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杨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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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姐姐也挺不容易,赶上了上山下乡的尾巴

    姐姐也挺不容易,,赶上了上山下乡的尾巴。虽说在本省,几个月就能回来一趟,但人明显消瘦了,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动不动就唉声叹气抹眼泪。这哪里是舞台上那个“李铁梅”,那个面对敌人刀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韩英”。由此可见,舞台和现实之间的距离,唱得再好听,也代替不了实际行动。我也会唱样板戏,自我感觉唱得还不错,字正腔圆,有板有眼。可一旦让我对着人唱,我就莫名的紧张,音调就拐了弯,感觉嗓子不是自己的。学校组织各种集体活动,我都尽可能往后躲,生怕被人推到前面。即使是语文委员我也是实在推脱不了,才勉强答应的。为此,我很羡慕那些能歌善舞的同学,那些在众人面前无拘无束聊天的同学。可我改不了这毛病。可家长老师却都认为这是我的优点,“你家丽红多好,老实本分。”“大家都要想杨丽红同学学习,把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不要用在穿衣打扮上。”这话说多了,难免让喜欢打扮学习差的同学产生了隔阂,弄得我成了离群的孤雁。我甚至想,让老师批评我几句,这样我的心理压力就小。也许能缓解和同学之间的关系。出了头的椽子先烂,这话是都一定的道理的。

    说起姐姐的经历,也挺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坎坷。记得她看了《蹉跎岁月》后,当着我的面是泪流不止。我想,没有切身体会的人,是不会这样感同心受的。文学竟能有如此的感染力,让开朗活泼的姐姐都为之悲喜歌哭,我想我应该为文学做些什么。

    当初,我对姐姐去上山下乡听赞赏的,尽管在车站送别时我们哭的一塌糊涂,好像生离死别似的。我们一起生活十几年,平时在一起又打又闹不觉得什么,可一旦离开在知道失去了什么,那是别人无法替代的感情。可我想到姐姐是响应号召,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是无比光荣的,我应该为有这样一个姐姐应该感到自豪才对。可令我想不到,她竟被改造成了这样!

    最让我感到困惑的是,她竟背着家里人要嫁给当地的农民。虽然我的思想意识灌输了要在农村扎根一辈子。可那是建立子有共同语言,相同的爱好和革命的理想。他们有么?别说文化的差异,饮食习惯也会让姐姐后悔的。听姐姐的同学说,那个农民是支书的儿子,是县里的先进的模范,还上过报纸。即使如此,母亲还是气晕了头,发电报称重病把姐姐骗回来,又用脱离母女关系逼迫,才让姐姐低了头。之后母亲托人开了医院的假证明,才把姐姐好歹留了下来。

    我曾用开玩笑的口气问姐姐,“你真想嫁给那个农民呀?!“

    没想到,姐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眼神凶得像要捅了我。于此同时,手掌已经扬了起来。

    我惊恐地紧闭上眼睛,缩紧了身子。

    半晌,我听到姐姐的一声轻叹,“丽红,你给我记住了,今后再提半个字,别说我不认你这个妹妹!”

    事后,姐姐意识到有些失态,亲热地拉起我的手,苦笑着,“小妹,姐姐也是一时情绪失控,说了过头的话,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呀?“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使劲地点点头,“姐姐,看你说的。我也是随便说说,……没想到,都怨我,我向毛主席保证,今后再也……“说到这,我就感到不对劲,赶紧闭了嘴。

    姐姐惨然一笑,“这事怎么能怪你呢,其中许多话也只能埋在心里了。我只想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伤疤,即使你现在没有,今后也会有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