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荡忠臣
李秀宁一行人,三天后就到达了河东郡治蒲坂城外,负责在此围攻的唐军,统领为吕绍宗,他带着一万多人马,自九月份起,在此地已围困三个多月了。大军到达蒲坂城后,李秀宁马上让人安营扎寨,又召来吕绍宗和几个围城的唐军将领,与他们商议收复蒲坂城的事宜。吕绍宗先跟众人介绍起了这蒲坂城的情况:“唐军自九月以来,便围住了这蒲坂城,本以为很快就能拿下的,结果攻了三个月,死伤数千人,一直都没有攻下。现在天气寒冷,众将士也只能是围而不攻,守住这蒲坂城,不让他们出逃就是了”。
李秀宁见他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便直接问道:“这城中有多少隋军?都是哪些将领在带兵”?吕绍宗见他问起了这个,一时倒有点慌张了,只得支支吾吾地说道:“城中守军,应该、应该还有四五千人吧。带兵的是河东郡守尧君素,其他人就不知道了”。李秀宁见他连这些基本的情况都不知道,这下算是知道,唐军为什么围了几个月,都拿不下蒲坂城了。李秀宁也不再问他,转头问屈突通,屈突通便告诉众人道:“老夫从河东撤回关中的时候,给尧君素留了五千人马,除了他之外,他军中还有几个将领,都是比较厉害的,其中有个叫王行本的,打仗勇猛诡计多端,这人需要注意”。李秀宁又问道:“这城中的粮草,大概还能撑多久”?屈突通想了一下道:“估计撑不了多久,以往都是通过黄河水道,从永丰仓调粮到蒲坂城,十天运一次粮草。自从唐军围了蒲坂城之后,这粮食都只能偷偷的运,上次给蒲坂城运粮,还是在十二月初,到现在已过了十几天,自从永丰仓被攻陷后,便再没给蒲坂城运过粮”。李秀宁点了点头,知道了大概情况。
李秀宁接着又带几个将领,去查看蒲坂城的地形,吕绍宗带着李秀宁一行人,围着蒲坂城转了一天。一行人回到大营后,李秀宁跟众将分析道:“这蒲坂城三面临山,一面临水,确实易守难攻。当初若不是强攻,而是想办法引诱对方出城,在城外打败他们,也许还有机会攻破。现在对方有了提防,肯定不会轻易出城迎战,咱们若是强攻,伤亡肯定会很大,还不一定攻得下来”。众将都默默点头,李秀蛾问道:“这蒲坂城的城墙,怎么是全是白色的?他们是在城墙上刷了什么东西吗”?吕绍宗摇了摇头道:“不是刷了什么东西,是守城将士,趁着天气寒冷,将水倒在了城墙上,这水一结冰,城墙就更坚固,攻城时也不好爬墙了”。李秀蛾听到是这么回来,点了点头道:“这主意挺不错的。对了,你们不是在围城吗?怎么没有挖壕沟、垒攻城塔、建巢车呢”?吕绍宗见她问起了这个,只得硬着头皮道:“这天寒地冻的,土都冻得像铁一样了,壕沟哪还挖得动?攻城塔和巢车,之前倒是有想过,但是没那个条件啊,所以就没弄了”。李秀蛾听后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反驳他道:“现在挖壕沟,当然挖不动了!但是九月十月的时候,怎么不开挖?建攻城塔和巢车要什么条件?我看你们就是懒”!吕绍宗连忙说道:“冤枉啊!我们当时确实想建来着,可是刚开建没多久,城中的守军便会半夜出城偷袭,捣毁攻城塔和巢车,来回折腾了几次之后,大家也就放弃了”。李秀蛾听到他这番说辞,气得肺都快要炸了,朝他吼道:“你的意思是,等人家不打你了,你再慢慢来建这些东西了”?吕绍宗被她问得无话可说,只能低下头不说话了。
