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许观海先生坚持否定时间的存在性，否定空间的物质性，也就是否定时空的物质性，这也是哲学上几千年不能平息的一个辩论，因此我将最先提到这个观点，然后展开物质构成时空的讨论，当然这个讨论将是主要的内容。”吴长川说。第三次学术会议一开始，马跃峰就要求吴长川发言，讲缩地发动机的理论基础，并提醒许观海准备。

    “认识时空最常见的误解有两个。有运动，无时间，时间是对运动顺序的误解。有运动，无空间，空间是对运动结果的误解。运动顺序被想象成现在、过去和未来，这就是时刻。时刻构成时间。每个时刻都是运动的一种结果。结果被想象成左右、前后和上下，这就是空间点。空间点构成空间。运动顺序产生运动结果，时刻产生空间点，这就是时空点。时空点构成统一的时空。在狭义相对论中就是闵氏世界。是什么在运动？这不是物理学问题，这是哲学问题。是物质在运动，这是唯物主义。是观念在运动，这是唯心主义。为什么会有物质和观念？这是宗教。于是由存在、上帝和时间构成了宇宙终极三问。认为统一之中包含着调和与对立，这是辩证法。认为统一之中只包含调和，这是形而上学。认为统一之中只包含对立，这是斗爭哲学。这是三种基本形态。是什么的调和与对立？是存在的调和与对立，这是唯物主义。是观念的调和与对立，这是唯心主义。以上二种与三种的组合产生六种不同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终极三问几乎与智慧一样古老。为什么存在和上帝得到了极广泛极深入的研究？为什么时间没有得到过如此广泛深入的研究？因为存在用哲学研究，上帝用宗教研究，而要深入，时间只能用物理学研究。流时论就是用物理学来研究时间，并且只研究物质性的时间。虽然不会比终极三问更古老，但是辩证法也是相当古老的。为什么一直没有人问：调和和对立的物质根源是什么？因为即使是绝对理念也是要产生出物质的，因此，这个问题对于唯物主义、对于唯心主义、对于辩证法、对于形而上学都是等同的。流时论提出了这个问题，并且借助物质性时空理论作为基础，指出了调和与对立的物质根源是引力与热。”

    吴长川慢慢地讲了一层意思，稍事停顿。

    “讲了终极三问，应该是强调时间的终极重要性。你提到了对立统一规律的物质根源，要说明什么？”秦玉山举手发问，马跃峰示意，秦玉山提出了问题。

    “因为对立统一规律像哲学一样古老，人们一直无从提出对立统一规律的物质根源，或者问题提得极其含混，说明哲学的锋芒还有待更加深刻。流时论提出了这个问题也回答了这个问题，希望由此展示流时论可能成立并且达到奥妙的深层。”吴长川回答说。“那么，我们的缩地发动机就有了坚实的理论基础。显然这是我们所有同事都关心的。”

    看着没有人举手提问，吴长川接着说，“认为存在时间与认为不存在时间的两种说法，是哲学很古老的争论，像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的争论一样古老并且似乎永远无结论。特别的，人们可以持任何一种看法，或者在各种看法之间摇摆。与哲学争论可以几千年没有结论不同，物理学的实验判断要快得多，可靠得多。1905年之后，用物理学方法研究时间已经成为可能。当然，比做出判断更重要的，是现代物理学需要对于时间理论有一个突破。流时论持时间是客观存在的说法。把时间和空间看作物质一样的客观存在。就客观存在性来说，时空与石头铁块没有差别。在宇宙物质结构的深层，一定会有物质形态的统一。如果看到了流时论的完整理论叙述，就会自然而然地认为，时空与石头铁块的深层构成也没有差别。宇宙的统一性就在于它的物质性。”

    时空的物质性被说得如此坚决，如此清楚明白，田小园不觉心头一震，“没想到还有一个吴长川。”她使劲把吴长川看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一番，“这是个什么人呢？”

    “把时空看作是物质一样的存在是不可接受的。”许观海说。“说就客观存在性来说，时空与石头没有差别，这显然更加荒谬绝伦。谁在真空中找到过石头？”许观海说完，全场都笑。同意许观海的人和不同意许观海的人都笑了。看法游移的人也笑了。因为游移的人也听出来了，如果许观海的反驳有力而且有据，吴长川的话就非常可笑；如果许观海的反驳本身谬误，那就荒唐到十分可笑了。

    “流时论给出了证伪实验。”秦玉山马上反驳。“流时论是否成立由实验判定。流时论如果成立，时间空间就是客观存在，客观存在不可脱离物质，在宇宙物质结构的深层，一定会有物质形态的统一。流时论找到了这个统一。”

    “时间是物质吗？时间与石头一样吗？”富西安说。“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有点激动。

    “时间是物质。”秦玉山说。“回答第二问：一样的。石头是我的表亲，因为我和石头都是由化学元素构成的。我身上的钙原子与大理石的钙原子没有区别。在微观层次我与石头没有区别。”

    “这个家伙确实有理性的冰冷沉着。”黄瑞雪想。她把秦玉山看了一眼。

    “时间与石头、铁块、蚂蚁在深层次是完全一样的。”吴长川说。“但是这个层次不是宇宙大洋葱的微观层次，更不是大洋葱的宏观层次、宇观层次，而是更深一个层次，就是流时论所谓的时空层次。流时论也把时空层次简称为时观。”会场上静悄悄的，大家都在思考，也可能二位的车轮战方式回答有了效果。

