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不慌,我有农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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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带着知青做生意

    霍奇林看着四个知青。

    越看越满意。

    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一个穷到养不起孩子的家庭。

    一个成分有问题的家庭。

    剩下一个墨顾家,家里排行老二,上有大哥、下有小妹,经常是被忽略的那个孩子。

    四人都是典型困难人士。

    想把他们拉到自己生意圈子里,跟着自己赚钱,估计不难。

    还是再看看成色,不着急。

    “跟我来,咱们去玫蓝姐家里,这个点,估计姐夫在家里。”

    带着人,没走多远,钻进一条胡同,冼小凤特意看了一眼牌子:兵马柯子胡同。

    胡同两边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房子,和知青点的院子有点像。

    “这边都是和京城那儿一样的四合院,以前咱这地儿吧,都是流放之地,流放过来的人中有些挺有身份地位的,就盖了房子。”

    “现在一个院子住四五户人家,大的塞进二三十户都有,里面被改建的乱七八糟,成了大杂院。”

    “这条胡同别看不长,至少住了三百多户人,比我们大队人还多,不过嘛……还是有些能人一院一户的。”

    玫蓝的丈夫王川就是霍奇林口中的能人,

    “川哥儿?川哥儿,你在家么?”

    王川的家就在兵马柯子胡同中间不偏不倚,霍奇林这边才刚叫门呢,旁的大杂院里就探出个脑袋。

    富态的脸把眼珠子儿挤的都快成了绿豆,一张薄唇看上去就是尖酸刻薄的样儿。

    霍奇林瞥了一眼,又叫道:

    “姐夫,我是奇林呐,嫂子让我来给家里送送点东西。”

    院里传来蹬蹬踏踏的脚步声,‘咿呀’声响,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个足有一米八往上的大汉。

    这人就是王川了。

    “哟,小舅子来啦,快进来吧。”

    “川哥儿,这些是我同学,早上学校组织扫雪,扫完雪就给我们放假了,就一起出来玩儿。”

    “行,快进来吧。”

    ‘啪’关上门,王川就笑呵呵的打趣:

    “我说麒麟小哥,你咋还编上故事了?”

    “还不是你家隔壁那老虏婆,又把脑袋探出来了。”

    有些人不愿意去招惹,偏偏自己就爱黏上来。

    霍奇林口中的老虏婆就是这样一个麻烦东西,一旦沾上想甩都甩不掉。

    她二十多年前就是个寡妇,尖酸又刻薄,不仅心眼黑,还特别爱贪小便宜,熬成了婆,得了两个孙女,儿媳妇也成了寡妇。

    也不知道十五六年后,两个小的,要给哪家当寡妇。

    霍奇林满怀恶意的臆测着。

    “啧,那狗东西,像苍蝇一样,肯定是闻着味,迟早有一天被人套了麻袋。”

    “就前两天,去街道上举报我家尽天儿吃肉,不分给他们家吃,我都要被气乐了,简直笑的肚子疼。”

    王川是个驾驶员,在县里运输队开卡车,县里给发基础工资,哪个厂要跑货,还会另外发奖金,而且还能买到便宜的粮肉布,在早市上一转手,更是富裕。

    玫蓝又是县里供销社售货员,内销的稀罕物也是见天的买回家。

    穿新衣、顿顿吃肉,这家人有些条件,街道来查也查不出有啥错误。

    “这人怎么这样呢?我家也天天吃肉,邻里从不眼红,更别说举报了。”

    冼小凤没法想象,怎么会有三观如此扭曲的人?他家靠着大哥海外寄来的外汇,吃的好、喝的好,什么手表、新衣、自行车,家里人人都有份。

    还真没有听到邻居有说闲话的。

    “可不就这样式的,小老弟啊,你是见的人少,这年头,不仅眼红的人多,蹬鼻子上脸的人更多。”

    “就我家这胡同二十多个院儿里住的,一半城府深的和大海一样,三分之一心眼子比针尖还小,一小撮明摆着把小人两字写在脸上,剩下的你看着聪明,实际就是个傻子。”

    “后悔当初把家安在这儿……唉……”

    王川开大车,去过的城市不少,见多识广,每个城市几乎都有这样一个聚集着大量极品的地方。

    “川哥儿,可别后悔啦,当初不安家,你现在更后悔,前两年可就已经不允许房屋买卖咯。”

    “谁说不是……”

    一群人走进里屋,把严寒隔绝在外,炉火烧的正旺,一会儿就全身暖烘烘起来。

    “麒麟小哥儿,今天你带啥子东西啦,说来给川哥儿听听。”

    给人倒了茶,王川就迫不及待的询问。

    “二十斤最优质的白面儿,粮食加工站都找不出比我这更白的面粉,还有给你家老疙瘩吃的米粉,说起来外甥、外甥女们呢?”

