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是万历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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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狡猾的范凌恒

    范凌孟稍作思考,也不再继续发问,交代范凌孟下学后把学费交到县衙主簿后就背着手走进小院西厢。

    见范凌恒的目光盯着孟教谕的背影,范凌孟解释道:“西厢房是小食堂,孟教谕的一日三餐就是在那吃。咱们学宫中午不让离开,平日同窗午饭也在那解决,中午我请你吃饭。”

    范凌恒笑道:“这倒不用,家兄给我做了午饭。”

    两人正准备进书屋,刚转身,听到一阵骚动,范凌孟扭头看去,随即听到他怒道:“你敢!”

    紧接着一阵劲风袭来,范凌恒下意识往旁边一闪,将将避过飞来一脚,然后是重物倒地和哎哟一声。

    范凌恒又惊又怒的回过神,便看到一个大胖子以一字马的姿势坐在地上,抱着自己胯下蜷成一团躺在地上。

    一个精瘦小青年蹦了出来,指着范凌恒道:“你为什么要躲?”

    范凌恒本来阴着脸,闻言怒极反笑道:“有人要踢我,我难道还不能躲?那你把脸伸过来,我扇你一巴掌,你也别躲。”

    说完,攥着拳头往前走了两步。

    瘦小青年正是那天和范凌恒起冲突的出头鸟,他进学宫后看到范凌恒两人正在和孟教谕讲话,于是拉着自己堂兄躲在门外,等教谕走后,撺掇着自己堂兄上前踹范凌恒一脚以出恶气。

    没想到人没踹到,反倒是堂兄倒在地上。

    “你……你……们等着,等盛兄来了有你们好看!”出头鸟对着范氏兄弟两,也不敢上前,离了两三步远放开狠话。

    范凌孟狞笑着道:“你什么你,敢暗算我兄弟,有本事你过来,看小爷不揍得你满地找牙,就是盛若海来了我也一样揍!”

    “走吧,没必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横竖自己也没吃亏,又刚入学,范凌恒倒是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

    可天不如人愿,范凌恒刚劝完,就看到盛若海进了院门。

    出头鸟像是看到救星一样道:“盛兄,上次写你用屁股看人的那小子来县学了,还把我堂兄打到地上,范凌孟还说你是个没卵的,来了一起揍你。”

    出头鸟没甚本事,打架也不行,但是搬弄是非却是一把好手,这番话不仅成功让盛若海记起前天自己的丢人事儿,还把胖子先动手说成是被打,又火上添油。

    一套组合拳下来,盛若海原本笑吟吟的脸瞬间晴转阴,他目光扫过范凌恒,冷冰冰的看着范凌孟,一顶帽子扣了下来:“范兄可是欺人太甚?又要挑起争端?”

    范凌孟自是不肯解释这么多,两人本就结怨,再加上盛若海居高临下的态度,他没好气道:“甚什么甚,嘴长在他身上,他想什么说怎么说。”

    “上,刚才怎么打你堂兄的,一会儿你就怎么打回来。”盛若海见范凌孟没反驳,觉得自己站了理,挥了挥手,他的帮闲就抄朝两人走来。

    范凌恒见冲突不可避免,心里暗下决定,一会儿真要打起来就擒贼先勤王,找准机会直接去揍盛若海去。

    盛若海这边除了他有三人,再加上捂着裆站起来的胖子总共四人。

    他们兵分两路,出头鸟领着一个麻子脸去找范凌孟麻烦,顺便避开那个打架不要命的小子,另外一个配合刚起来的胖子搞定范凌恒。

    两个体重超过二百斤的大胖子站在范凌恒面前朝他伸出手,范凌恒伸手阻拦,可他力气比人家可差得太多了,反被那胖子一把攥住,猫戏耗子似的望着他笑道:“嘿嘿,还想反抗,给你点颜色瞧瞧。”

    说着抬起另一手,便要扇他一耳光。

    范凌孟怒吼着想要上前帮忙,却被麻子脸和出头鸟死死拦住,怎么都挣脱不开,只能不忍的闭上眼。

    可没听到扇耳光的声音,只听到‘砰’得一声闷响,然后是一声杀猪般的哀嚎。

    不像是扇耳光啊?

    范凌孟赶紧睁开眼,只见那胖子像个虾米似的蜷在地上捂着裆部,有进气没出气的蠕动着,正是刚才飞踹范凌恒的那个胖子。

    范凌恒施施然把悬在半空的脚收回来……原来在胖子刚抓着他手腕的时候,他就飞起一脚踹在他胯下。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男人的短板他当然清楚在哪,体型差距是可以靠技巧弥补的。

    其他几人见胖子又重新捂着裆躺在地上打滚,像看怪物一样盯着范凌恒,腿不自然的夹紧,心说这位可真狠。

    范凌孟鼓着巴掌走到范凌恒身边道:“好,好,好。”

    “好个屁!”出头鸟夹着腿,尖着嗓子叫道:“小子,你完了!学宫不允许打架!你会被开除!”

    范凌恒轻轻揉着被捏痛的手腕,面无表情道:“是他先打我的。”

    “先打你的,我怎么没看见?”出头鸟嘿嘿一笑,问向另外那个胖子:“是不是他先出手的?”

