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人……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相就这么直白得被揭露开来还是让伊索有些发愣。

    主要是如果这个势力全是代理人，但老凯亚的定位是什么，凑数的约翰可以理解成裂分兄弟会残党的代表，但负责管理迷金乡的老凯亚怎么看都像是莱斯利维的人啊。

    ‘不过这样的话，先前的我在这群人眼里就是棋子啊。’

    伊索碾搓被掩盖在长袖下的手指，在心中默默嗤笑。

    ‘先前和我说刨除莱斯利维，博格区他们四个，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三个一手遮天，结果实际上也不过是一群外来势力中最强的几个人罢了，怪不得当时空着那么多位子，啧啧，也不真诚啊。’

    “那么，劳烦你说一下贵社的名讳。”

    “林中旅社，帝都不值一提的一个小势力，我叫斯科，暂代贝尔利亚旅社长。”

    伊索微微欠身，也不担心那些聚会者会因此轻视他。

    帝都，防剿局的大本营，能将总部设在那，且具备开分社的能力，不管这个分社存在的意义是不是当后路，都能说明这个势力拥有通晓者。

    因此在老凯亚离开后，伊索就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从袖中的阴影取出一副塔罗，随便洗着玩。

    而周围的学徒大多离伊索很远，生怕沾染到万化之衣可能存在的蛾相气息。

    “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就能和那些通晓势力搭上联系，即使凯亚与莱斯利维有关也没事，公司的股份我已经到手，即使现在的手下全死了，我也能重新组建一个新的旅社。”

    从进入迷金乡开始，伊索就没想过这个马甲能不被莱斯利维扒下来，但没关系，碍于契约，莱斯利维不会在伊索成为通晓之前杀死伊索。

    而只要不是致命伤，对几乎把林地苔藓研究了个遍的伊索来说都没事。

    甚至只要替身之皮足够，伊索可以傲然的说“区区致命伤”这种听了就来气的话。

    “靠，物价怎么都这么贵！”

    一声惊呼从远处响起，感慨的问题很小白，但伊索却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扭头望去，果不其然是站在布告栏前的卡罗尔。

    先前提过，贝尔利亚一般员工一月的工资在1.8金币左右，警探等公职人员高一些，但也不过2金多出一些。

    换言之，如果平常不存钱，那即使是莫兰书店那种地方，去一次都会花掉一半以上的工资。

    但总体来说，由于对4相学徒来说，赚钱都不是难事，所以除了在贝尔利亚不存在的铸相学者外，金币在3相以后就没了购买力，属于除非实在缺钱，否则宁愿以物易物也不要的状态。

    “等等……我忘了，蛾相的奇物在博格区没有市场。”

    伊索捂住脑袋，只觉得百密一疏，光记得物以稀为贵，忘了上头有个吃蛾子的杯了。

    “算了，我相信一个便衣的能力。”

    绝不是因为卡罗尔大呼小叫有些丢人所以不想靠近。

    “所以凯亚究竟是哪边的人？”

    就在伊索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时，老凯亚已经从某间屋内走出，示意伊索可以跟上。

    再一次步入这件屋子和第一次进来的感觉有所不同，例如主座上的几个人现在看伊索的目光就是以一种平等的态度，而不像之前，想用“你将获得我们的友谊”这种东西打发他。

    利益交换出的情分总是没什么大用，不仅取决于你的强弱，更要看那个欠你情分的人硬不硬。

    很显然，玫瑰夫人身板不够硬，索性伊索也没要她的“友谊”，不赚也不亏。

    小房间内的陈设也有所改变，大体就是在桌子上多放了三个名牌。

    【下士——造刃之军】【学者——启明灯塔】【心跳——重塑之刃】

    所属的势力吗？

    面具下伊索轻微挑起眉头，觉得有些奇怪，下士和学者倒是和所属势力的准则相合，但一个心为什么会是刃相教派的代言人。

    “在开始这次会议前，我想你需要发誓，只会将可以透露之事透露给莱斯利维。”

    下士看向凯亚，很显然，这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就是那个代号的心跳的人。

    而在场的人基本上也都知道凯亚和莱斯利维有联系。

    “我向那永在抗争的断刃之神起誓，我将秉持反抗之意，不向笼罩在博格区顶端的邪恶透露此地发生的一切，即使他是我的子侄，圣亚割妮医院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好吧，大体懂了。

    伊索思绪在脑海中转了几个弯，大胆做了个猜测。

    老凯亚以前是圣亚割妮医院的医生，大概是签了卖身契，即使现在转投了东家，也只能继续向莱斯利维提供情报。

    至于为什么能违背契约，遮掩情报，大概是和那个所谓的“永在抗争的断刃之神”有关，毕竟抗争一听就知道不服从束缚，甚至可以引申出掀翻腐朽秩序的革命。

    “革命……”

    伊索脑海中的灵光似乎抓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但却又不清楚重要在何处，只是在心底留了个稀薄的印象，等待其余拼图凑齐后将之黏合。

    至于启明灯塔，听名字就不是伊泽区那个杯相教派，大概是货真价实的外来势力。

    “我向不容违抗之神请愿，愿他的伟力使在场诸人为征服不属于我等之地，为铲除违背我等之人而同心。”

    下士的声音突然响起，让伊索本就没抓紧的线索更加向稀薄靠拢。

    ‘不是，你们在起誓什么？没人和我说过有这个过程啊。’

    “我拜请自山中迸出之神，遵从祂的教诲，愿将被拘禁的蛾与杯之知识传播。”

    所以大概就是按照自家司辰的性子，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参与进这场浑水？

    某种意义上也是在寻找共同利益咯？

    伊索若有所以，伊索陷入沉思，伊索恍然大悟，退到黑暗中低声吟诵。

    “我拜请于林地树间寻觅之神，愿将旧有秩序覆灭，让一切在混沌的无序中蜕变，以此践行祂的道理。”

    伊索的话刚刚说完，就觉得投过来的三道视线中蕴含的情绪一下子就变了。

    认同、理解但又警惕，而且警惕的比例还很高。

    伊索扶正面具，仔细想了想刚刚说的誓词，突然感觉他说的画风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凯亚抗争邪恶、下士拐着弯子说要利益，学者为了传播被截断的知识而奋斗，而他好像是……为了找乐子和当搅屎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