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文001下属旅居1006北原镜湖区镜湖小筑033钓台，坐着一位身形微胖的中年人，他戴着遮阳帽眯着眼睛密切关注着湖面上浮标的情况，一只手扶着插在小板凳上鱼竿槽里的鱼竿，一只手捏着鱼料，全然不顾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黏在了身上。

    靠得近了才能听到他嘟嘟囔囔在念叨着：“还差两条，还差两条，从前不这样啊，今天这是怎么了？老吴一个多月没能赢过我了，今天我这儿怎么就这么不上钩呢，不对劲啊……”嘟囔着的时候眼睛斜着瞥了一眼远处的另外一个钓台，上面也有一个戴着遮阳帽和墨镜的钓鱼人，不过对方精瘦，穿着打扮也更显精神，明明穿的深色长衫，没有一点汗水，也没有一处脏污。正在那儿得意洋洋的，咧着嘴笑呢。

    “老吴！算了，我不钓了，输了！也让你赢一回，别一直说我欺负你。”微胖的钓客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哎，你认输就好，你没反省反省是什么原因吗？”被称为老吴的精瘦钓客接过了话头。

    “能有什么原因？你倒是说说！”微胖的钓客虽然认了输，不过还是不太服气。

    “老齐啊，你多久没用过掌控力了？”老吴嘿嘿一笑，不答反问。

    微胖的钓客自是那老齐了，摸了摸脑袋，答道：“不记得了，很久了吧。”

    “那不就结了，最近一个月一直在下雨，要不就是阴天，今天大太阳，你不控制你的汗水，就这么吧嗒吧嗒往下掉，你说那鱼儿闻到你那臭味可不都跑我这儿来了嘛？”老吴使劲忽悠。

    “哎，你还别说，可能真是这么回事，只不过一直用掌控力过日子，没啥意思。”老齐反而深信不疑，不过也不想改已经习惯了的生活方式。

    “这倒也是，时间长了，总感觉不真实。”老吴也附和了一声。

    “其实还是活得久了，要不咱们合计合计，死了算了？”老齐边说边挑钓上来的鱼，最后留了一条，剩下的都放回了湖里。

    “也不是不行，反正也没啥念想，要不就现在？”老吴翘着二郎腿，手一挥，他的养鱼箱子里的鱼就直接飞起来回到了湖里，一条也没留。

    “那不行，你看我特地留了一条大胖头，打算煮一大锅鱼头汤来着，晚上你也来，我一人吃不完。”老齐甩了甩手里的胖头鱼。

    “行行行，以后再死以后再死，你赶紧回去把鱼头汤炖起来，我晚上拎上两瓶好酒，趁着咱们俩老伴儿不在家，好好喝一顿。”老吴说完直接从小马扎上消失了，应该是回去挑酒去了。

    “老吴的老伴儿也真是，掌控者喝个酒怎么了，反正也喝不坏，还成天管着。还是我老伴儿好，我想喝多少喝多少。”老齐拎着鱼边走边嘟囔。

    回到厨房，老齐扫了一眼客厅，发现齐武回来了。

    “哎，小武？你啥时候回来的？也不吱声？是不是又惹什么事儿了？”老齐眉头一皱。

    “没有没有，我这么大个人还能惹什么事儿？就是想老爸和老妈了，正好顺道经过，不得回来看看吗？老妈没在家？去哪儿玩了？”齐武抱着墨云谄媚地笑着。

    “她和你吴大妈一起出去旅游了，说是想到处去看看然后弄个什么宠物回来养养，省得我和你吴大爷天天钓上来的鱼又给放了，说看着可惜。”老齐就是齐文齐武的父亲——齐新。

    齐武看见齐新手里的大胖头，眉毛一挑：“老爸，今晚做鱼头汤啊？”

    “是啊，没你的份儿，你吴大爷要过来找我喝酒。”

    “这么大一鱼头，起码煮上一大锅汤怎么就没我份呢？”

    “行，分你一小碗，你手里那位你自己负责。”