李秀宁知道这个吕绍宗没有带兵的能力,也就不跟他再纠结,让李秀蛾带人,先去打探一下黄河水路的情况,又问屈突通道:“这蒲坂城中,有多少户人口?郡下田产有多少”?屈突通想了一下道:“整个河东郡,人口比较多,大概有十来万户吧,田产多少老夫倒不是很清楚。这蒲坂城嘛,城中至少有一万户人家,周边都是平原,土地又肥沃,少说也有十几万亩地。对了,守城的隋军,多是河东本地人,他们熟知这里的情况,又是本地人,所以守起城来,也更加用心”。李秀宁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城中也许并不缺粮”!众将一时不解,屈突通问道:“怎么会不缺粮呢?之前尧君素每次派人求援,都说自己快要断粮了”。李秀宁笑着摇了摇头道:“他如果不跟您这么说,估计也没有太多的人重视他们。再者说来,他这也是故意说给唐军听的,城中缺粮这个消息,肯定会泄漏出去,唐军得知这个消息后,便不会主动进攻,以为可以凭此计策困死他们”,说罢又看着吕绍宗道:“所以这围城的唐军,既没有挖壕沟,也没有建攻城塔、巢车,就等着城中断粮呢!看来这是尧君素的迷兵之计,你们都中了人家的计了”!吕绍宗被李秀宁看破了心思,吓得脸都白了。
屈突通又问道:“就算这是尧君素的迷兵之计,那你何以断定,城中就不缺粮呢”?李秀宁把众人带出营外,指着远处蒲坂城外的空地问道:“诸位请看,这蒲坂城周边的田地,可有荒芜的情况”?众将刚从野外回来,知道这一情况,都摇了摇头,表示蒲坂城的田地并没有荒芜。李秀宁便问众将道:“既然田地没有荒芜,那种下的那些粮食,又去了哪里”?众将都看着吕绍宗,吕绍宗却是一脸迷茫。李秀宁叹了口气道:“我看了一下这周边的田地,应该有十几万亩吧,就按一亩地产一担粮食来算,城中少说也有十几万担粮食。就算城中守军还有五千人,那他们的粮食,也足够他们吃好几年的了”。众将听后都不说话了,吕绍宗嗫嚅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道:“城中不是还有不少居民吗?他们也是要吃东西的”。李秀宁反问他道:“按正常情况来说,确实是这样,但如果守城的隋军,不管城中百姓的死活呢”?吕绍宗听到这里,再也不敢多嘴了。
李秀蛾带人去黄河边转了一圈,回来禀报道:“黄河已经结冰了,进出蒲坂城的水路,也被隋军封死,蒲坂城水寨的城门,都用木板围了起来,看样子里面是灌满了水,现在都结成冰块了,比城墙还结实”。李秀宁点了点头道:“这尧君素,确实是个人才,他把这蒲坂城,守得跟铁桶一样。现在这蒲坂城,就像一只铁乌龟,咱们要是一口咬上去,崩掉牙不说,还有可能被他们咬伤”。李秀宁知道这蒲坂城,非一朝一夕能拿下,眼下最要紧的,是驰援晋阳城,于是便让李秀蛾和谢叔方,先带一万五千人去往晋阳,自己和马三宝、屈突通父子,带五千人在蒲坂城这里,会同吕绍宗的一万人马,想办法看能不能拿下蒲坂城。李秀蛾心里虽不愿意,但是军令不可违,只得领了命,带着一万五千人,和谢叔方一起先去往晋阳城。
李秀宁带着人围着蒲坂城转了几天,依然没有发现隋军的破绽,知道这蒲坂城,不是一时半刻能攻破的,便去军营中看了一下,见一众将士的衣服被子还算厚实,军中粮草也充兄,知道吕绍宗带兵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对待下属还算宽厚,心中也安稳了许多。屈突通也跟着李秀宁在城下转了几天,知道她在想办法攻城,回营后见她眉头紧急,猜到她暂时还没想出办法来,便主动请缨道:“老夫也曾是尧君素的长官,不如由老夫出面去劝劝他,看能不能劝动他弃城投降”。李秀宁沉凝半晌道:“老将军去劝降,免不了被隋军奚落,倘若尧君素答应弃城投降,那倒还好说,要是他不答应,岂不是污了老将军的一世英名”?屈突通晒晒一笑道:“老夫有什么英名?不过一降将罢了!再说将军让我们父子过来,不就是想让我们劝降尧君素吗”?李秀宁摇了摇头道:“我请老将军过来,主要是对蒲坂城的情况不太了解,想请老将军帮忙参详一下,并没有想过让老将军出面,去劝降尧君素”。见屈突通似乎不相信的样子,李秀宁接着解释道:“这尧君素在隋军中,并没有什么名气,之前做的官也不大,但他面对上万人的围攻,仅凭五千余人,能坚守孤城三个多月,足见是一名被埋没的帅才。