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拉文克劳后来……”赫敏看着瑞雯的脸庞。

    “这种魔法效果对肉体的损害是不可逆的。若非要求生……除非把精神剥离出来，为它找一个容器……”

    “魂器？”赫敏皱眉。

    “与魂器不同。魂器是分裂灵魂。而这里是把灵魂整个弄出来……而且不能死去，这可比制作魂器难多了，而且即使能够成功，灵魂也必然会受到不可逆的损害……不会像制作魂器那样造成直接的降智，但是……原本的记忆也会消失殆尽，顶多在潜意识里还残存着一些，所以这没什么意义不是吗？”瑞雯轻声说。“这是爱屋及乌吗？”

    赫敏偏开视线、微微点了点头。

    瑞雯沉默了片刻，“……往好点想吧，拉文克劳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大自然里的动物，终其一生都在生死线上挣扎——食肉动物在饿死的边缘挣扎，计算着所剩无几的体能和愈发渺茫的捕猎成功率。食草动物时时刻刻担惊受怕、草木皆兵，随时可能被袭击、撕碎……”瑞雯以一种冷酷的、讲恐怖故事般的口吻说。“而他们最终都会落到生死线以下……”

    赫敏从刚才的伤感中脱离出来了一些，怔怔的听着。

    “人类中的那些悲歌伤秋，是野生动物无法理解的……无暇去理解的。野生动物的总数远胜于人类，因此能成为人类就已经是幸运的了。”

    瑞雯看向赫敏，赫敏点点头。

    “而在人类之中，又有更细的划分。”瑞雯继续说道，“首先是那些战乱地区的人民，他们依旧挣扎在生死线上。而在生死线之上，还有温饱线。全世界多数人挣扎在这条线上。而拉文克劳依旧在其之上，那么她的幸运值更高了。”

    “嗯。”赫敏觉得有道理。

    “而在温饱线之上的人中，有分聪明人和非聪明人。——我不是说温饱线之下就没有聪明人，我只是说……”

    “我明白。”赫敏朝瑞雯笑了笑。瑞雯也笑了笑，“那好，那我继续说。……我不知道以我的标准而言的聪明人的占比具体是多少，但能确定这是一个很小的数字。所以非常幸运。可不仅仅是因为占比小，还因为……”

    瑞雯看向赫敏的眼睛，赫敏笑着点了点头。瑞雯也笑了笑，“看来我不用费力气去形容了，其中种种实在太多了。”

    “是的。”

    “至于成为聪明人的一大坏处——容易孤独，拉文克劳也成功规避掉了——她和赫奇帕奇……应该是非常好的朋友。”

    两人对视片刻。

    “……到这里好像就差不多了吧？已经极端幸运了吧？让我再想想……哦，再来就是……”

    瑞雯偏开视线，“她长得也算不错吧。”

    赫敏脸上浮现出笑意。

    “所以拉文克劳算是极端幸运的了，她会感觉满意的。——我想我身为她的克隆体，海莲娜也说我和她的性格及行为模式极度相似，那么我对她的换位思考所做出的推测应该是很可靠的。”

    “知道了。”赫敏脸上带着笑意。

    “……我们之前讲到了……”

    “讲到了……”

    “等等！你先别说，我要自己回想。”

    “好的。”赫敏忍住笑意。

    “……哦，讲到冠冕，你会想要使用冠冕，但冠冕有致病性。我在其基础之上做了一些改动，新版本的冠冕将不会具备致病性，但其制作乃至使用要更加困难。尤其是使用，需要搭配上我自创的几道难度极高的咒语。”

    “我想试试。”赫敏眼中闪过要强的神色。

    “好啊，”瑞雯笑了笑，“待会儿我们一起去邓布利多那里……我背你飞过去。”

    “Really？！”赫敏的眼睛瞪圆了，声音中是雀跃的欣喜。

    “是啊，”瑞雯微微一笑，“希望你不会太恐高……如果实在恐高，我就飞低点……”

    “我不会害怕的！”赫敏已是跃跃欲试，“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瑞雯虚起眼，“你怎么像是要去旅游似的。我可得提醒你，从这里到邓布利多那里，即使慢点飞也不需要一分钟。”

    “能不能……”

    “可以。”

    赫敏笑着问到：“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不就是要多飞点嘛，绕着霍格沃茨飞几圈什么的。”

    “我想飞到云层上面。”

    瑞雯瞪大了眼睛，随即笑道：“行啊，不过我们回来的途中再去吧。”

