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副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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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苦衷

    冯乐的枪声打破了三人对峙的缄默。特纳被迫反击,朝着他们的方向胡乱射击,瓦山和卡丽妲滚向两边躲避射来的子弹。

    在激烈的对射中,冯乐直接站起蹲着的身体,边跑边射击。特纳退向卡车的驾驶位内。

    “你们没事吧。”冯乐跑到路边匍匐着的两人身旁,对着他们大声问道。

    “没事。”卡丽妲抬起头,吐了几口沾进嘴里的泥巴后回答道。

    事已至此,卡丽妲和瓦山两人也不再犹豫,先解除危险再说。他们爬起来,和冯乐一起,按一前两后的站位快步地走向卡车。

    才刚靠近卡车车厢,车厢顶部的铁门便嘭地一声甩向两边,一根大铁柱慢慢地竖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阻止了三人的脚步。冯乐和瓦山不认识这东西是什么,愣在原地,而卡丽妲则拽着两人的手,奋力向后奔逃。

    “快跑!”

    没跑几步,身后的一股热浪直接掀翻了正在奔跑的三人。受伤的右手摩擦着地面,割肉一样的疼痛,反而让冯乐的大脑保持住了清醒,没有像瓦山和卡丽妲一样陷入短暂的晕眩。

    冯乐咬着牙忍受着痛苦,强行翻了个身,他看到一道像是陨石坠落样的火光直冲昏暗的云霄,翻过山峰,直刺而下。随后雷霆般的怒吼让山体和地面忍不住地颤抖,震的冯乐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正当冯乐呆滞时,瓦山和卡丽妲的眩晕也缓了过来。将目光移向声音的来源,山的另一边升腾起火光和浓烟,那光让夜晚白的像是极昼。

    不远处的卡车驾驶室内,特纳推开了车门,滚落下来趴在地面上。右手按着胸口不停的呕吐着胆水,手中的枪也掉落到在身旁。高温外加剧烈的震颤,让他的胃止不住的痉挛。

    见状,卡丽妲拖着颤动的身子走向他跟前,冯乐和瓦山随后跟上。头上抵着的枪停止了特纳的反抗,他无力的躺在地面上,像是解脱了一般。

    “为什么?”卡丽妲在质问躺着的特纳。她身后,瓦山拦住了想要冲上前了解特纳的冯乐。

    “我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特纳把头转向面目狰狞的冯乐,向他道歉:“蜜獾的事,我很抱歉。”

    “他不会因为你的道歉而活过来!”冯乐冲他吼叫。

    特纳没有再为自己辩解,而是说:“这里的动静太大了,警卫很快就会包围这里,你们要快点离开。”

    说完,不再理会三人,自顾自地撑起身体。卡丽妲警告他别动,特纳没有遵从她的意愿,而是用缓慢的动作捡起了一旁的手枪。

    卡丽妲无可奈何,只能冲着他的脚开了一枪,特纳跌落在地,手依旧拿着枪。以躺着的姿势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没有任何犹豫,特纳的脑袋在一声枪响过后,重重地砸向水泥地面。三人呆立在原地。他们中谁也没有想到,谁也不希望特纳就这样死去。

    不远处,水泥路的尽头,几道灯光正跳动着奔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有人靠近了!”瓦山最先发现前方的异常。

    几人顾不得内心翻涌的思绪,同时向原先停车的地方跑去。

    ......

    一年前的某个深夜,特纳刚刚结束加班。可他并不疲惫,因为他的上司告诉他,经过考察董事会决定给他升职,多年的勤恳劳动终于获得了回报。

    站在公司大门口,特纳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告诉妻子这个喜讯。

    他迈着轻松的步伐来到停车场。在刚要上车时,上司来电了,告诉他明天有个私人宴会,到时会有很多名流到场,希望他带上家属一起参加宴会。

    第二天,特纳和妻子如约到场。各种以前完全高攀不上的人,络绎不绝地找他搭话,态度殷勤,也有些人没藏住自己的戏谑,不过在这么一个好日子里他没有在意。这场宴会顺利到让他受宠若惊,这个人可都是以后幸福生活的保障啊。

    之后的日子里,特纳照常上班,公司里的人与他交流时,不知为何总是有一种隐藏着鄙视的微笑。他不明所以。

    在一天回家后,他发现妻子没有在家,只留下一道留言,说她有急事要处理叫他放心,这让他心急如焚。这是从来没有出现的状况,就算有急事,可也从来会和他一起商量的。

    他联系了所有能联系的人,都没有得到放心的回复,直到天亮。上班时间到了,特纳只能拖着一夜没合眼的身体去到公司。

    晚上回家后,妻子依旧不在。他再也不能苦等,主动联系了警局,希望他们帮忙寻找不见踪影的妻子,在留下了联系方式后,对方挂断了电话。

    四五天过去了,没有任何妻子的消息。在升职加薪以及对往后美好生活的展望带来的迷雾消失后,回想起最近旁人对他的态度和那天宴会中的一些细节。一个绝望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这猜想让他脑浆沸腾,思维停滞。

    在寂静的房间中,在满地的烟头上,他想起了前几天遇见的一个劫匪。他不顾上司的警告,向他请了一天病假后,他找到了那个偶然间遇见的劫匪:蜜獾。既然正常途径找不到妻子,那么歪途就成了别无选择的选择。

    在花光了所有积蓄后,特纳验证了他的猜想。他妻子消失了,连具尸体都没能找到。至此,他的余生就只剩下唯一的目的,向特里市参议员泰德·埃德加复仇。

    ......

    以这种形式完成复仇,冯乐感觉不到任何的满足。

    “他那个样子是想告诉我们他有苦衷吗?”坐在后座的冯乐在怒吼、在手足无措,他又说:“他以为这样就能心安理得吗?”

    特纳‘卑劣的’自杀行为在冯乐心中种下一颗自我怀疑的种子。这种子在他的身体内快速地生根发芽,让他动摇了自己像只恶狼般死死咬住他的行为的正确性。进而疑惑起蜜獾对自己的行为的认同,冯乐怕自己这样做会伤害到蜜獾的感情。恍惚间,他甚至看见了蜜獾在对自己摇头!

    这样的怀疑让他惶恐,让他不知所措。只能胡乱的倾斜怒火,想要坚定自己的内心,正确自己的行为。

    “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必要的、正确的。”卡丽妲看出了冯乐的不安状态,格外强调这次的行动是所有人共同决定的,不是被他强硬的态度所裹胁。

    她伸出手按着冯乐在激愤中乱动舞动着的受伤的右手,防止他进一步伤害自己,出言安慰道:“他或许有苦衷,但他可以和我们商量,而不是伤害我们之后,独自行动。”

    “对啊,克瑞斯,不管因由,事情已经结束了。老大不会怪你的,要是出事的是你,或是我们中任何一人,老大也会选择和我们一样的做法。”瓦山也附和着安慰冯乐。

    他们也有和冯乐一样的感受,但他们能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