族群反抗,攻破了兽人王国的王城。其余各种族为了报复奥克巴兰,将大陆上的兽人族屠戮几近三分之一。

    随后建立起来的便是精灵与矮人的妖精帝国弗尔瑞斯,他们也获得了“剑”所创造的武器:锤。他们因此获得了锻造的本领。

    弗尔瑞斯奉行温良的统治方法,无数的精灵与矮人锻造师去往世界各地为其他族群修建房屋与锻造工具,盛名远扬。大家都期待他们长久的持续下去。

    但好景不长,精灵与矮人各自出现了有领袖气质的青年,他们明争暗斗了八年,终于在国王去世后彻底翻脸,带着各自的军队,分裂了妖精帝国弗尔瑞斯。精灵与矮人不再合作,便没有了以往的优势,此时由魔族建立的王国奇瑟尔正日益壮大,四分五裂的妖精帝国很快就被奇瑟尔王国吞没了。

    奇瑟尔王国的统治吸收了兽人王国与妖精帝国的经验,开始注重王族之间的规则。他们的统治也持续了很久,在第十八代国王硫美涅登基后,龙族开始离开荒无人烟的山涧,频繁进犯王国的天空,魔族为了抵御龙族,将魔法的运用与施展分享给了其他种族。

    掌握了魔法的各族群惊异于如此巨大的力量,他们心怀鬼胎,不再全力帮助魔族所创建的王国奇瑟尔,奇瑟尔王国因无力独自抵御群龙的进犯而毁灭。

    又三十九年,人类建立了王国。人类不具备兽人的武勇,没有矮人代代相传的锻造技艺,也不像精灵那样亲和自然,更不像魔族那样先天就拥有庞大的魔力。但人类确实进步最快的种族,他们的寿命远不如精灵与魔族,却拥有最强大的学习能力。他们把知识与各种经验仔细地传承下去,并逐渐拓展,不知不觉之间,人类的势力已经割据了半个大陆。

    人类建国一百二十年后,龙族归来,但这次,人类杀掉了龙。那是历史上从来没有人能达成的壮举,人类狂喜之余,把目光投向了尤格多拉希尔森林。此时,距离兽人王国奥克巴兰宣布不许进犯森林已经过去了几乎一千年。

    人类进入了森林的外围,不计后果的采摘药材、捕猎野兽、砍伐树木兴建房舍;这时候森林外的世界发生了剧烈的动荡,无数的虫从森林中钻行而出,虫的浪潮席卷了整个世界,他们损毁庄稼,所到之处带来饥饿和瘟疫。侵扰森林让人类的帝国犯了众怒,兽人为首的部落集结起来,与其他各种族攻击人类的城池。人类王国的势力范围不断缩小,只有最强盛时期的十分之一。

    接下来是混乱的时代,各个种族相互之间不再有信任,他们各自建立了自己的政权,而后休养生息。大陆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而后决战终于打响。几大王国在短短十年之内被全部拖入了战争。混战,同盟,背叛,各自为营,这场席卷大陆的战争延续了上千年。

    最终,兽族被兽人族所奴役,精灵被迫迁进了森林里,人类与魔族的国家以森林为界各自拓展了领地。

    这时候终于有一个英雄出现。

    那个人背负一柄长剑,一年时间内打败了所有国家与部落的最强者,在此基础上,召开圆桌会议,所有的王都参加了会谈,最终达成一致,建立联盟,从此结束战争,和平相处。因为与会的众人举起自己的武器相汇发誓,所以这次会谈被称为“汇剑之盟”。

    那个英雄在三年后和他的剑一起失去了行踪。

    又二百年后,人类与魔族再次发生了战争。但是宣战之前,两国的王共同来到了联盟,对其他诸位王宣布了此事。

    战争打了七十五年。两个国家都已经奄奄一息。其他种族的版图在这七十年里发生了或多或少的变化。短暂的和平又来了。

    又过了一百三十二年,在一个夏天,尤格多拉希尔森林里,一个人类的婴儿诞生了。他从出生那天起就一直生活在森林里,父母传授给他知识,除此以外,他就整日和森林里的精灵玩耍在一起。

    十四年后的春天,婴儿已经长成了少年,他习得了精灵与草木族的知识与魔法,拥有正义与勇气,精灵的长者与草木一族的老人都为他赐予了祝福。

    少年本以为可以这样开开心心地在森林里生活一辈子,他从没想过去看看森林外的世界。

    直到夏天到来之前,他去参加精灵族的“迎夏节”,结束之时已经是深夜,精灵族的长者挽留他过夜,他的精灵女伴也盛情邀请,他便没有回家。

    第二天清晨,少年回家,精灵女伴陪他一起。回到家之后,却发现家里一片狼藉,房屋四周到处是战斗过与火焰灼烧的痕迹,四处都找不到父母的踪迹,只有一地的血迹。

    精灵族最强大的战士此时拿着一柄华美的长弓走了过来。少年发现他被砍断了一条胳膊。

    这个少年就是凌歌。

    “昨晚我们赶到的时候,你的父母就已经不见了。那些身着铠甲的人满身血腥的气息。他们没有回应我的质问。准备继续向精灵的领地进发。我解开了妖精之弓的封印,不死鸟解放出来,击退了他们。他们逃跑之时,用淬毒的箭射中了我的手臂,为了防止毒扩散,我就把胳膊砍下来了。”

    “我的父母被他们杀死了。”凌歌说,他终于失去了浑身的力量,瘫坐在了地上。

    等凌歌神智清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他来到“绿”之树尤格多拉希尔面前,想请它像以前那样,指点他到底该怎么办。

    “绿”之树告诉他,这样的事情,几千年来从没有停止过。凶手来自森林之外,他们互相争斗,为了利益,可以随手杀害无辜的人。“绿”之树随后讲述了凌歌的父亲之所以来到森林生活,就是因为厌倦了森林外的战争。凌歌的父亲是个很厉害的人,有人希望凌歌的父亲能够为他们所用,但被他拒绝。他们害怕凌歌的父亲成为别人的助力,就决定要杀掉他。

    “怎么可以,因为这样的理由就杀人?”凌歌不敢置信,“我该怎么办?”

    “绿”之树说,“你安心待在森林里,我们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这样的惨剧不止发生在我身上对吧?”凌歌忽然说,“我凭什么要让凶手逍遥法外?”

    “你的意思是?”“绿”之树说。

    “我要去复仇。”少年拧起眉毛,“我要亲手去报仇,还要保护世界上其他所有人,再不受到这样的伤害与痛苦。”

    “那是一条很艰辛的路啊。”

    “我不在乎。”

    “绿”之树没再说反对的话,它指引凌歌去拔出了一把埋没在荒草之中的巨剑,又亲自为凌歌赐予了祝福。他对凌歌说可以去找一个叫做塔尔斯的人。

    凌歌辞别了“绿”之树与精灵族,就背着剑上路了。

    出发之前,“绿”之树交代过,塔尔斯值得信任,可以把一切都讲给塔尔斯听。

    “就是这样了,塔尔斯。可是绿之树没说找到你之后要干什么,你清楚吗?”

    “我清楚的,”塔尔斯面无表情,“绿之树是要我做你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