先不说他对隋廷是否忠心,他此番打败唐军后,也算是给自己涨了志气,隋廷也给他升了官,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此时想招降他,只怕反而会遭他嘲笑”。屈突通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确实有点道理。李秀宁接着跟屈突通道:“若想劝降他,除非他遭遇一场大败,或者时局有重大变故,这样他或许还会有所转变,现在劝降他,只怕会适得其反”,屈突通听后默默点了点头。
这天李秀宁正在军营中巡查,随从来报,说是隋军的使者到了,请她到中军接见。李秀宁听闻隋军使者到了,心中便起了狐疑,到了中军一问,这才得知,隋军使者是来找屈突通的。李秀宁让人叫来屈突通父子,隋军使者跟屈突通道:“屈突将军,我家将军请你明日进城,一叙旧谊”。屈突通见对方主动相邀,看了一眼李秀宁,李秀宁点了点头,屈突通便答应了下来。隋军使者走后,屈突通一脸疑惑地说道:“这城中的人,怎么知道老夫在城外”?李秀宁笑道:“定是唐军中出了奸细,这吕将军带兵如何,想必将军也已看到,宽厚有余而威严不足,他的军中混入奸细,也挺正常的”。屈突通点头道:“想来定是如此了,不过这尧君素,请老夫进城,是何道理”?李秀宁想了一下道:“也许就是想请老将军进城去叙叙旧吧”。屈突通苦笑道:“将军说笑了!依老夫看啊,这尧君素定会先质问老夫一番,然后再劝老夫当内应吧”,李秀宁笑道:“老将军想得真是通透,那如果尧君素真的劝老将军反水,老将军该如何应对”?屈突通叹了口气道:“老夫在潼关下,已经降了唐军,又岂能出尔反尔,行朝秦暮楚之事?那不成了朝三暮四之人,惹天下人笑话吗”!李秀宁见他想得挺明白的,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屈突通孤身一人,到了蒲坂城下,坐着隋军的吊篮进了蒲坂城,士兵带他到了隋军的中军。屈突通和尧君素两人,时隔数月之后再次相见,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两人相互看了半天,尧君素哽咽着问道:“大帅近来可好”?屈突通苦笑道:“老夫已不是你的大帅了”。尧君素闻言,顿时泪如雨下,厉声质问屈突通道:“那您可还记得,当初陛下对您的托负”!屈突通听后,也是老泪纵横,辩解道:“老夫也是逼不得已!我军已经败了!我不能再让众将士,做无谓的牺牲”!尧君素不禁仰天长叹道:“我现在的职务,是您安排的,我正在履行的任务,也是您下达的。蒲坂城还在,我手下还有数千将士,可您现在告诉我,我军败了”!说罢便是一阵痛哭。
屈突通闻言也是泪如泉涌,稍做平复后,便劝尧君素道:“陛下滞留江都已有一年多,生死未卜;越王杨侗和王世充,一直不肯回援关中,想必已经有了二心;代王杨侑已在长安称帝,你我一起归顺代王,也不算是违背承诺”。尧君素哈哈一笑道:“大帅!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代王虽然称帝,但一切都是李渊那个叛逆在做主!他李渊不过是在学曹阿瞒,挟天子以令诸侯罢了”!屈突通听后沉默不语,尧君素接着问他道:“您即使对在远在江都的陛下,不会感到惭愧,但您骑的马,就是代王赐给你的!现如今代王被人胁持,您应该想办法救出代王啊,否则您有什么颜面骑它?将来又有何面目去见代王和陛下”!屈突通听后,又是一阵痛哭。