    “为什么？”

    “到那时候差不多就要日落了。云层之上的日落，真的很美。”瑞雯回忆着。赫敏也听得浮想联翩、心生向往。她笑着说：“我现在都没什么心思制作冠冕了。”

    “之后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机会的。”

    “……我们可以走了吗？”

    “我能再跟你说一件事吗？”瑞雯柔声问。

    “当然。”

    “冠冕有哪些衍生应用呢？”

    “作业可以写得很快。”赫敏脱口而出。

    瑞雯翻了个白眼，“好吧，好吧，这确实是一个用途。”

    “哦对，还有实战用途……能够缩短施法的前置时间——我是说如果会无声施法的话。”

    瑞雯点点头。

    “而且你的反应速度更快了，就能更轻松的闪避咒语。还有瞄准，有更充裕的相对时间去瞄准，所以命中率会上升。”

    “这些，是‘枪战式巫师战斗’。”瑞雯说

    “哦对，对于高层次的战斗方式来说……好像优势就没那么明显了——施法也会更顺畅……”

    “你还记得银盾吧。”

    “当然，实体化的银盾能防御那些铁甲咒挡不住的咒语，只有法力高强的巫师才能在实战中自如的制作、强化、使用银盾。而如果巫师的思维速度更快了……咒语的飞行速度对她而言就变慢了，所以……所以在抵挡咒语的时候，就能用更小的银盾！”

    “是的。而更小的银盾会有什么好处呢？”

    “制作的时候会更容易、更快。”

    “是的。”

    “……单位面积的强化程度会更高。”

    “是的。还有吗？”

    “……移动速度会更快。”

    “是的。更多关于高层次战斗的事情……等你我到了达到那种层次再说吧。……走吧，去邓布利多那里。”

    瑞雯从上铺一步跨出、轻盈落地，转身，她将魔杖挑起，指向天蓝色的窗帘。只听一阵“咔哒咔哒”的声响——窗帘挂钩一个接一个的解开，窗帘却并未下落，仿佛有一阵温柔却又有力的风从窗外吹入、将窗帘轻轻托起，窗帘以一种梦幻的律动飘向瑞雯。

    瑞雯的魔杖在窗帘的一端轻轻一点，被点到的地方发生了令人目眩神迷的光线扭曲、随即消失。这种奇妙的现象逐渐扩散到了窗帘的其他部分。直至窗帘完全消失，瑞雯依旧挑着魔杖矗立不动。

    “好美。”赫敏不禁喃喃道。闻言，瑞雯的视线转了过来、笑了笑。一抹嫣红染上了赫敏的脸。

    “走吧？”瑞雯面朝窗户站着。

    “噢，好。”赫敏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双臂搭上瑞雯的肩膀。然后收起腿，让瑞雯抱住。

    “你好像很轻松？”

    “单凭肌肉力量的话不会这么轻松的，我用飞行术产生的升力分担腿部的受力。至于手，我有用魔力……就是我隔空取物的那种力量进行分担。”

    “这样啊……”

    “走了啊。”说罢，瑞雯缓缓浮上半空。赫敏顿时想起了在游乐园坐的过山车启动时的感觉——虽然接下来的移动方式很刺激，但设施却是很可靠的，并没有像下了课的小孩那样一溜烟的窜出去，而是缓缓的、逐渐的加速，设计师显然是考虑到了乘客的感受。

    瑞雯和赫敏飘出了窗户。瑞雯的移动速度仍然很慢，慢的像乌龟爬，但赫敏丝毫不会怪她——实在是太高了，她们接近拉文克劳塔楼的最高处，下方空无一物，地面遥远到赫敏根本就不敢去看，也不敢往前看亦或者往上看，她闭上了眼睛，暗骂着自己的恐高。想象之中的冷风并没有出现——当然啊，有一条隐形的窗帘将他们裹得密不透风。

    “赫敏。”瑞雯的声音很近，但听上去有些不对劲。“你别勒我脖子……”

    “噢，抱歉。”赫敏颤抖着将自己的胳膊放松了……一些。

    “你不用这么怕的，”瑞雯喘着气说，“其实即使你不抱我，我的魔力也会将你固定在我背上的，你很安全。”

    “我知道，但是……”

    “我知道，心理作用……但你尽量轻点抱。不然如果我喘不过气来，那会有灾难性的后果的。”

    赫敏连忙在一股更强的恐惧的驱使下放松了自己的胳膊。

    “嗯，好，这就可以了。”

    两人一起在风中越飘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