    “秦玉山好像与吴长川有准备地一唱一和。”田小园想。“这是个好办法。”

    “现在用物理学来研究时空，关于时空研究的哲学争论已不重要。”吴长川说。“时至今日，认识时间必须有物理根据。谁要谈论时间，请先建立相应的物理理论。这个理论还应该作到最终能够由实验判定，不是那种有原理、有逻辑、有公式，但是总是给不出证伪实验的理论。也就是说，任何谈论时空的理论体系，都必须指明自己的证伪实验。没有系统的时空理论，无法谈论时空。”

    “这家伙直接是个实验迷。”黄瑞雪听完努努嘴。她想，“但是你要知道，新理论的出现，都不是实验告诉物理学家旧定律在什么地方要改造，相反，都是思想实验和逻辑走在前边。他是不是要把自己严格限死在实验上长年发呆？”此时她也想到了，“主观与客观不是直接等同的。研究者的天分就在于能够体会曲折，在冲突中找出平衡点。”黄瑞雪是一个理性的人物，她认为，人类的智慧发展，就是理论发展的表现。尊重理论，应用理论，发展理论，才是人类智慧发展的主线。她对秦玉山说的“在宇宙物质结构的深层，一定会有物质形态的统一”深有感触。

    学术会议行将结束，吴长川说，“我们以后还要招开多次学术会讨论流时论，为了方便大家，我写了一个《流时论简介》，算是简单到家了。这个简介算是个提纲，开始学习流时论的人，可以见树木，也可以见森林。并不要求一次看明白，每次讨论会前后翻一翻，查一查，就可以了。以下就是吴长川发的《流时论简介》学习资料。

    流时论是关于物质构成时空的物理理论。流时论研究从1965年元月开始，已有60年了。爱因斯坦从物体的广延性追寻时空的物质性四十年未果。流时论假定存在最短时间，最小能量，而此二者的统一体称为时空碎片。假定时空碎片是真实的客观存在。以时空碎片为路标，建立了物质构成时空的理论，称为流时论。时空碎片构成时空元，时空元的无穷集合构成本底时空。构成本底时空的时空元称为自由态时空元。本底时空在宇宙大爆炸中生成11维的高维卷缩结构，高维卷缩结构构成微观粒子如电子质子等，进而构成万物。从石头和人都是化学元素的构成物来说，人与石头是表亲。从时空和石头都是时空元的构成物来说，石头与时空是表亲。时空元集聚成纤细物质。集聚成高维卷缩结构或纤细物质的时空元称为集聚态时空元。集聚态时空元总是与自由态的时空元相互作用把自由态的时空元变为纤细物质，这就是引力现象。因此本底时空中自由态时空元对引力质量无贡献，而聚集态时空元对引力质量有贡献。

    本底时空中含有纤细物质就构成了虚空。虚空中加进了分布不同的高维卷缩结构构成不同的时空，其中具有闵氏度规的时空称为闵氏时空。广义相对论认为时空弯曲产生引力。流时论认为时空弯曲源于时空元数密度分布梯度非零。流时论给出了弦论企望的一个根本的几何原理：时空元数密度分布梯度决定空间的几何。梯度处处为零是欧氏几何，梯度取值不尽相等是黎曼几何。流时论建立了时空元引力理论，推导出了时空元引力方程。这是目前物理学中唯一一个时空背景独立的方程。这个方程适于描写真空及微观的引力。

    流时论建立了量子广延理论。量子广延是本底时空与高维卷缩结构共同富集的高数密度的自由态时空元。流时论认为微观粒子的量子性源于量子广延，用量子广延理论再次推导出了不确定原理，解释了一直无法解释的双缝实验，解释了高热气体何以有经典表现，解释了氢原子和原子实在主量子数为100时的里德伯态何以成为经典系统。

    流时论有原理，有推理系统，有定量化，有证伪实验。流时论改变了讨论时空的方式，时间是否存在？空间是什么？要讨论时空，先建立时空物理理论，用实验判定问题答案，不用哲学的浮泛猜测。

    在流时论的时空中，把相对论和量子力学排列在一根逻辑链条上，前后一致。这就统一了两个理论！

    流时论给出了四个证伪实验。裸电子双缝实验，高热气体分子原子双缝实验，时空元引力方程检验实验，粒子重量变化实验。流时论是否正确，由实验判定。

    由对时空的认识划分人类建立的最深层的自然科学理论。欧氏几何，牛顿力学，麦克斯韦电磁理论，都是在牛顿时空建立的理论。量子力学也是建立在牛顿时空的理论。主流认识认为牛顿时空一定要改造，由一无所有的时空理论改造成描写物质构成的时空理论。相对论是非牛顿时空的理论，但是相对论的时空有包含物质的强烈倾向。是爱因斯坦开创了物质构成时空的物理学研究。现代物理学有两种时空理论，空无一物的牛顿时空和由物质构成的流时论时空。牛顿力学认识了宏观世界，量子力学认识了微观世界，相对论认识了宇观世界，流时论认识了时观世界（时空层次），事实表明，相对论与量子力学只能在时观统一。

    参考文献：

    刘应平.流时论原理[M].哈尔滨：哈尔滨工业大学出版社，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