    “噢，你是担心我这小可爱啊，哈哈，没事，他不吃。”

    墨云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齐新，齐新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没说，白了一眼齐武。

    “你这次回来到底想干什么？”

    “真是顺道回来看看你，那么久没见面了，老爸你就一点也不想我？”

    “你和你哥没一个好东西，还想你们？想到你们就来气！我们这老一辈的优良传统你们是一点没学会，老想着搞什么歪门邪道。”

    “这不是也没怎么样嘛！”

    “啊对对对，现在看起来确实没怎么样，但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行了，爸，我们小范围做实验，可防可控。再说了，我们不做，人家也会做，到时候我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你知道这次我是去哪儿把我这小可爱接回来的吗？”

    “哪儿？”

    “盘古超星系团正义二星域巨树星区，双头巨熊星系的中心，30624黑洞。”

    “那帮混账真的对黑洞动手了？”

    “所以说啊，您不了解这里面的情况，现在2345那边野心家上位，不可不防啊。”

    “唉，算了，以后这样的事情也别跟我讲了，我早就退休了，不该管也不想管了。而且这小东西也算有点意思，比起以前你干的荒唐事总算是有了点边际。”

    “爸，您真的这么想的？”

    “嗯，还有你舰上那位，你怎么不带他来见我？”

    “嘿嘿，这见面不是尴尬嘛，见了面说啥？”

    “也是，这回你是对的，倒是我的心有点乱了，考虑不周全了。”齐新闷头开始处理起了大胖头鱼。

    “爸，我想退下来了。”齐武放下了嬉皮笑脸，认真地说道。

    “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个吧？想退就退吧，时代不同了，我也没啥要交代的。”齐新一边说一边帮胖头鱼去鳞，去腮，去内脏，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非常熟练。

    “可我哥不同意。”

    “他是他，你是你，他帮你帮得不少，忽悠你也忽悠得不少，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别什么都听他的。”齐新连着一半的鱼胸鱼腹剁下了鱼头再一劈二，然后准备葱姜蒜和各种调料，下锅。

    “爸，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不过……最好还是两兄弟把事情商量清楚了，别说风就是雨，身处高位不是说退就退的。”齐新点上火，认真的看着齐武。

    “放心吧，爸，我明白，李振阳这次当议长估计十拿九稳了。”齐武说得也很认真。

    “你哥的主意吧？该不会是你哥卸了议长，你也想撂挑子不干了？”齐新太明白自己两个儿子的脾气了。

    “有这个成分在里面吧，我跟李振阳那小子从小就不对付。”齐武撇着嘴说道。

    “联邦正常运转，没有人可以一手遮天。你跟他不对付你就撂挑子，全像你这样，联邦不就乱了套了？”齐新虽然话里有刺，不过语气还是很柔和的。

    “行吧，看情况吧，主要是最近莫名的有些心烦，感觉有点怪。”齐武皱着眉头说。

    “去沙发上坐下，我给你看看，是不是你脑子出问题了。”

    “不用，怎么可能呢？我也是掌控者，比你还厉害呢，我可什么都看不出来，也许只是在这个位子上太久了，有点腻了。”齐武摇了摇头严词拒绝了。

    “哼，我还以为你脑子里神经元短路了，烧坏掉了。”

    “嘿嘿，怎么可能啊。对了，吴大爷啥时候过来啊，好久没跟他下棋了，手有点痒。”齐武看到齐新的脸放了下来，赶紧打岔。

    “你的师父你自己问，关我屁事，我去洗个澡，你看着点鱼头汤，要是洒了干了，你就把自己的头放进去重新煮一锅，我也不介意今晚喝猪头汤。”齐新说完就上楼回房间里洗澡去了。

    等齐新走远了，齐武才嘟囔了一嘴：“这老头子脾气倒是稍微好了点，嘴巴怎么还是那么损。”

    墨云一看齐新走了，赶紧提问：“之前你爸都不知道你回来了，怎么他一下又知道郭吉在你的舰上？”