    王川打开袋子,左瞧右瞧。

    “哈哈,还得是麒麟小哥儿,这面粉、米粉比雪还白……我那老疙瘩哄睡着了,老大带着弟弟妹妹们一早就跑没影儿啦,看天色,应该也要回来吃饭咧。”

    霍奇林抬起手腕,表盘上短针指向十一和十二之间。

    “还真是,得嘞,川哥儿,你给我二十二元,我扣了四斤油票的钱,前头买东西,玫蓝姐先给我贴上的。”

    王川爽快付钱。

    粮站面粉九分钱一斤,还要细粮票,成色灰白,霍奇林卖四毛钱一斤,这里就是八元。

    婴幼儿米粉这小县城买不到,跑过浑城的王川在百货商店见过,一斤两元五角,霍奇林这儿的更细,卖四元一斤,就是二十元。

    扣除四斤油票六元钱,到手刚好二十二。

    “钱货两讫,咱就不在你这儿吃饭啦。”

    “成,我也不留你,每次这都留不住。”

    霍奇林带人就要走,临了一拍脑袋,想起其他事:

    “川哥儿,下次我不带米粉,有路子搞到奶粉,给你带个三五罐的?”

    听到有奶粉,王川激动起来,追问:

    “好呀好呀,小宝妈奶少,奶粉比米粉更好,下次给我带五罐,浑城百货商店一罐一斤十五元,我给你算二十,你先把钱拿去。”

    ‘刷刷刷’掏出十张大黑十。

    溢价五元,王川一点儿都不觉得吃亏,因为霍奇林卖的货,无论是啥,品质都比市场上好很多。

    出了兵马柯子胡同。

    三张小脸是急不可耐,也就冼小凤对钱没啥子概念,还是墨顾家没忍住:

    “麒麟小哥,这……这就赚到一百二十二啦?”

    霍奇林笑笑,年轻人就是着急:“哪儿有呀,进货也要钱的,扣了成本,我最多能有三四十。”

    “我爸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多……每月都不能剩下多少。”

    范许勤抢答,她这也是条件反射,家里穷,居大不易,对金钱十分敏感。

    霍奇林感觉气氛到了,转转眼珠子,乐呵呵道:

    “我可以带你们,粮油副食、棉、布、鸡鸭鹅猪肉、水果、罐头,我都能搞到。”

    “就刚刚那面粉吧,三毛给你们,具体能卖多少钱,赚到的我都不过问。”

    三人对视,忙不迭点头,六只眼睛盯着冼小凤,小凤凰反应很快,摇摇头:

    “我……我做不来生意,我妈说我不是那块料,不过我肯定会要买东西。”

    那就妥帖了。

    三个当卖家,一个当买家,这年月都见不得光,被发现,都是投机倒把,可不管你是买方还是卖方。

    “那下次赶早,我带你们上早市逛逛,每月双数日子,早市才开,今儿个初二,后天初四天不亮就要出发。”

    “还有赶大集,逢五逢十才有大集,初五也是天不亮就得出发。”

    “这个我知道,我家那儿叫做赶圩,以前可热闹了,这两年开始,都是偷偷摸摸的。”

    计划经济,供远远小于求,社会资源优先供应城市工人,以提高生产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走着吧,去国营饭店,咱吃一顿好的。”

    家里豆芽菜不用霍奇林操心,有米有面、有肉有菜,大妹厨艺也不错,饿不着两个小的。

    乡卫县国营饭店比供销社更多,小小一个县分布着十几家,还有暗中经营的苍蝇馆子,加起来足有三四十个吃饭的去处。

    毕竟是万把人口的聚居地,那有可能只一家饭店那么抠搜?

