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掌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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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师姐谈战阵

    “这是哪儿?”

    张龄自昏迷中醒来,发现身处一陌生房间,疑惑自语。

    仅仅一床,一几,一凳,一蒲团,一人像写意画,连衣帽架都无,简直清汤寡水得可以。

    想起师尊此前教训的话,忙提高警觉,先内视丹田确认身体状况。稍一感应,那毒性迷烟已尽去,但精神头仍是萎靡,浑浑噩噩,撑起双目继续打量着四周环境。

    努力回想着昏迷之前事情,却怎也想不出来这是何处。

    盯着床对面墙上这画,一位老修身着七玄门青白制式法袍,肩头负剑,左手藏于背后,右手骈指成剑,嘴角微扬,脸庞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好一副侠义剑客模样。

    “这是你师祖。”

    齐休的话响起,张龄侧头见他立于门口,忙轱辘爬起身来,纳头便拜。

    “多谢师尊挽救小徒一命,却不知我昏迷了多久?”张龄一听齐休说话,便明白这是掌门师父的卧室,再结合内视察知的身体状况,明白了缘由,赶紧道谢。

    “你那日神识精力耗费过甚,引得毒气寻机侵入心肺,已至昏迷,幸得一旁有人搭救示警,到今天已五日了,我那日叫你先不要修行,为何你却不听?”齐休板着脸对张林说。

    “回禀师尊,弟子并未修行功法,只是见众多同门好友来为我庆贺,起了促狭心思,使用天赋辨是非来对着他们试招。”张龄不隐瞒,如实答到。

    “天赋之所以区别于功法,除了因人而异,更大的分别则是使用天赋比功法技能更耗费神识。也甚少可用增加熟练来提升效果,而是随着修为与神识的增长逐步变强。。

    以后非必要就不要再使用天赋技能,也应尽量避免随意示人,以免被勘破底细,被人针对。”

    “多谢师尊教诲,小徒今后。一定慎之又慎。”张龄躬身受教。

    又对着师祖磕起头来。

    …………

    又过得一日,张龄调养好精气神,方才赶到山脚,找长老展元鹏报到。

    七玄山方圆百余里,除开灵气最充足的主峰外,尚有大小峰头十几座,主峰顶的三阶灵地蔓延开来,傍边几座山峰也存在大大小小灵地数块。只因现在七玄门修士数量不多,因而弟子们都住在山门上的主峰。

    离山门不远处,主峰与一座峰头所夹的山坳平地,七玄门新开辟一座演武场,约摸数百丈方圆,此处灵气稀薄,但场地广阔,适合阵仗操演。

    张龄来到位于西面这处简易殿阁,打算拜见正执掌此处的展长老。

    这殿阁大门紧闭,门口值守着两位凡人童子。找他们通传一声,张龄便静静立于门口等着。

    直到三柱香后,那守门童子才出来,打开殿门,传张龄入内。

    步入殿内,便见这是真“简易”,仅靠墙一张书案,一张太师椅,两侧地上摆着数个蒲团,连客凳也无。

    展元鹏坐在椅上,面无表情,左侧一蒲团上,展萱萱盘膝于其上,正襟危坐,朝张龄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弟子张龄,拜见师叔!”张龄纳头便拜,恭敬请安。

    “你无需多礼,找个蒲团坐下吧。”展元鹏开口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张龄便在右侧一排寻个蒲团,盘膝坐下,静等上首长老发话。

    过得许久,展元鹏悠悠开口:“门派相对于家族有许多不同,家族依靠血脉传承、长幼尊卑作为基本运行规则,盖因家族乃一家一系,修士人口较少,又是同姓宗亲,相对好管理,譬如山南郭家,棲妙明家。

    而门派则因姓氏多、修士家族驳杂,因此须依靠森严的法度,上下一体遵循的规矩来约束弟子门人,虽则少了些人情味,但用人任事,更讲究能者居上。

    我七玄门原也有数百弟子,自有一套规矩体系,方能传承至今。

    如今虽只剩七十余名弟子,还有二十余位与你一样,进门不久。

    但即为宗门,应讲法度!