    “他看到我回来了，以为我又惹什么麻烦了呗，这不得用掌控力好好看看周围的环境，他老人家小心谨慎的很。”齐武捏了捏墨云的耳朵。

    “而且气场也好强，就看了我一眼，我在他面前连话都说不出来。”墨云甩了甩耳朵。

    “以前我和你一样，尤其是他还在工作的时候，掌控力全开，那气场，比我哥夸张多了。”

    “可以想象的出来，你这么一说我也好久没见老上级了。”

    “等我喝完鱼头汤，咱们就出发，郭吉也要醒过来了。”

    “好，郭吉也挺有意思的，老上级确实很看重他。”

    “当然，万里挑一，你也是万里挑一，可就我稀罕你。”

    “老上级对我还是不错的……”

    “那是，我在这儿，他敢对你不好吗？要不是怕你在我身边引起别人的注意和怀疑，我压根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

    “行了，知道大哥对我好，能少摸摸我就更好了。”

    “嘿嘿，是不是看上谁家姑娘了？”齐武坏笑着调侃墨云。

    “没有，就是简单的同性相斥，你喜欢一直被你哥摸来摸去吗？”

    “……你个小不点，刚出世的时候要不是我一口一口喂你，你早就和其他试验品一样消失在虚无中了。那时候你要这么说，我直接一把捏死你。”

    “行了行了，就到这儿吧，门外有人来了你没感觉吗？赶紧去开门，对你吴大爷有点礼貌好不好？”墨云说着从齐武身上跳了下去，跑到角落里猫了起来。

    “你个小东西给我等着。”齐武回头放了一句狠话，然后赶紧去开门了，吴大爷确实是齐武很尊敬的人。

    门打开，老吴看见齐武，又惊又喜，开口问道：“小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齐武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如同其他掌控者一样，岁月没有对他产生哪怕一丝影响。只是吴大爷一直以来都是以老人的状态示人，脸上更是沟壑纵横，不过腰背挺拔，一头鹤发整齐干净，两眼炯炯有神，笑起来可以看到一口整齐的大白牙，牙口不错，看来这么久没见，吴大爷日子过得挺好……本来也没有过得不好的理由。

    齐武欣喜地喊上了一声：“师父好，我刚回来，跟我爸聊了一会儿，本来想去找您来着，您倒先过来了。”

    “你要回来就应该先说一声嘛，我和你爸可以多准备一点好吃的。”老吴跟着齐武走进了齐家。

    “嗯，不错，已经可以闻到鱼汤的香味了，小武咱们就着这个鱼汤味儿，杀上两盘？”老吴径直走向了书房。

    “好嘞。”齐武跟着走进了书房。

    老吴熟练地翻出了围棋，摆上，接着和齐武落座。

    齐武和老吴下棋的速度跟他们刚才说话聊天根本不在一个时间计量单位上，墨云远远地看着差点跟不上。

    齐武执黑先行，第一盘从中心杀向四方，第二盘从四方杀回中心，第三盘死盯一角，可惜没赢一盘。

    三盘下来，老吴伸手敲了一下齐武：“心不在焉，没意思，不下了。”

    “抱歉，老师。”齐武低着头说了一声。

    “行了，几盘棋下来看你的棋路大概能猜到你在盘算什么事情，我的建议是不要妄动，持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行了，看看鱼头汤去吧，记得放点老豆腐下锅。”老吴朝着齐武挥了挥手，看着齐武走了出去，自己定定心心地复盘刚才的棋局。

    老吴是齐武的老师，不单单是棋艺老师，更是人生导师，老吴刚才说的意思很明白了，齐武虽然有脾气有个性，但是在人生重大选择上，还是很尊重老吴的建议。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打开保险柜，取了一大块豆腐，稍微切了一下，放进了锅里，虽然聊了挺多事，棋也下了三盘，可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一大锅鱼头汤也才刚煮开，不用加水。

    齐新洗完澡下来，看见齐武刚把豆腐放进去，老吴在摆弄棋子，墨云跟个玩偶一样趴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突然想到有个问题：“老吴，你不是说拿酒来的吗？”

