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都市怪谈开始的密教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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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死亡是无声的舞蹈

    涟漪只是波动一瞬便消失不见,快的像是错觉,不过伊索这次因为聚精会神的注视着镜面,因此很肯定刚刚发生的不是幻象。

    一盏破碗被伊索取来,从房东那里骗来一碗血,向着另一面完整的镜子一泼。

    没有反应。

    “关键不是血,而是那种舞蹈。”

    伊索随手撬开一扇门扉,轻打响指,示意房东跟着他走进屋内。

    “来,再跳一遍。”

    伊索指向镜前的地面,继续用误导符文哄骗房东。

    而房东现在也没什么反抗心智,只是一个会听从符文持有者指挥,偶尔会被本能催使的傀儡罢了。

    虽然这种心灵存在漏洞的人属实好骗,不过效果如此显著确实是伊索所没能预料到的,他用影响去催动吊坠不过是想进行一个实验,没想到搞出了这么一个人格摧毁器。

    诡异的舞蹈再起在室内跃起,不过这次不再是独舞。

    伊索看着房东的动作调整自己的动作,准则经由蜕变之路反馈在身上的效果便是肢体灵巧,因此即使这些动作大多有些反人类,伊索也勉强可以接受,跟上对方的动作。

    若有若无的联系从镜面中传出,却很渺茫,无法捕捉,甚至不仅动作一有错漏就会中断,有时即使做对也会消失,而一个动作才需要维持多久,不过几秒又怎么够呢?

    最后到了掷血的动作,伊索学着房东的动作在掌心一划,却突然发现指甲不够尖锐,做不到将皮肉划开。

    “指甲很硬,或者皮肤很脆。”

    伊索心中为房东这类物种打上标签,趁着感觉还没消失,从阴影中取出一柄匕首,往掌心一划将血洒向镜面。

    镜面发出细微的光亮,不时传出稀碎的响声,仿佛似乎有什么即将冲出镜面。

    一张人脸从镜面上闪过,那似乎是一位少女,而她现在的表情似乎并不愉快,甚至嘴唇还在无声翕张,似在叫骂,似在怒号。

    不可能出现在屋内的凛冽寒雪从镜中吹出,如锋利的刀刃向着面门拂来。

    伊索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向着墙角一滚,惊魂未定地望着那被寒风击中的石墙。

    浓厚的白霜爬上墙面的每个角落,随后轰然倒塌,激起一片尘土与夹杂着碎裂镜声的巨响。

    隐约传来什么东西被砍剁的声音,伊索迟疑地探出脑袋,却见寒雪缠绕在房东周身,撕裂着他的血肉,蚕食着他的骨骼,直到将之消磨殆尽后才消失殆尽。

    镜中的少女瞥向伊索,礼貌地一鞠躬,随即在镜中隐匿,只在镜子的边缘留下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纹。

    “死了?”伊索走到房东消失的地方,半蹲下身,手指在地面上轻轻一划,感受着上边还未消散的寒意,眉头略微皱起,但很快就放松了下去。

    “看来需要的是他们的血,而不是任何一个人的血都可以,大概的原理是用血去祭祀那个镜中的怪物?不,不像怪物,她有灵智,那些漫宿的原住民吗?”

    伊索手指略微碾搓,稀释其上的刺骨寒意。

    “但应该还缺了什么条件,他们每年举行一次大祭,如果只是缺血,那大门应该早就向他们敞开了才对。”

    伊索回到镜前,摸索着残破的镜子,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踢踏的脚步声。

    “我亲爱的朋友,看起来你又给我闹了不小的麻烦?”

    莱斯利维摆弄着手中的血肉手杖,饶有兴趣地感知着空气中的凉意,不时哈出几口白气。

    “冬之残留,虽然够不上影响,嗯,还有些刃,你碰到什么了?”

    “一个镜子里的女孩,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镜中少女?”莱斯利维的手指无规律地敲打着手杖的握把,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伊索一圈,“真是稀奇,你居然能在她们手里活下来,看起来你遇到的某些脾气好且实力不足的小家伙。”

    “她们很少见,且很强?”

    “当然,我想我们可能确实需要重新评估一下这里的危险程度了。”

    莱斯利维拉起伊索,望向镜子边缘不断延伸的裂纹,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气。

    “在那牡鹿之门的后边,有一条以玻璃为路,刃为墙面的阶梯,每一位通晓之人都能选择去攀爬,即使那会使他们步步是血,稍有不慎就会被阶梯下的天孽造物吞噬。

    但对每一位通晓,特别是无望长生的通晓来说,那条道路却是更近一步的希望所在,那为愿者与不愿者指引前路的神明在那条道路的尽头赐下神恩,只要活着登临绝顶,就将得到被司辰拔擢为长生的资格。”

    “所以镜中少女就是这些被司辰拔擢的长生者?”

    “不不不,你怎么会这么想。”莱斯利维诧异地望向伊索,“长生者的欲望怎么可能允许他们只吃一人?那些攀爬利刃阶梯过半,却在终点前死去的通晓若是没有被那些孽物吞噬,就会化为侍奉终末与悲剧之司辰的镜中少女。

    换言之,每一位镜中少女,都曾是通晓,且还是活的时间与见识都比你久的通晓。”

    伊索眯起眼睛,越发觉得那个制造了镜中空间的人不是正常的通晓,至于是不是长生,那不能肯定,毕竟无形学者延寿的手段大多不少,伊索都能借助林地苔藓活到凡人正常的寿终,冬之准则的大概能活的更久。

    只有理解死亡的人才最懂得怎么飞离死亡,道理大体如此。

    “所以,朋友,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把这个家伙给召出来的,按照常理来说,她们应该在漫宿中歌颂终末的司辰,为祂上映世间的一切悲剧。”

    “我问了这里的民俗。”伊索摸索下巴,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大祭也可能只是用来召唤镜中少女的仪式,但都到这一步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从房东身上学会了一个舞蹈,然后就……”

    伊索的声音渐渐低沉,隐约察觉到一些不对。

    他怎么会这么莽撞,即使最后都要自己上手,他也一定会找个替死鬼先试一遍才对。

    “然后怎么了?”

    莱斯利维扶正单片眼镜,那鲜红的镜链闪过微光。

    “我们应该毫无保留才对,不是吗,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