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冠冕之后，我的思维变得很快，非常快。”

    瑞雯脸上浮现出笑容，“她跟我想的一样……”

    久久的沉默后，瑞雯问：“……你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幽灵语气有些低，“我不是拉文克劳的亲生女儿。”

    “这样啊。”瑞雯微微松了口气。“我能够把冠冕仿造出来，只是迟早的问题。”

    “太好了，”幽灵脸上浮现出微笑，“太好了！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吧，我也是做来自己用。”

    “就是要这样……”幽灵没有说下去。

    “嗯……哦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海莲娜，海莲娜.拉文克劳。”

    ……

    “天哪！”赫敏瞪圆了眼睛，“天哪……”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取名字取得真是恰当，”瑞雯这个当事人倒是挺淡定的，“不过也不算巧合，我是读着四巨头的传说长大的，拉文克劳本就是我的偶像。如今得知了这出，很难说我是感到荣幸还是怀疑自己有自恋倾向呢……不，与其说是自恋，不如说是成为了自己满意的样子。不过话说我和伏地魔也有些相像呢……”

    注意到赫敏惊恐的眼神，瑞雯便说：“你在想的那件事是不可能的。”

    赫敏仍有些不安，“你确定吗？”

    “那件事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你是怎么估的？”

    “根据海莲娜的描述，拉文克劳本人同样具有我和伏地魔的相似之处。”

    “会不会是海莲娜描述的有问题？”赫敏眼珠转动着，“她会不会想要在你身上找到更多拉文克劳的影子而在描述的时候带上了主观色彩？何况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拉文克劳了，遥远的记忆会变得模糊、模棱两可……”

    “不会的。她讲的算是比较具体的，也提出了事例进行证明。”

    “……我能听一听吗？”

    “当然。首先，拉文克劳也会自体飞行，只不过她没有让别人知道……我能理解她的想法。

    再来就是……拉文克劳对敌人也是很有攻击性的。而且那也不符合我对伏地魔的分析。所以不可能。”

    赫敏松了一口气，她静静的、目不转睛的打量着瑞雯。

    “……不至于吧，”瑞雯有些不自然，“你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拉文克劳对你应该没有太震撼吧。”

    “是啊，从小生在魔法界的巫师的反应会更大的……哦对了，你告诉其他人了吗？”

    “还没。待会儿我会去告诉邓布利多。”

    “嗯，以邓布利多的公信力，相信……”

    “我不打算公布。”

    “为什么？！”

    “这样离谱的事情，有多少人会信呢？我估不准。那些不信的人，他们对我的恶意可就有了着落。”

    “可是……可是你待在霍格沃茨里，你很安全。等你毕业，以你的才能，你的魔力会强大到……”

    “即使强如持有老魔杖的邓布利多，也并不是无法撼动的。还记得死神低语吗？”瑞雯略微偏开视线，“害人的方法层出不穷、变化莫测，故最明智的做法是保持谨慎、少去沾染他人的恶意……当然了，也并非越谨慎越好。举个极端的例子，不可能为了避祸而一辈子躲在一个偏僻的小角落。我们需要评估、取舍、平衡。每个人心中的秤不尽相同。对我而言，我并不在意被世人误以为是伏地魔的女儿——反正我用的是另一个身份。”

    “……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是你遇到我之后第几次说类似的话了呢。”瑞雯笑着问。

    赫敏微眯起眼。

    “你别生气啊，我可不是要嘲笑你，只是请你想一想，为什么你想的总是没我充分？”

    赫敏眼睛转了转，“……你的意思是这有某种技巧？”

    “是的。”瑞雯眼里带着笑意。

    “Whatisit？！”

    “你看看这间寝室。”

    “嗯。”赫敏东张西望。

    瑞雯忍住笑意，“请你描述一下好吗？”

    “嗯，好——天蓝色是这间寝室的主色调，上下铺的床，窗帘拉到一边，窗户打开着，天空阴云密布，下铺很整洁，上铺则比较随意（瑞雯翻了个白眼），桌子上的……（此处省略许多字，赫敏越讲越兴奋）”

    “嗯，你发现了吧，当你进行描述的时候，你注意到了比原本一言不发的时候所能注意到的更多的细节。”

    “是的。”赫敏仍在左看看右看看。

    “一般人的大脑会出于节能考虑而有意无意的忽略掉大量信息，而当你把话念出来，模糊的思绪就会变成具体的语言。……这就是语言的力量啊。”

    瑞雯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语言与思维密不可分。当一个生灵学习、掌握一门复杂、成熟的语言的同时，它也塑造、构建起了自己的思维，脱离了野兽的那种迷蒙状态，变得清晰，成为了一个智慧生物——是的，我想语言能力是判定智慧生物的重要标准——请注意，这并不是二分的，而是一个渐变的过程。在‘人类’这个范围之内，也存在着不同——说话没头没脑的人多半是智力低下。而若是表述清晰、有条理，其思维自然更logical（赫敏脸上浮现出笑意。）。——语言反映思维状况，这很说的通，语言本就是不同个体的思维的连接处……但有时这会很痛苦。”

    “痛苦？”

    “我是说谬论——很令人反感不是吗，起码很令你我反感。倒也不是不允许出错，谁能保证自己不出错呢？但如果是荒谬又自信、自以为是、乃至去卖弄，亦或者是在出现不同的声音的时候急于否定……嗯，然后就会衍生出一种极其糟糕的事情——争辩，我指的是那种双方都在辩论开始之前就坚定了自己的观点、以语言为武器去攻击对方的观点，伴随着高涨、激昂的情绪，并且乐此不疲。若他们隐隐察觉到自己可能是错的，他们……中的一些，会出于面子、情怀亦或是某种牢固的观念而不肯承认。跟这种人交流的感觉……我愿称之为‘脑溢屎’。”

    见赫敏脸上浮现出虽是笑意但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瑞雯说：“抱歉，但你知道我是反感脏话的，我此刻的情绪相当冷静，只是在尽可能恰当的形容自己的感受罢了。”

    “没事，其实……我也觉得挺恰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