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贾氏六房
和母亲聊了半个时辰,贾瑛见母亲神色有些疲倦,便忙给身侧服侍的春英打了颜色。
春英收到,急忙上前,笑吟吟劝说;“奶奶放心好了,咱家少爷乃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学院的岑夫子多么看中少爷,奶奶也是看在眼里,还担心个什么劲儿?“
春英目光牵引着贾刘氏的目光看向一侧的贾瑛,继续开口;‘依照婢子瞧着,少爷天子聪颖,比寻常那些酸腐秀才强上千倍万倍。常人需用十二分力才能得到的功名,咱家少爷之需稍微用那么三四分,便能手到擒来!婢子说的可对?少爷?’说罢,春英俏皮对母子二人眨了眨眼。
贾瑛见之朗声大笑!忙紧跟着凑趣;“知我者,春英姐姐!“随即,看着哭笑不得的母亲。说道;“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春英姐姐都知晓儿的本事,您老就放心吧!像珠哥那般死读书的愚蠢行为,您儿子我是万万不会做的。”
“啪!”…
贾瑛的手被贾刘氏狠狠到了下,随即母亲的训斥传入耳中;“莫胡说!珠哥毕竟是你族中大哥,且还是国公府的弟子嫡孙。若传将出去,让族人如何看待咱家?”说完,似乎是怕儿子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贾刘氏给身侧贴身侍女春英打了个眼色,让其去四周超看。
不多时,春英去而复返。在贾刘氏耳边嘀咕几句,贾刘氏点点头,对她吩咐道;“这里你且不用侍候了,去伙房让人给少爷带回来的小泥鳅煮碗面,洗漱洗漱,送到到少爷房中听用。”
春英识趣,小声嗯了声;“婢子这边去筹办。”
贾刘氏点头。
待春英出了正堂,房门关闭,这才转过头来,面色严肃对儿子道;“瑛儿,之前你年纪渐渐小,虽得了秀才功名,但族中之事有你父亲打点,轮不到咱们娘俩操心。可如今,你父亲故去,独留下咱们孤儿寡母二人,且你今又以成年,丁忧结束,这族中之事,为娘便不得不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虽贾瑛前世也通读红楼,对书中说述贾家之事情也略知一二。不过,红楼书中所述大多都是京城荣宁二府后宅脂粉事,对贾家族中事情,却叙述寥寥。
这会,他见母亲语气郑重,心中也十分好奇,顿时打起精神,忙说道;“母亲可得给儿子好好念叨念叨。毕竟以后儿子需顶门立户,自是少不得和族人打交道,若不明内里间各种门道,难免吃亏。”
贾刘氏见儿子言语中知道其中利害之处,脸上表情顿时放缓,不禁展颜;“瑛儿莫急,听为娘与你细细念叨。”
“说起咱们金陵贾氏一族,共有六房。其中大房和二房,也就是仙逝的荣宁二公爷,带着一部分族人迁到了神京,剩下的三房和咱们四房留守在金陵城内。五房和六房则在江宁县中贾家坳留守祖地。
其中差别,娘不说瑛儿也该明白一二。”
贾瑛一想,便知道其中差别,忙点头回道;“孩儿明白!如此这般,几十年下来,各房因地处不同,面临的境遇自然也是天差地别。在神京二房,因自是过的最好,咱们金陵二房次之,江宁五房、六房再次之。”
“瑛儿果真聪慧,一点就透,正是如此!也因此,每年,为了补贴留守江宁族地的两房,我们三房四房,以及神京两房都会资助五房、六房不少物资。不然,那两房的人怕是早就闹翻天了。”
说到此处,见儿子欲张口,贾刘氏把指尖放在嘴边;“瑛儿待会儿再说,且听为娘说完。”
贾瑛见之,把到口边话头重新咽下,继续聆听。
“也是这般定制,传承下来,故这几十年来,贾氏一族不管是那一房,总归都过的不差。虽谈不上都如神京二公府金山银海,也算是衣食无忧。
当然,那些不干正事,如贾增、贾章等游手好闲之辈,过的潦倒也是该着,怨不得族中没有庇护。”
提起三房两个有名的好吃懒做之人,贾刘氏眼底那份深深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
“大多数还是好的。”贾瑛见之,忙赔笑一句。
闻言,贾刘氏神色一怔,继而展颜,点了下儿子脑门;“我儿倒是天生菩萨心肠,不爱揭那些人短处。只不过,些许人不争气,也怪不得旁人背地嚼舌根。”
“呵、呵呵.......”贾瑛潸然笑笑,不知道怎么应答。
便又听母亲继续道;“常言道;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虽然我贾氏过的不差,但每次族内议事的时候,娘却常听族中长辈感叹贾氏后继无人。”
贾瑛;“若瑛儿猜的没错,应是三太爷说的,对吧!”