尧君素接着说道:“大帅!凭我们现在的实力,只要您重拾信心振臂一呼,咱们不敢说重新拿夺回关中,至少也能拿下潼关”!屈突通苦笑着跟他说道:“君素,你可知道城外领军的,是哪位将军吗”?尧君素凛然道:“听说过!是李渊那个叛逆的女儿,李三娘!不就一女的吗?本将军正想会会她”!屈突通道:“君素!你不要小瞧了她!咱们这点兵力,是斗不过她的”!尧君素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大帅是铁了心要跟叛军走了”?屈突通不说话,尧君素冷冷地说道:“我手下还有数千将士,蒲坂城防御还算坚固,陛下对我恩重如山,我是不会背叛陛下的!大帅请自便”!屈突通又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个隋军将领,几个隋军将领一起对屈突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屈突通无奈,只得出了蒲坂城。
待屈突通走后,尧君素又对一众隋军将领说道:“真没想到,连大帅这么忠心的人,也投降了叛军”!隋军将领王行本说道:“他有何忠心可言!不过是为了高官厚䘵罢了”!尧君素叹了口气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是陛下做晋王时的藩邸故人,你们都可以投降,唯我不能辜负陛下。现如今陛下在江都,生死未卜,这天下也未有定论。蒲坂城中还有粮草,可支撑数年之久,等这些粮食吃完了,天下大事肯定也有了结论。如果隋朝确实无救,你们可以断我人头,各自安排自己的出路”。王行本和几位隋军将领听后,连忙说道:“属下愿誓死追随将军,一起守住蒲坂城”!尧君素闻言后,让各位将领都去坚守岗位,巡查好自己的军队,不要让唐军钻了空子,众将领命而去。
屈突通出了蒲坂城,回到唐军的中军,李秀宁一直在中军等他,见他回来后,连忙请屈突通坐下,又赶紧命人上了一壶热茶。屈突通感慨道:“老夫自认为已算忠心了,没想到这尧君素,竟比老夫还忠心大隋,真是可惜了”。李秀宁笑道:“我听人说,这尧君素,原是杨广做晋王时,藩邸的故人,他忠心的可不是大隋,他忠心的是杨广”!屈突通闻言后茅塞顿开,展颜一笑道:“有道理,有道理啊!将军一语点醒梦中人”。说罢又对李秀宁道:“将军,有件事情,可能需要注意一下”。李秀宁笑道:“老将军所说的,可是唐军中出现奸细一事”?屈突通点了点头道:“没错!这城中的隋军,能知晓我到达城外,且能来回传消息,这唐军中的奸细,非揪出来不可,否则恐怕会出大祸”!李秀宁点了点头道:“老将军说的有道理!我已有应对的办法”!说罢便将计策,告诉了屈突通,屈突通听完后,笑道:“将军果然聪慧过人,只此一招,奸细必能揪出来,妙计啊”。李秀宁得到了他的夸赞,脸上虽无表情,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当天唐军便开始拔营,全军全部后撤数里,分三个大营守住蒲坂城的三面。这天唐军刚刚扎好新营,天一黑,蒲坂城唐军原营址附近的地面,便探出几个人头来。原来城中的隋军,早就已经从城中挖好了地道,直接通到了唐军的营地附近。从地道中出来的隋军,左右瞧了一下,见四周一切正常,便往唐军的新营地而来。几个隋军刚到唐军大营旁边,便有唐军出来与他们接头,隋军正想问几个内应:唐军为何突然后撤。这时周边火把四起,几个唐军将领带着人,把几人团团围住了。李秀宁从人群走了出来,让人先把几个隋军奸细,押往中军大营。吕绍宗也让人把唐军中的几个内应,都关押了起来。
李秀宁在中军升起帐,问几个隋军奸细道:“你们来我军中,有何贵干”?几个隋军奸细被擒之后,都是一言不发,李秀宁问他们话,他们也不吭声。李秀宁笑道:“你们还算忠心,不过你们说不说都无所谓,本帅知道你们是来干嘛的,也知道你们是怎么出的城”。几个隋军奸细一脸的不信,李秀宁让人带上他们,一行人打着火把,到了原唐军的营址附近,李秀宁让人把隋军挖的地道都找了出来,对几个隋军奸细说道:“这钻地之法,也不是太高明的计策,骗骗一般人也就算了,在本帅眼里,这等雕虫小技,实在不入流”。几个随军奸细,见她找出了自己的秘密通道,一个个顿时都蔫了。
