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天地我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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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御风术”与“四毋剑”

    沧浪先生道:“你可曾听说过列御寇?”

    魏烈道:“据说列御寇是道家一位大宗师,能御风而行。”

    沧浪先生道:“不错。风,乃是天地之气,万物之精。列御寇能御风而行,因此能逍遥于天地之间。”

    魏烈道:“传说列御寇御风而行之时,不以目视,不以足践,而能乘云气,驾雾霓,这岂不是仙人手段?”

    沧浪先生笑道:“以列御寇御风的境界而言,的确算是神仙手段。但我今日传你的御风术,只是一种身法或者说是轻功,仍属于‘人间世’武学之范畴,与列子御风而行的神仙手段不可同日而语。”

    顿了顿,沧浪先生又道:“但放眼天下,我这‘御风术’实不逊于任何门派的轻功身法。练到极处,虽不能如列御寇般乘云驾霓逍遥游于天地,但在‘人间世’武学之中已算是惊世骇俗。踏雪无痕自不必说,瞬移骤至你已亲眼所见,只要稍有凭依,哪怕是浮萍软草,也能纵高及远,如‘御风而行’一般。至于身法的诸多妙处,你习练之后自能逐一体会。”

    魏烈再次拜谢道:“这‘御风术’如此神妙,晚辈何德何能,竟有如此机缘。多谢先生。”

    沧浪先生道:“这‘御风术’的纲领,大致有二,一是真气导引,二是身形步法。施展这‘御风术’之时,内运真气,外行步法,内外合一,达到随心所欲之境界。”

    说完,沧浪先生邀魏烈在绿竹林中席地而坐,口传心授“御风术”的内功心法。沧浪先生说一句,讲解一句,魏烈记诵一句,领悟一句。如此逐句传授教学,用了两个多时辰,才将“御风术”不到三千字的内功心法尽数传完。

    令沧浪先生又惊又喜的是,魏烈不仅记性极佳,几乎过耳不忘,而且悟性过人,一点既透,举一反三。虽然只用了两个多时辰,魏烈已然将“御风术”的内功心法学深悟透。

    纵是沧浪先生这样的武学大宗师,也不禁震惊于魏烈天赋异禀。

    沧浪先生道:“你天赋惊人,我当初学这‘御风术’心法,足足用了三个月才堪堪领悟。而你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便已学深悟透,竟然恐怖如斯,当真惊世骇俗!”

    魏烈闭目冥想,将那“御风术”心法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骤然睁眼,精光四射道:“我懂了!这‘御风术’的宗旨乃是以气驭形、冯虚御风、心无挂碍、无所不知!”

    沧浪先生心神俱震,匪夷所思地怔怔盯住魏烈,良久才道:“奇才!不世出之奇才!”

    魏烈深刻领悟“御风术”的心法之后,才真正知道“御风术”的神妙绝伦。想到沧浪先生与自己无亲无故,素不相识,只是初见,就将如此珍贵的功法倾囊相授,大为感激,于是再次郑重地躬身下拜道:“多谢先生!”

    沧浪先生将魏烈扶起,道:“老夫一生从未授人武功,老夫一死,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难免与老夫尸骨同朽,湮没于世。不意晚年还能遇到你这样的美质良才,传承老夫衣钵,老夫甚感欣慰!”

    魏烈听出沧浪先生衣钵相传之意,道:“先生授我武功,大恩难报。魏烈愿拜先生为师,请师父受徒儿一拜。”说着就要跪倒。

    沧浪先生忙阻止魏烈,笑道:“说什么师恩难报。人之大患,在好为人师。你我投缘,做忘年交即可,何必受那师徒名分束缚,不得自由!”

    魏烈不愿违逆沧浪先生之意,也就不再勉强。但从心底,已将沧浪先生认作师父。

    沧浪先生从怀中掏出一卷秘籍,交给魏烈,道:“这是‘御风术’的身形步法,你详细钻研,勤加练习,以你天资,不出数日就能小成。假以时日,吾不知其所至!”

    魏烈见那秘笈封面写着“御风术身法”五个篆字,郑重收入怀中。

    沧浪先生道:“除‘御风术’外,老夫还有一套剑法,名曰‘四毋剑’,今日也一并传授于你!”

    魏烈激动道:“好!”

    沧浪先生道:“你平素用刀,于剑道所知不多,须知天下无论何种剑法,若局限于剑招,而未达于剑道之理,则无论其如何厉害,终究落了下乘。这一节你须牢牢记住!”

    魏烈恭谨道:“晚辈记住了!还请先生赐教!”

    沧浪先生道:“学剑之法,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

    魏烈沉思道:“何谓巧拙?何谓丑媚?何谓支离与安排?”

    沧浪先生道:“所谓巧,是指剑法一味追求奇巧,这是剑法之大忌!所谓拙,是指剑法朴素自然,不事雕琢,如此才能直达本心。所谓丑,是指剑法大巧若拙,看似丑陋而实含至理。所谓媚,是指剑法盲目求新求变,容易流于柔弱滑俗。而支离是指剑法只求真意与实用,宁可只要突兀的惊天一剑,也不强求圆转连贯。而安排,是指用剑之时,拘泥于招数和章法,不能随机应变。凡是盲目求巧、求媚、轻滑安排,都是死剑!都是用剑之大忌!”

    魏烈茅塞顿开,眼前一片光明,似乎看到了以往从所未见的武学天地,不由得精神大振!

    只听沧浪先生继续说道:“剑法无奇巧,只有正拙,正极奇生,归于大巧若拙矣!”

    魏烈连连点头,反复咀嚼“大巧若拙”四字,只觉剑道之至理,端的是博大精深!一腔热血上涌,立志要学好剑法!

    魏烈问道:“如此说来,先生的‘四毋剑’是指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这‘四毋’了?”

    沧浪先生摇头道:“非也!非也!我这‘四毋剑’源于圣人所论述之至理。”

    魏烈沉吟道:“《论语》有言‘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敢问先生,您的‘四毋剑’是发源于此吗?”

    沧浪先生大笑道:“你果然悟性不凡!老夫的‘四毋剑’正是发源于此!”

    魏烈激动道:“愿先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