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老贼,转生,目标是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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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乌龟,出门!(五)

    索克维尔虽然和宅邸中的少女朝夕相处十五年,但还算不上熟悉。

    回想起第一次克里斯提娜大小姐时,她还是刚刚出生的婴儿,由奶妈抱着,像是避难似的躲进这栋自己暂借的栖身之所。

    开始还曾好奇,堂堂公爵家长女,一无仇家,二无过错,公爵家也是稳如泰山,为什么会躲到这种男爵领的老宅。

    当他第一次看到婴儿那双诡异的赤瞳时,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等到克里斯提娜长出头发,连奶妈也顾不得尚未断奶的大小姐,仓皇逃离。

    自己一个奔五十、单身至今的大叔,却要照顾一个哺乳期的女婴,这确实强人所难。

    但靠着熟识的酒馆老板娘的教导,总算应付过去,成功让女孩还算健康地成长到五岁。

    闲来无事,又拗不过女孩那满是好奇的双眼,索克维尔便教了女孩识字。

    女孩的天赋远超索克维尔的想象。大半年时光,靠着学习和读书的热情,认识的字已经超过索克维尔五十年来的积累。

    虽然是百无聊赖的软禁生活,但女孩还能有书籍相伴,索克维尔多少感到欣慰。毕竟公爵也算慷慨,每次提交宅邸地经费报告,总是超出一倍地送来,每年还会捎上几件衣裙。

    本应是一老一少相依为命的故事,直到女孩六岁读了某本书后,突然将自己关在房中,以此为界,索克维尔几乎再也没有见过女孩。

    想来也就是那时错过报上自己名姓的时机。

    回忆往事的索克维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自己还没冷酷到克扣“犯人”的饭食,更何况是在眼看着长大的少女。

    只是少女的饭量越来越小,再多的饭食也只是浪费。

    在索尔兰人的理念中,浪费饭食乃是极大的罪恶。

    虽然正教的那群走狗也是这么宣扬的。

    自己也曾试过劝诫,但房门的那头从无回响。

    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强闯公爵千金的卧室。于是,只好按上次饭量多一点的程度,准备次日的餐食。

    如此,时间过去了九年。

    一老一少最终变得像陌生人一般。

    年过六十的索克维尔彻底褪去青年人的激情,被那余生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日夜折磨,逐渐沉沦。

    而门那边的女孩,想来也只是日渐衰弱。

    宅邸中注定的悲剧,从前几日开始,突然华丽转身,走向完全未知的明天。

    “今夜怕是喝多了。”索克维尔结束回忆,如此感叹道。

    而另一边,宅邸里。

    “啊?因为书里说自己是受诅咒之人,就自暴自弃,与世隔绝?”躺在床上整理记忆的司马懿傻眼地自言自语,“也太蠢了吧。”

    是怕伤害索克维尔吗?这小姑娘倒也是心思善良。

    要是诅咒、天罚这些玩意真能伤害一个人,想那大贤良师早就雷公助我、劈穿乱世了。

    收起无谓的感慨,司马懿坐起身来。

    “既然克里斯提娜和索克维尔有这种缘分,想来央求一下,就可以走出家门了。”

    当然,要先有提起话头的时机和背景。

    司马懿自然不是介意一边恢复体力一边静候时机的。

    但毕竟时间有限,据说那赤壁的东风就是孔明自己借来的,时机和背景还是要靠自己来创造。

    司马懿略一思考,又躺在床上,

    “说是训练一定要在晚上,但索克维尔这个老家伙到底要喝到什么时候啊?”

    这是克里斯提娜跟随索克维尔训练的第五天。

    老登表示克里斯提娜的身体不能在阳光下太久,本以为是来自老人的关心,现在想来,怕是老登白天补觉的说辞。

    铁门传来吱呀的响声,看来是老登回来了。

    “师父,今天也很晚啊。”

    克里斯提娜趴在窗边,日渐光润的银发随风飘散,像是独洒在此处的月光。

    与散漫的态度不同,索克维尔的训练相当合理。

    在考虑到克里斯提娜的体力的同时,衡量出出稍稍超出舒适区的强度,虽然前两天结束后只能瘫软在床上直到正午,但从第三天开始,司马懿明显感到身体在逐渐走向健康,尤其经历过转生第一天的饮食地狱后,这种惬意的感觉属实让人欲罢不能。

    训练的同时,司马懿也旁敲侧击地向索克维尔打听着各种情报,虽然大多都没什么用。

    完成几百米的热身慢跑,挥了几轮索克维尔不知从哪里淘来的木斧,嗯,一位妙龄贵族少女像个野蛮人一样挥着斧子的场景,实在让人不愿想象。

    虽然只是诸如劈、砍、架、运步的基本动作,但作为一项运动来说,倒是能很好地调动起全身的肌肉,反正司马懿也并不打算把这具身体锻炼成武学高手。

    “今天也是去‘狂奔母马’了吗?”

    这个一听就很粗俗下等的名字就是那没什么用的情报之一。

    “是啊,老头子可喝不起别家的酒。”

    “狂奔母马”虽然只是一家二十来平米的促狭小店,但酒不掺水,价格又亲民,据说很受镇上平民的欢迎——来自索克维尔的评价。

    “说起来还没问过,师父是怎么来到这座宅邸的?”

    索克维尔啧了一声,但还是长话短说地解释起来,

    “我的母亲做了上代公爵的叔父的继室,算是和公爵家多少有些缘分。”

    “原来师父和我还有点亲戚关系,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老头子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只好把领地抵押给公爵,公爵也不知是念在情义上,还是单纯怕丢脸面,就让我以卫兵的名义住在了这栋老宅。”

    “那师父还嗜赌如命呀?”

    “是啊。”

    “戒赌比较好哦。”

    “也是。”

    “那明天还去赌吗?”

    “去。”

    索克维尔又变回那副颓废的神情,准备结束今天的训练。

    突然,远处微弱的亮光处传来一阵欢笑。

    那是索克维尔每天都要前去的方向。

    “真好啊。”克里斯提娜满眼羡慕。

    “哼,那群家伙每天不闹个通宵是不会消停的。”

    “师父,”克里斯提娜轻轻微笑,温柔又跃跃欲试地说道,“明天,我请你喝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