李秀宁接着跟几个隋军奸细说道:“你们大晚上的,钻了一通地道,本帅也不能让你们空手而回,本帅现在就告诉你们,唐军此次撤营十里,为的是城中百姓”。接着又对一众唐军说道:“诸位都听好了,自即日起,这蒲坂城中的百姓,若是有事出城,你等不得阻拦。若是城中百姓,有婚丧嫁娶之事,你们须得给他们行个方便”,一众唐军都大声应道【得令】。李秀宁又对几个隋军奸细说道:“我会让人在蒲坂城四周,设置关卡巡逻,城中百姓可以进出,出城种地也好,做生意也罢,都可以。不过有时间限制,每天早上辰时放行,下午酉时关闭!晚上有随意出城者,格杀勿论”!说罢便让几个隋军奸细,照原路钻地道回去,临了李秀宁还叮嘱他们道:“你们回到城中,记得把唐军的通告,跟你们将军说清楚,也让城中的老百姓知道”!几名隋军奸细,这番死里逃生,哪还敢多说什么,连忙答应后,钻地道回到了城中。
李秀宁放走了隋军的奸细,吕绍宗嘴上不说什么,脸上却有点急了。回到中军,李秀宁问他道:“吕将军,你可有什么看法”?吕绍宗见她问了起来,只得老实说道:“属下以为,咱们既然找到了隋军的地下通道,那就可以进入蒲坂城了,为何还要放他们回去?咱们趁机让人杀进城中去,岂不是更好”?李秀宁叹了口气道:“这几条地道,一次也不过只能钻数人进去,且城内的隋军,肯定会有防守,弄不好咱们的人一进去,就被隋军给杀了。退一万步说,咱们就算派人混进了城,就这点人手,又没有重军械重兵器,能干什么?早晚不过是去送人头罢了”。吕绍宗想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便连忙想安排人去填了地道,李秀宁笑道:“这事就不劳咱们操心了,隋军会比咱们还急!你今天晚上只需要安排人,看守好那几个地道就好了。你若还不放心,明天一早,你再安排几个人去钻一下地道,看看那些地道,是否还能走通”。吕绍宗听了之后,将信将疑的出了中军。待众人散去后,李秀宁小声叹气道:“该忙的时候不着急,这个时候瞎忙什么”!
吕绍宗得知隋军挖有地道后,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生怕李秀宁责怪自己无能,见李秀宁不单没有怪罪,还让自己放宽心,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安排人手,亲自带着人,蹲守在地道口。第二天天一亮,吕绍宗便让人钻进地道去查看,结果没多久,去探查的人便出了地道,报告说地道已经被隋军封了,吕绍宗这才对李秀宁佩服起来,回到中军对李秀宁请罪道:“属下无能!被隋军耍了这么久,实在辜负了唐王对我的一番信任”!李秀宁见他大清早的出现在中军,又是一脸的疲惫,猜到他昨天晚上肯定一晚上没睡,便也心软了,指点他道:“将军待士兵宽厚,这是你的优点,但是将军也要知道,慈不掌兵啊!对士兵过于宽厚,士兵们的执行力、战斗意志都会减弱,所以这宽严的度,一定要掌握好”。吕绍宗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李秀宁又对吕绍宗说道:“昨天晚上抓到的那几个内鬼,麻烦将军一趟,今天当着全军的面,将他们都斩了吧”。吕绍宗疑惑地问道:“这个处罚是不是太重了点?隋军的奸细,将军您都放了,对于自己人,怎么却不肯放过呢”?李秀宁看着他这副憨样子,只得无奈地说道:“这内外有别!隋军的奸细,本帅是放了他们,那是因为他们还有用!这几个内鬼,若不按军法处置,以后谁还听你的”?吕绍宗点了点头,便去执行军法了。李秀宁又叫来马三宝,让他在蒲坂城四周埋下瓮听,安排人监听好,防止隋军再挖地道出城,马三宝领命而去。李秀宁接着又命人把昨天晚上的通告,告知了全军,并通过箭矢,将这些消息,传进了蒲坂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