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世行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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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应该平淡

    冬去春来,又到了小姑娘最喜欢的季节,好像想离开的心情也没那样坚定了。

    安平一书上的内容其实小姑娘已经基本熟知了,虽然还没办法运用自如,但到底也是可以拿出手勉强看看了。

    大清早。

    “时候也差不多了吧。”老头开口道,“你觉得呢?”

    小姑娘选择沉默,安安静静背起了背篓,再去一次吧。

    看着每天都要踩过的山路,曾经总是觉得它们难走,踩在上面无时不刻都是痛苦的,但如今踩在上面却莫名其妙有一种安稳的感觉。

    做完了早上的一切,在吃过饭的午后。小姑娘觉得这才是下山的时候。

    老头递给小姑娘斜挎包后就在原地不动了,只是看着夕雨。

    小稚待在老头的肩上,亦是如此。

    小姑娘不愿再多看小院。

    走的身影根本不像是外出历练,更像是逃离。

    一路往下,踩着山路。奇怪的是上次走过这里时分明没有任何感觉的风景,如今竟也格外可爱。

    相比于上次,速度的确快了很多,可小姑娘却根本不愿意这么快。

    人们在想到未知的时候,一定是满怀期待的,紧接着因为无限的好奇心而一步步逼近,可到最后真正要面对未知的时候,却又往往会胆怯。

    因为没有人能预料未来会发生什么。

    哪怕上次下过一次山,可到底是没下到底的。

    很快小姑娘就到了上次没来过的地方。小姑娘只记得小院前的一段路有石砖台阶。其余地方均是山路。

    可现在,山路被换成了台阶,一块块石砖和小院前的没什么区别,还是那么的干净、清爽。

    夕雨依旧没搞明白,到底是谁整日清扫,竟能终年如此。

    踩在台阶上后,小姑娘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山林溪涧在这平山应有尽有,树林茂密的山下虽然阴暗潮湿,但目之所及均是绿色。

    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小姑娘隐约听到了河水激流的声音,眼前也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紧接着两个柱子映入眼帘,小姑娘向上望去,牌匾上写着安平,想必这便是平山的山门了。

    可走过了山门在正面写的却是平山。

    看起来依旧干净,甚至都没有什么年代感。小姑娘还在仔细观摩柱子上的花纹,却突然天降白鹤。

    “云深姐姐好。”夕雨有点惊讶的看向化作人形的白鹤。

    “你好。”云深笑了笑。“接下来就由我送你一程了。”

    “嗯.......”夕雨有些疑惑,“其实没有必要麻烦云姐姐的,当然如果是老头安排的,也没关系啦。”

    云深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凭你现在可还走不出平山哦。”

    “为什么呢?”夕雨问道。

    “再往前走走你就知道了。”云深又笑了笑。

    “好吧。”

    二人很快开始往前,其实夕雨很想问问云深,台阶和山门这么整洁的原因。可云深就自己走着也不看小姑娘一眼。

    水流声越来越大,之前小姑娘听到河水激流的声音其实就该猜到了。

    但很快小姑娘开始质疑自己的听力和感觉,因为眼前的河流风平浪静,并无波澜。甚至没有小姑娘想的那么宽阔。

    小姑娘看向云深。

    小姑娘眼里高挑的姐姐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

    “接下来该干什么?我好像自己也可以过去诶”夕雨又看了看河。

    云深却根本无心回答,反而问道,“你对你的名字有什么感觉?听老头说你总喜欢莫名其妙的猜想、琢磨,你不会没想过吧。”

    “早想过了,可是这怎么想的到嘛。”小姑娘一脸委屈,“老头又不告诉我。”

    很显然云深也没有告诉小姑娘的意思,笑了笑后,没等夕雨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小姑娘。

    夕雨还云里雾里却就已经过了河。

    再回头看去,河面宽阔,河水激流。

    “啊?”小姑娘惊讶怀里,“这是怎么回事?

    河对岸是茂密的树林,只能依稀看到山门的一角,和那么几级台阶。

    “就是这么回事呗。”云深笑道,“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夕雨显然不认同这个答案,“什么就是这么回事,我要知道为什么呀。”

    云深只好勉为其难解释道:“这条河我不说你应该也能猜到这是条界河吧。”

    小姑娘点点头。

    “很久以前是不存在的,但有个人剑术通天,就一剑,这条河便出现了。但人们不叫它界河,也不叫它剑河。”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云深低头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赶忙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云深摆头道,转而无奈笑笑。“我只知道它叫垒河。不知道是谁取的名字,感觉不怎么好听就对了。”

    “好吧。”小姑娘好像有些失望。

    “老头其实还有几句话要我带给你。”云深道。

    “哼,我还以为他真的打算一句话都不说呢?”小姑娘似乎又有点得意。

    云深哭笑不得,“他说啊,见过了中土,再去瞧瞧东陆,到底是要比你瞎逛好的。行事无需刻意,遵从本心就好。”

    “就这样吗?”夕雨问道,显然一听到老头的语调就烦得很。

    “若是有机会去那玉圣山,不妨在人家的山头上多转转。”云深紧接着说道。

    “玉圣山是哪?”

    “一座山呗,不过是在中土的最北端。”云深耐心道。

    “上面景色如何呢?”小姑娘还是很好奇。

    “还在问!”云深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你师父怎么教你的呀。”

    云深又交给小姑娘两个袋子,一大一小。

    “大的里面装的是俗钱,铜钱、碎银。”云深又解释道,“小的里面装的是烂钱。”

    “烂钱?”夕雨问道,“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全天下最臭的钱。”云深有些不耐烦了,“谁都知道它的烂处,但却又被一群人抢着要。不要再问了,你往后会知道的。”

    “欧欧。”小姑娘其实还有些意犹未尽,属实是还想问问。

    “接下来你就该正式踏上旅程了。”云深挥了挥手,又说道,“还是一样有事只管唤我,当然唤不唤是你的事,听不听得见是我的事。”

    说完立马消失,毫不拖泥带水。

    夕雨夕雨,哪怕是白日里的最后一场雨,也照样是人们所盼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