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一个远洋货轮上的水手的生活，那一定是枯燥且常伴随着饥饿的。

    木聪看见一只汝偷偷爬上船，他很惊奇，但没作声，握着一把刀悄悄跟上，想找点乐子。那只汝太过瘦小，还只是个孩子。木聪以前没怎么见过汝，觉得她们长得很畸形。

    他悄悄跟着，一直跟到了船舱下面的储存室。于是他叫了声：“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一听见声音汝便吓得乱窜，一会儿又像老鼠一样躲了起来。木聪觉得有点好玩。他扔掉自己手中的刀，以示友好，希望那小汝能出来。

    如他所愿，小汝慢慢现身，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与木聪四目相对。木聪觉得那个海马脸有点好玩。但是他们始终保持着距离，总是一进一退。

    忽然那小汝叫了些木聪听不懂的语言，立马转身跑进储存仓中。木聪马上追过去。

    货仓里只有丝绸珠宝等贸易物品，木聪没有找到吃的。他这时看见汝在几个巨大的木箱子面前停下。

    那地方有冷气流出。

    木聪蹑手蹑脚移过去，想逮住他。

    这时那汝大哭了起来，木聪连忙往后退，但他发现并非自己让他哭泣。他快步走了过去，小汝竟然也没有再跑开。木聪撬开木盒子，却禁不住大吐起来——别无他物，里面是许多已经开膛破肚的汝。

    或许本来他也想对汝痛下杀手，但现在……

    他撂下大哭的小汝，直冲向船长舱，他要问个明白。

    “像这么没有人性的事！他们干得出来！”

    他猛拍船长的门，心里一大团怒火。

    船长命他进来。

    于是推开门，看见坐在椅子上一脸横肉的女神。不知为何木聪突然泄了气。

    “船长，我，我想问你……”

    “先坐。”女神端来一盘子肉，递给他，“可以只有鱼肉，但是这可是顶好的。”

    “这……”木聪有些反胃，“这是什么肉？不会是……汝……”

    “啊哈，你怎么猜到的？一般来说，只有贵族才吃得到。”女神笑的并不友善。

    木聪默不作声，不敢作声，像只败犬。

    “哎吆，我发现了什么？”她忽然凑近木聪，盯着他脖子上挂着的宝石，笑道：“我帮你鉴定鉴定是不是真的宝石。”

    此物件她窥视已久。

    木聪惊异于自己竟然疏忽没有藏起它，现在麻烦了。

    他忙摆手，说：“不了……我妈妈说这只是个仿制品。”

    “闭嘴。”她已经开始不装了，手握着鞭子，往空中一甩，喊：“你妈妈是什么货色我不知道？就你家那个穷酸样，也买的起它？指不定从哪里偷的。拿来，不然我把你从船上扔下去喂鱼。”

    木聪紧握着宝石。

    见状，女神马上就挥舞长鞭，清脆的鞭声在木聪的胳膊上响起。木聪疼的含泪。

    女神打算再挥一鞭，忽而地动山摇，有大水漫进船舱！

    大船也倾，木聪猛的把女神推倒，自己往外面跑。

    “混蛋，你……”

    木聪看见外面有汝从水里冒出来，她们爬上船舱。

    有汝举着鱼叉逼近，他有什么选择？不过跳海自我了断罢了。

    下意识中，他紧紧攥着宝石。

    冰凉，腥臭，他讨厌大海，他讨厌生命，他讨厌所有东西。

    就在他要受不住打算闭上双眼时，他看见有一只小汝游来。

    小汝朝他丟叉……

    那之后风平浪静。

    可乐和雪卞驾驶着一艘大船要去往人的国度。他们坐在甲板上一张桌子前，沏一壶热茶。

    可乐问：“怎么样？”

    伤口在隐隐作痛，但木聪没有叹气，他好想追求“心如止水”的境界。他苦笑道：“我想我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