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不知道？”云帆皱着眉问道。

    “没错。”

    “你不该不知道的。”云帆语气笃定，已经能够猜测到一个大概的范围：“具备生命，智慧，灵魂层面的炼金术，悠久的寿命，强大的力量和精湛的技艺。这样的要素堆叠在一起，你想到了什么？”

    二人眼神交流后，异口同声道：“人工生命！”

    “不同于魔法师通过术式制造的人造人，根据禁忌炼金追求的等价交换原则，用于练成“三淚”这个人的素材，极有可能是许多真正的人。”云帆阴沉着脸，继续说道：“以诸多灵魂，生命，智慧炼成的，炼金术人偶。归根结底也还是魔法的造物而已。”

    知晓了三淚的底细，云帆明显轻松不少。

    “那么，为什么跟我提起她的事，她和你，和我，有什么关联？”云帆继续追问。

    少女呵呵一笑，说道：“你应该也能够猜出来，我来自相对遥远的未来。”

    “没错，然后呢？”

    “在那样的未来里，你，三淚，伊阙，还有不少人都是大明星级别的人物呢。在弥城的情报网络里，埋藏着关于你的许多计划，虽然最终几乎全部废弃，但我也因此找到了有趣的东西。”

    云帆集中精神：“然后？”

    “是你在这条隧道里的实验记录呢。在未来的，至少是2019年后的疯子们，通过某种手段，把你这位1999年份的素材作为一个特异点进行实验。从你进入这片空间开始，所做的一切都被记录了下来。”

    云帆眉头紧锁，继续听着。

    “我查阅过那份资料，顺便用了点手段，把被隐藏的绝密部分也翻了出来，很费工夫呢。”

    说着，少女从里衣口袋里取出一张纯白卡片，夹在指尖晃了晃。

    “不用想着抢过去或者销毁，我只是盗出了电子部分，纸质资料还好好的躺在2020年的实验室里。”

    云帆完全摸不清少女的路数，语气中刻意带上几分愤怒之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好好好，这就告诉你。”少女清冷的眸底似有东西再次闪过。

    “这份资料，最终编成的时间在2020年，而我好像有提起过实验的企划与实施时间是2019年。”

    “没错，但这是你们未来的事吧。”云帆依旧不解。

    “但这里有一个很关键的点，”少女收起卡片，伸出一根手指，“我仅来自2019年。”

    “2019？”

    云帆终于明白了一切逻辑的异常。如若少女没有说谎或存在其余隐瞒，那么这个时间的异常点点，其背后蕴含的信息量将无比庞大。

    少女平静开口，只是用陈述平常故事一般的语气说道：“我用自己的手段查证过了，这份资料真真确确的来自2020年。并且，这样庞大的数据量，只能是通过电子设备进行传输和储存。在肯定了这一点后，得出的结论便是——他们确实通过某种途经，获取了未来一年后的情报。”

    “你的验证手段管用吗？”云帆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绷着扑克脸看着少女，“可别闹乌龙了。”

    “错不了。”少女用脚碾碎地上的沙砾，“我把其中一个挺大的官逮住了，然后稍微用了点刑。人会说谎，但灵魂不会。偷情报的时候也是，断电后把储存部分的主机整个拆下来搬走了，技术层面也没什么问题。”

    “你一脸轻松的说了不得了的东西呢。”云帆吐槽道。

    少女并不机会旁人的吐槽，接着说道：“我有私下验证过，拍摄的照片，录制的音声文件，在离开隧道后都会损坏。根本无法打开。”

    “也就是说无法通过电子设备从隧道向外侧传递信息吗？”

    云帆敏锐的察觉到，如果无法传递，周璇侧为何会让自己第一时间联系他？还是说他其实也没有多少关于这里的情报？

    “没错，但资料还是出现在了2019年。”少女继续说道：

    “你认为，是这一年时间出现某种技术革新的可能性大一些；还是那群老爷们对实验人员有所隐瞒的可能性大？”

    云帆再次坐回椅子，恢复原本的姿势：“要我选的话，肯定更愿意相信是有所隐瞒。这确实是很有用的情报，但话题似乎跑偏了。回到原本的问题吧。”

    “好好——”少女摆摆手，“正合我意，那么就言归正传吧。”

    “我说过，我查阅了那份资料，所以我出现在了这里。包括拍摄视频，上传，以及在这里等候的原因都是因为——我完整的看过了那份资料，也就是关于你的行为记录。”

    云帆心中再次感到不适，这般命运被人观察，了如指掌。自己被抽丝剥茧，浑身赤裸的感觉，使其渐渐感到烦躁不耐。

    “我看到我会与你接触，所以我来到这里，开始与你交谈，而这份观测结论来源于我们共同的未来。”少女悠悠的说完。

    “在因果逻辑上勉强说得通，但也只是勉强而已。”云帆沉着脸，淡淡出声：“但这也无法解释，你来到这里的动机呢。我看来，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屈从所谓的命运吧。”

    “哈哈哈哈哈……”少女哑然失笑。

    “那样的东西，说是命运也毫不为过。”少女似乎达成了某种蓄谋已久的条件，眼底的东西再次闪过，“我来这里之前也试着改变一些东西，但最终依旧抵达了这里。而你最好奇动机也很简单。”

    “是什么？”

    “我因为与你接触，故此被作为实验数据记录了下来。”

    云帆的脑子一如既往的好用，立刻知晓了少女的意思：“也就是说，现在的你必须与我接触，才会被被记录下来。正因如此，盗取过情报的你才会知道自己的未来。这是循环了。”

    “没错。”少女眼眸微阖，薄唇轻启：“同时，我也了解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

    云帆注意到少女语气的转变，微眯起双眼：“是什么？”

    “我会在2020年回到弥城的现世，然后，因事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