    闻言胖子二号点头如啄米道:“对,对,就是他先出手的。”

    “嘿嘿,这你还有什么话说?”出头鸟得意洋洋道。

    “你胡扯!”范凌孟刚要开口反驳,被范凌恒拦住,他斜了眼出头鸟,不温不火道:“你们是一伙的,当然要串供,我是刚来的学生,又不认识你们,怎么会和你们发生冲突?”

    “什么不认识?!那天你不是还作诗骂盛兄!”出头鸟跳脚道。

    “你可知道我名字?”范凌恒逼问道。

    “你…你…姓…”出头鸟支支吾吾,看着范凌孟,兴奋的叫道:“你姓范!”

    “笑话,这世上姓范的多了去,我问的是我的名字!不是我的姓氏!”范凌恒厉声道。

    就在出头鸟要继续胡搅蛮缠时,盛若海轻咳几下道:“孟先生,你好。”

    “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这威严的声音,本来还在叫嚣的出头鸟,登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哧溜一声缩回人堆中,如害羞大姑娘一般低着头,与方才那嚣张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再看胖子一号,也连忙松开捂着裆部的手跳了起来,范凌孟是噤若寒蝉的不敢抬头,范凌恒也低着脑袋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实际上,胖子第一次倒在地上的时候,范凌恒就看到西厢房的窗户被孟教谕打开,所以他一直把自己放在被动的状态,如果不是眼瞅那一巴掌要挨上,恐怕他还会继续装乖巧。

    最后虽然出手反驳,但他还是想办法点出对方连名字都不知道就要对自己动手的这种状态,好让教谕知道自己是无辜的。

    只见孟教谕本就黝黑的脸上已经铁青一片,他走到几人中间沉声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学生两人刚和先生问过好后就准备回屋,但不知道怎么惹了他们,上来就要殴打学生。”范凌恒回答道。

    这场闹剧孟教谕从头看到尾,事非经过他大概清楚,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出头鸟和胖子一二号道:“又是你们几个,只知道欺负新同学?嗯?!抬头!把手伸出来!”

    孟教谕一声爆喝,出头鸟四人均抬头看向他,乖乖的伸出左手。

    “昨天教你们的《论语·颜渊》里有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都忘了是吧?姚照,刚才如果是你被别人踢了一脚你会怎么做?”

    姚照就是那个出头鸟的名字,姚家经营着潮阳县最大的香烛铺,盛家是姚家最大的客户,所以姚照在学宫围着盛若海转。

    姚照不吱声,孟教谕拿起不知从哪摸出来的戒尺,毫不客气的高高举起,重重落在姚照手心。

    总共十记,打的他直哆嗦,剩下两胖子和麻子脸也是一样。

    “盛若海,‘财高气壮,势大欺人’,伸手。”盛若海以为自己没参与,所以没事,没想到被孟教谕以《名贤集》中的句子教育,被打了五下。

    “范凌孟、范凌恒,‘休争三寸气,白了少年头’,伸手。”范氏兄弟本以为能幸免于难,闻言面面相觑。

    孟教谕同样用了《名贤集》中的句子解释打他们两个的原因,两人只得无奈伸手,挨了五尺。

    ‘晦气,每次遇到这姓盛的都没好事。’范凌恒想到这两次见面,不由心里吐槽道。

    殊不知盛若海心里更是愤懑。

    县城就这么大,盛家也不是只有范家一个不对付,《咏针》这首诗已经被对头给传出去,落了他的面子。

    今天他连动手都没有,就因为在旁边看戏都能挨五尺,他觉得范凌恒简直是个扫把星,专门扫自己。

    反正两边都觉得自己挺亏。

    “孟教谕这么生猛?范家盛家的面子谁都不给?”范凌恒跟着范凌孟回到书屋,轻声问道。

    “他毕竟是进士出身,正儿八经吃皇粮,可能会给族长面子,但不会给我面子,我和盛若海都没少被打。”范凌孟拿起书遮住嘴小声回答道。

    “而且他每天都要查作业,要么是抄的,要么是背的,但凡有没完成的都得挨尺子。”

    这时,孟教谕走到大案后端坐下来,指着身后墙上的两行字,声如洪钟道:“念。”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所有学生们齐声念道,这是县学宫的学训,取自韩愈的《进学解》和《师说》。

    这位“唐宋八大家”之首韩文公先生因唐宪宗派使者前往凤翔迎佛骨,造成劳民伤财一事上书《论佛骨表》极力劝谏,得罪了皇帝,被贬为潮州刺史。

    韩愈做潮州刺史之前,潮州又叫做百越蛮荒之地,属于爷爷不疼姥姥不爱,唐宋时期更是被称为被贬文官的“流放”之地。

    韩愈来了之后,做了四件事,分别是治理鳄鱼;兴修水利,推广北方先进的耕作技术;赎放奴婢;兴办教育,请先生,办学院。

    影响后世千年的最大贡献当属兴办教育,韩文公在百越蛮荒之地栽下重教育、重读书的种子,使得潮州的好学崇文之风尚开始形成,并且延绵至今。

    一人改变一座城,江山改姓去纪念,韩愈是潮州之神,潮州各地都有韩文公庙,甚至潮州女人都簇拥到韩文公庙祭拜以祈求生子育后,一举高中。

    “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朱照给大家讲解一下这句话什么意思?”孟教谕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