    一行五人,寻摸到城西的国营饭店,刚巧遇上中午人最多的时候。

    进了店门,十几桌满了一半,有钱下馆子的人,还真不算少。

    “张大婶子,肥肠、狗肉、红烧肉还有整三斤鱼,酸辣土豆、辣白菜,再来五斤大米饭。”

    一桌五个四个南方人,霍奇林上辈子也是南方人,都更爱吃大米饭。

    才坐下,霍奇林就大声吆喝开。

    趴在点餐柜台上的婶子抬起头,还想发一顿火,就见霍奇林正笑嘻嘻的看着她,立刻收起火气,堆上笑脸。

    “霍家小崽子,你又下馆子呐,这是请客呢?这几个小崽子面生的很。”

    边说边在本子上做记录。

    “今儿个没有鲜鱼,唐师傅做了几大缸酒糟鱼,要不换成酒糟鱼?”

    “行,大婶子你看着上菜。”

    一老一少的互动,让饭店里其他人骚动起来,有一桌也是年轻人,啪一下站起来。

    “同志,我们点鱼的时候,你不是说没有吗?你这是区别对待。”

    张大婶子瞥一眼,努努嘴。

    “嚷嚷啥?嚷嚷啥?国宴大厨做的酒糟鱼,十元一斤,你要吃的起,我就给你上,要吃不起,就闭上你的嘴。”

    酒糟鱼这道菜没写在菜单上,价格怎么算,都是张大婶子一张嘴。

    那桌年轻人脸一阵红。

    这边冼小凤吐吐舌头:“我就说嘛,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哪有那么好说话。”

    “麒麟哥,你认识的人真多,走到哪,哪都有熟人。”

    霍奇林摇摇头:

    “关系都是靠物资维持的,我有稀罕的东西,他们都想要,可不敢甩我脸子。”

    这话千真万确,乡卫县里这些人脉都是长年钱换物换出来的交情。

    不过十来分钟,张大婶子就端了一盆米饭,连着所有菜都上齐全了。

    完了,扫一圈这桌小年轻。

    霍奇林看出她有话要说:“都是我哥哥姐姐,自己人。”

    张大婶子这才压低声音:“林啊,你能搞到棉花、红布、花布不?要大红花,喜庆的,供销社里根本买不到。”

    “这不是婶子家里女子要嫁人,一次嫁俩,婶子准备给做两身嫁衣,再添一件花棉袄、一床花棉被。”

    霍奇林点头,张大婶子面露喜色:“诶,我就知道你这崽子是有能力的,婶子要一匹红布、俩匹花布,二十斤棉花,你算算。”

    心算一通有零有整,直接把零头抹掉,伸出七个指头。

    张大婶子忙不迭点头。

    “你这孩子就是实诚,给抹掉这顿饭的,婶子还要给你六十三元,不过你要补给婶子三斤肉票、三斤粮票。”

    霍奇林掏了票,张大婶子掏了钱,两人不动声色的做交换。

    “婶儿,我后天初四上早市的,下午把东西给你送去。”

    赚了钱、得了货,两人皆大欢喜。

    一顿饭也吃的兴高采烈,用叶锦莹的话来说:

    “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的一顿,家里过年最多一盘红烧肉……我就能吃一块,尝个味。”

    旁的范许勤也一个劲点头。

    “跟着我,想吃肉简单,天天上我家来吃都行,就是知青点里,你们要保密。”

    “只要东西卖出去,咱们留一点自己吃,扣下这一点,根本不算啥。”

    四人都点点头。

    霍奇林又开口交待:

    “小凤凰,吃的东西,你也别在我这儿买了,既然你叫我哥,不管年龄,我就认你这个老弟,你也一样,天天上我家吃都欢迎得很。”

    作为实际心理年龄五十多的十六岁老男人,霍奇林看着这几个崽子,颇有点看儿子女子的心理,就和家里三根豆芽菜一样一样儿的。

    有这好心这不是随便泛滥,知青点那些老知青还真就没几个能被他看上眼的。

    只有那么一两个,霍奇林平时同样多有照顾。

    毕竟那句老话说得好嘛,达则兼济天下,兼济天下在霍奇林这儿没可能,兼济几个合心意的人,那没啥问题。

    从国营饭店离开,众人不紧不慢的走向老城门,刚好吃饱了也不觉得冷,权当消食。

    取了老牛和车。

    走到半路上,天色阴阴沉沉的,等回到大队,天上又开始落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