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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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征途

    “哎呀曲仙人!”女人一进来就是一声大笑,然后又紧着说好话,“我们家老爷这几日一个劲的跟我说,你是真神仙,大神仙,但凡算人算事没有一个不中的。我听了他的话,早就想过来瞧瞧您这真神仙。可是妇道人家,不便抛头露面。不过今日老爷又说您说的准。那真是前算五百年,后算一千年。我也是真坐不住,就来请教请教您了!”

    “夫人亲自来,小道真是惶恐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这里尽全力就是了。”

    “我也没啥事,就是老爷说的,您师傅撒真人那里的仙药。”那妇人大喇喇坐了,翘着二郎腿说道:“您还得非要回去取吗?我们这县里好几个中药铺子,城外也有种中药的。但凡大宋有的药,咱这里全有。先生,您在这里不能配吗?您放心,您要什么药我给您找什么药。而且保证是上好的。”

    “夫人啊!”曲贵一听立刻说道,“我师傅配的药丸,别说里面的蹊跷中药是多么罕见,非名山大川不能采到。便是有,那药方不到他闭眼也是不会传徒弟的。所以我在这里,虽然也是一片的诚心,善心想帮你们。但是终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

    妇人听了面色不变,又说道:“仙长,若是能在这里配了药,药出来了立刻就放你走。如何?”

    “呵呵!”曲贵在肚子里冷笑,“你一个滑头女人,奸似鬼的模样。我若是信你,岂不是傻子?”

    “夫人,我不是不想出去。但是我在这里,是拿不出药来的。”

    “死囚徒!”妇人突然杏眼倒竖,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歪心思。你必定是要借着出去拿药跑掉。我告诉你,你还是死了这个心。你若是不听话,我就把你关死在这里!”

    曲贵知道她这是恐吓,是用的最后一招。再往后就没办法了。便只是不说话,低头任她发作。

    果不其然,妇人骂了一会儿,见曲贵不为所动。也只好喊了一声“晦气”,便抬脚走了。

    过了一日,知县却把他叫到了大堂上,别的也不说,只是指了指那个传他进后宅的黑脸衙役,以及那个看守他的牢子雷横,说道:“你的山门也不远,去一趟也无妨。就让他俩和你一并前往。”说完那衙役就领着他和雷横出了大堂,再出城门,就往山门赶路。

    三人一路无话,走了有半日的路,已经是口干舌燥。看见路边有一个小茶摊子,雷横摸摸腰间水袋里的水已经是冰凉,万难喝的下去。便对黑脸衙役说道:“朱大哥。走了半日,实在口干舌燥。这个天气又喝不得凉的。咱们到那个茶摊子喝几杯热茶再走如何。”

    朱衙役迟疑了一会儿,也是觉得口干的厉害,,就点了点头。

    三人一同到茶摊坐了,茶博士慌忙筛了茶来。众人几口喝了,再要续杯时,茶博士正在照顾别的客人。雷横便厉声吆喝曲贵道:“还不快续杯!”

    哪想到曲贵现在知道自己成了知县的红人,可不是牢里他挨骂挨打都磕头的做派,听了他的话只是不理不睬。雷横见了火气上头,大骂道:“你个贼囚徒!反了你了。赶紧给我倒水,要不然打死你!”

    “滚你妈的!”曲贵毫不客气的骂回去道,“你这个山里的蠢驴夯货,还以为老子是你手底下的囚犯。我告诉你听明白——我是你们知县老爷的坐上宾,是他的贵人。这次是你伺候我去给他办差事,你还想让我伺候你!“话没说完一巴掌狠狠地煽在了雷横脸上,打的他几乎要翻倒在地。

    雷横暴跳起来就要还手。曲贵瞪眼喝道:“我看你敢!把我打坏了办不了差事,仔细你们老爷敲了你的饭碗!”

    “坐下!”朱衙役也是一瞪眼,雷横这才知道了自己现而今是个什么处境。他红了脸低了头,没奈何只能去提壶续水。

    喝完了茶,便又是前行。雷横本来就憋气,可走起来就更加憋气。因为这朱衙役管着一路住行,实在是吝啬到了极致。两人三人走了两天,饭食竟然只是带来的干饼子,连个咸菜都没有。深秋的天,连个大车店都不住,竟然找个草窝就将就。两天下来,雷横无论如何憋不住了。便问朱衙役道:“胡仝大哥,兄弟跟着你来,本指望路上看看景色,再享几天福。哪里想到这过的简直就是流配的日子,竟然连口咸菜都吃不上。咱们老爷不大方都知道,可是这饭钱终归是给吧。你也不能一个人全留住吧。”

    这话说的虽然刻薄,但他和朱仝相熟。老朱纵然脾气不好,倒也未曾怪罪他,只是苦笑道:“咱们老爷多么吝啬你也是知道的。可你不知道的是,咱们这趟差,三个人要有走几百里路,十几天。老爷居然连药钱只给了六吊。这点钱,可不刚够咱们吃干饼子的。”

    雷横一听气的眉毛倒竖,嚷叫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不是让我们出来当乞丐吗?若是早知如此,我是抵死也不来的!”

    “不是我说二位,”曲贵在一旁一脸不屑的开口说道,“你们好歹也是个官差,这又未出县境。难道这么个身份,到村里找乡老村人吃顿好的,都办不到?”

    朱仝一声冷笑道:“你是有所不知啊。我们这个地界,民风彪悍的很。县里人别说去寻人打秋风,便是喝口凉水,都要先问问要不要钱。我们县太爷为何如此吝啬,也是刮地皮刮不上来,手里实在没钱。”

    曲贵一听,也是一阵无话可说。但他是贪馋的人,好不容易骗了知县几顿好饭,馋虫子已经勾了起来。现在连吃两天干饼,也是肚里馋出火来。思谋了一番他便说道:“也总不能只吃这干饼子度日。我看这样,今天夜里找个村子偷只鸡烤了吃如何?”

    雷横本来挨了他一巴掌,对他甚是愤恨。现在听他这句话,却才知道这位“道长”和自己一样,乃是偷鸡摸狗之辈,登时竟然大起知己之感。便连声附和道:“道长说的就是对。我看今晚就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