    我既执掌本门律法、战阵之事,理应秉公处事,不偏不倚,有功则赏,有过则罚。

    你虽进得门里不久,但颇受掌门师兄眷顾,入内门,拜掌门为师,比起其他弟子自是高贵不少。

    但你若是因此骄矜自满,凭借身份地位行那不法事,虽有掌门庇护,我若察知,哼,也定不饶你。”

    “这是要给我下马威么?”张龄听他越说语气越是冰冷,心想这展长老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自己,是知晓自己当日袭杀刘执事的内情了?

    心虚之下,也不敢答话,面上挤出受教神色,努力保持镇静。

    “且听他接下来如何说罢,再想法应对。”张龄心想。

    “好了,该说的话已讲完,我要回山修炼了,我不在时,由你展师姐主持此处,你须好生行事,专心习练战阵配合,若是惹下是非,我可不轻饶。”

    张龄见他并未进一步刁难,松了一口大气,再度恭敬行礼告别。

    ······

    “家叔执掌宗门法度律令,对门中师兄弟们自然严格一些,并非针对哪一人,师弟你别放心上。”展元鹏走后,展萱萱终于忍受不住,身形松垮了下来,吐吐舌头,轻声劝着张龄。

    “小弟无事,师姐勿忧!师叔担负门中如此大事,责任重大,秉公执法,我自是理解,且甚为感佩!”张龄看她前恭后倨的架势,甚为好笑,嘴里对其说着片汤话,心里却还是犯着嘀咕。

    “嘻嘻,我就知道你不会介怀。”展萱萱听得张龄话语,也是开心了起来。

    展萱萱正了正色,接着道:“你自入门后,便在宗门坊市两头奔波,并不熟悉此处,我便与你介绍一番吧。”

    “修士之间的战斗,其实与凡人也无甚差别,只是所用手段,战力等阶不同。

    若是单打独斗,则全凭双方自身修为实力、家资丰俭、临场应对等的不同而分出高下;但若是多人团战,乃至门派战争,则更多讲究修士之间的配合、战阵的优劣、对个人实力及阵法的熟悉程度、相机处置等方面的差异,而决定生死。

    当年夺山之战,我七玄门虽有金丹老祖助拳,但事后听师叔们复盘下来,倒也颇有些可圈可点之处。

    玉衡宗凭借护山大阵、修士几乎倍于我家、高阶战力也稍强,但其门人弟子散漫无度,筑基修士各自为政,气势上也弱于我家。

    一场攻山大战直打了一二月,陨落了十几筑基,上千练气,端的是腥风血雨,惨烈无比。

    他家靠着大阵守得许久,但我门战阵配合也是不俗,阵破之时,战事却犹如摧枯拉朽,我家迅速占到上风。

    侥幸他家掌门趁那位金丹老祖不注意,自爆震伤与他,否则我家幸存修士还要多些。”

    张龄听她娓娓道来,参照着前世古人大战的场景,想象着上千修士互丢法术的恐怖场景及惨烈程度,不禁头皮发麻,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师姐说这些往事,我想您是要强调,我等如今演练阵法之重要意义,打战自然是要死人的,但能少受些损失,也好过流血牺牲。”张龄回过神来接话道。

    展萱萱见张龄能快速领悟,自然欣喜:“是的,平时多受累,战时少流血!如今强敌环伺,我等更要勤学苦练,多加准备。”

    “如今门中人才凋敝,加总不过七八十人,还有许多职司须有人操持,以维持门派正常运转。

    因此掌门与二位长老商议后定下:各人皆要参与演练,有职司的两日来一次,无俗事者须每日必参与。

    每日上午操练阵法配合,午后便各自练习攻防法术,修行则利用晚间,总之要全面提升。

    门中练气修士良莠不齐,心性智慧也各有千秋,因而要根据各自特点,安排不同的位置。”

    “师弟你心智沉稳,心思缜密,那日观你与玉衡宗陈青松一战,临机应对也有模有样,家叔曾言,要你多参与战策调度的修习,以备需时。”

    “承蒙高看小弟,但凭师姐差遣!”

    “嘻嘻,如此便是极好,我倒也是很期待你的表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