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穿越后我和师父竟然是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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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沉疴一朝痊愈

    老女子涌出一连串眼泪,抽泣道:

    “事情发生后,子少爷一直责怪自己,没有一天可以释怀,以至于思忆成狂。

    其实,前前后后都怪绑匪凶残,言而无信。”

    八戒狐疑道:

    “这么说子少爷是出了赎金又救不回孩儿,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

    “人……财……两……空……人……财……两……空……”

    子宗元重复八戒说的话,一动不动,只盯住八戒看。

    目光阴森可怖,嘴角微张,像是吃人的妖精露出了又黄又白的牙口。

    八戒心里发毛,抬脚要走……

    啊……子宗元尖叫着跳起,抓住八戒肩膀用尽全力又掐又摇,不住地嚣叫道:

    “你还我孩儿!你还我孩儿!你还我孩儿!!”

    八戒踉跄后退。

    自己本是天神,伸手一推便可以令子宗元撞向墙面,那样必定墙塌人伤,但是如此重手于心何忍?

    不能用强便不知如何应对,八戒手足无措,飙出一头汗,站得近的看客上前七手八脚把两人分开,起哄道:

    “一定是你们两个人长相晦气,子老爷见了便被激怒。”

    不由分说把他们两个撵到门口,悟净早混在了人群中,子宗元被扶着坐回到椅子里。

    岂有此理!

    “这是我们的客房!”八戒叫嚷起来。

    “客爷稍安勿躁,你们的还是你们的。”店小二陪笑道。

    半个时辰的功夫,子宗元又撞门又拍桌子,忽而大哭忽而狂笑,耗去不少神思彻底大动肝气。

    此刻他端坐椅上,心潮起伏气喘不已,在众人睽睽目光之下,一声重咳,将一口带血的浓痰吐在地上。

    众人惊呼,老女子慌忙给他捶背,店小二伺候他喝下几口温开水。

    片刻后子宗元心气初平,挥手让老女子停下,自己轻抚胸口,凝神静气。

    须臾,不紧不慢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整了整衣衫,拈拈长短不一的胡须,眼光流转,面色慈善,神情和平常人一致无二。

    简直不要太造化!

    众人失口称奇。

    老女子又惊又喜,颤抖着柔声说道:

    “子少爷,子少爷,你是不是好些了?还认不认得我?我是枚芳啊!”

    整间客房鸦雀无声,众人大气不敢喘上一口,痴痴的看着老乞丐子宗元,如同眼前马上就要出现奇迹。

    子宗元看着枚芳,嘴唇哆嗦,流露出爱怜的神情,缓缓说道:

    “枚芳妹子,你与我娘子情同姐妹,自从那日娶了芊娘,你就一同来到我家,此后一直在我夫妇厢房服侍,叫我如何不认得?”

    枚芳失声痛哭,泪飞如雨。

    枚芳自幼贴身服侍芊娘,后随芊娘一起嫁入子家,子家变故后家产落于旁人之手,最后只剩下一栋破败祖屋。

    枚芳无处可去蜗居祖屋,就地开荒种菜谋生,逢年过节,为子家祭拜祖先尽守孝道,不离不弃已有二十多年。

    沉疴一朝康复,在场看客按耐不住,连赞造化有功。

    子宗元端起茶杯喝下几口温水,润一润嗓门,抚着长须沉吟良久,像是既要吐露这些年来耿耿于怀的心事对以往做个了结,又要叙述自己的故事给眼前的陌生人知晓,缓缓说道:

    “可惜我这一家主仆四十几口,每一天都犹如众星拱月般地哄着、护着、疼着这个孽畜,到头来,所有温情都化作了泡影!

    老父老母对他纵容溺爱事事迁就,爱孙心切甚于我之爱子!

    难道做了祖父祖母,就要这样心疼孙儿吗?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痛恨如此顽劣之徒。

    为何我的佑儿一定要去海边游玩?

    细数扬美城城中之人,除了我这一次发了疯举家外出,根本,从来,扬美城,就没有人这么做过!!”

    子宗元一面说一面落泪,双眼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像是寄望有人站出来埋怨自己,又像是在迁怒那一天没有人阻拦自己。

    “既然子家已经在扬美城落地生根,又何必远涉千里之遥?

    无事生非自己找累?!

    孽畜啊……

    难道扬美城容不下你个小小人儿??

    我恨你!

    你为什么要说动祖父祖母,令二老对我这个没用的爹爹软硬兼施?

    可恨我也是鬼迷心窍,甘愿受你这个孽畜要挟,就如上辈子欠了你的大恩大德,这辈子你催命迫切。

    你们知道吗?

    那一刻,除了老父老母,家眷和婢女一行十余人扶携幼小,十驾马车远赴他方,就为了看滔滔江河奔流入海,看海上的大风大浪,看海上的日出日落,看海上鱼跃鸥飞……”

    枚芳哭得像个泪人,一再地拭擦泪水:

    “我知道,我知道,少爷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责怪自己了……”

    子宗元恍恍惚惚,一时像是对着故去的儿子说话,一时像是对着众人说话,情思耗尽力不从心。

    他抬手扶额,默默停顿许久。

    客房里,众人哀凉悲伤,鸦雀无声,有那陪着情伤恸哭的,暗中压抑不敢高声,只怕打断了子宗元思路。

    一旦又堵塞心潮,他那像是已经好了的疯病即刻复发也未可知。

    良久,子宗元擦擦眼泪,叹一声继续说道:

    “正所谓爱之愈深伤之也就愈深!

    我任由孩子漫游,自己也贪恋闲暇,尽览海边风光。

    暖风吹拂,奇丽景致让我等流连忘返,终于造化无常乐极生悲!

    一群亡命海匪见我儿女衣服华丽天真无邪,设计把他二人骗了去,用他二人性命讹我钱财。

    我倾尽所有不能让歹人知足。

    可恨我纵有万贯家业,怎奈远行在外,远水解不得近渴,那一刻尽管快马加鞭传递讯信,尽管火速来回,可是一切终究命中注定。

    当家人从扬美城筹措千两黄金赶来之时,官兵执意围剿这股海匪。

    那场混战,令我一双儿女死在乱军之中……”

    他神色转趋黯然,说话悄然停顿,目光呆怔,陷入痛苦回忆,那一幕官匪厮杀血光飞溅的惨烈景象从来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得模糊。

    哽咽一阵,摇摇头,终于不愿再说那时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