见母亲点头,他又道;“不过儿子却不敢苟同。”
继而开始例证:“别人且暂不提,就说那整个金陵闻名遐迩的“凤凰蛋”宝玉,怕其来历就不是寻常。再加之神京我贾氏国公府“琏哥儿”、“珍大哥”,甚至那宁国府的“蓉哥儿”,儿可常听族中人夸耀,如何聪明伶俐,有先祖之风……”
“噗嗤!”贾刘氏不禁吃笑出声,连连摆手打断儿子长篇大论,嘲弄道;“不过是仗着荣宁二公福荫,大伙吹捧罢了!我儿还当真?需知,生在那等豪门大府,金镶玉做的地方,能养出骨气进取才见鬼!”
见自己提起神京二公府的几位嫡子少爷,母亲言语神态尽是嘲弄,贾瑛心中嘀咕开了;“毕竟同处贾家一门,虽相隔千里,却还是要比外人清楚许多!瞧着母亲刚才的话头,怕是那荣宁二府的诸位少爷,在这个世界,仍旧还是那一副德行。这就好,起码日后到了神京,见了诸人,自己也能做到心里有谱!”
“瑛儿、瑛儿,无端发愣作甚?还听不听为娘讲了?”见儿子居然中途走神,贾刘氏有些不满。有趣的是,其语气中,竟带着一抹小女儿态的恬怪。
贾瑛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年纪逗比贾刘氏大,听的大乐!
不过,可不敢表现出来,他那孝顺儿子的人设,可是崩塌不得!遂赶忙解释道;“母亲莫怪!儿不过就是听族人说神京荣宁二府几位哥儿,心里好奇,那荣宁二府究竟是如何阔绰模样?儿这从小到大,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贾瑛这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一抛出来,倒是把贾刘氏难住了。
她家,虽这几年吃喝不愁,算她们莲花巷的小富之家。但毕竟贾刘氏是个妇道人家,也是亡夫归去,儿子年幼,这两年她才不得不暂时抛头露面。但也就是自家店铺收收租子,和附近。以及同族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串门走动。走的最远的地方,不过是城东静安庙上香而已!
至于京城同宗的公爵侯府是何等模样光景?哪里是她这些可怜的见识,所能揣度的?
不过,贾刘氏却是个聪慧之人,只一个脑子转动,便有了托词,笑吟吟道;“神京离金陵千里之远,为娘哪里去过?不过,娘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哦?“贾瑛顿时收敛笑容,嘴角含笑,作倾听状,
“不知瑛儿听过没有这句歌谣?”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见儿子神色专注,好整以暇,贾刘氏开始面带得色,吟唱出来。别说,她声音圆润婉转,唱的倒是有模有样,显然平时小曲没少听。
“不就是那些腌臜之辈,无端编纂的《护官符》么?儿说句难听的,这些言论却又把我“贾史王薛”四家,往火上烤的嫌疑啊!”
还当母亲要说什么,没料想,却是原著中,那门子对的贾雨村所说劳甚子“护官符”!贾瑛眼底露出失望之色,言语中不屑甚浓。
贾刘氏闻言,脸上得色顷刻间僵了僵,继而满目羞恼,狠狠在儿子肩头捶了一下。在贾瑛的惊呼声中,径直从圆凳上豁然起身,便要离去。
“母亲!”贾瑛见之,下意识唤道。
“瑛儿若是乏了就早些休息。”贾刘氏头也不回说道。
她说话时,语气中略带急促,脚步也有些散乱。昭示着她打算快速离开此地,掩饰自己在儿子面前尴尬的心情。
不过,人到了门口,她忽然又想起今日正事还没说呢,红霞浮面,更羞恼几分。
遂急速便转身,狠狠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方开口言道;“今日,你大伯今日差你伯娘过来,言说得之你不日就要参加“乡试“,三太公特命你大伯家的传话。
说,让瑛儿你好好考,若乡试得中,便会修书一封,待你进京会试之时,代咱们三房,四房到荣国府拜访老婶娘。顺便在府内暂居,安心准备会试。
到时,那国公府是何模样,你便清楚!不需这会儿问为娘这个乡野村妇。”
“娘,您别生气。儿不是那个意思,娘!唉……”
叫了几声,见母亲终转身离去,不再理自己,贾瑛望着转身出门的背影,露一抹无奈苦笑。
“女人呐!不论是十八还是三十八,其心思总让男儿捉摸不定。”下意识唏嘘两句,贾瑛遂摇了摇头。又想起刚才母亲临别说的话,便下意识支着下巴,垂目沉吟起来。
“入京后,进荣国府暂居么?”
想及此,眉毛不觉微微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