    “拿个屁，不知道被我老伴儿藏哪儿去了。”老吴被老齐一问，手里的棋子都没拿住，掉了下去，没好气地回了句。

    “嗨，算了，喝我的吧。小武，去酒窖拎一坛黄酒上来。放一点在鱼汤里，我感觉这鱼味儿有点重，剩下的温一温，等下我和你吴大爷小咪两口。”齐新打开炖鱼汤的锅盖，闻了一下说道。

    “好嘞。”齐武答应了一声就去办了。

    老吴听了没劲，叹了口气：“老齐啊，你给我喝个黄酒还有什么意思？家里没有白酒了吗？”

    “嘿，我为你着想好不好，我酒窖里有多少酒你老伴儿比我都清楚，她回来了到我这查酒窖，一查下来就少了点黄酒，我随便说一句烧菜了不就对付过去了吗？其他酒少了，我怎么说？我自己喝的？她能相信你没碰吗？”齐新拍了拍圆润的肚子。

    “行行行，就这样吧。”老吴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齐武看着两位长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知道自己有点多余，把齐新交代的事儿做完了之后，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回到了光明舰上，墨云问道：“怎么没喝鱼汤就走了？”

    “咱们在那，两个老头话都不想讲，你看不出来啊？”

    “是吗？我还觉得他们聊得挺开心的呢？”

    “你在这方面一点不敏感，是我没教好你啊。其实他们想说点什么，我都猜得到，他们还怕我听了有什么想法，只能说是他们放不下自己的长辈心理，真要算起来他们也没大我多少。”

    “那他们想聊什么呢？”

    “聊一些陈年旧事，感叹感叹命运的选择，然后他们自己作为大家长没怎么考虑子女的想法之类的。”

    “你吴大爷的子女呢？你和吴大爷关系那么好，没道理和他子女不来往啊？”

    “都死了。”

    “哦，难怪吴大爷显得没有你爸那么自在。”

    “你‘自在’这个词啊用得很好，就是这样。”

    “哎，傻小子醒了，我去看看他。”

    齐武点了点头，墨云去了医疗舱。

    郭吉刚恢复知觉，还是迷迷糊糊的，只得到有人在喊他。

    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待在医疗舱里，各种导管从齐天大圣打开的小口子里伸进来连接在自己身体各个部位，医疗舱里面营养液已经排干了，想要起身走出去，手脚都不怎么听使唤。

    “清醒了没，小郭吉？”墨云的声音传过来，不是脑电波，很清晰地能分辨是声音，郭吉确认自己的听力恢复得挺快，顺着声音看过去墨云就坐在医疗舱前边。

    “我这是在哪里？”郭吉声带还没完全恢复，“咿哈啊呀”了一阵子说不出像样的话来，只能用脑电波尝试询问墨云。

    “还说不了话吗？”

    “嗯，感觉好像声带忘了怎么说话，是不是已经过去了很久？”

    “也不是很久，不过对你来说应该算是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了，毕竟差点齐天大圣也保不住你了。”

    “是吗……那就是说我昏迷了超过一千个小时了，塔星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差不多一直和你在一起，所以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你的任务算是一个阶段结束了。”

    “咱们现在这是在宇宙舰上吧，往哪里去？”

    “甲文001。”

    “要去和上级见面了啊……”

    “怎么了傻小子，你不是期待很久了吗？”

    “觉得好像有点太容易了，心里有点虚，毕竟我感觉我的任务完成得并不好，就这样见面的话，我一点底气都没有，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要有那么多的包袱，该说什么说什么，上级是十分通情达理的。”

    “既然你这么说，要不你把你知道的，先给我交个底，我也好有个分寸。”

    “可以，反正快要到了，你问吧。”

    “我从哪里来？”

    “这一点我可能说不清楚，根据我的经验分析，你的身体和我的身体一样，不是由遗传因子通过胚胎培育细胞不断分裂成长出来的，是模拟已知存在直接成型的。”

    “什么意思？你我的身体是凭空制造出来的？”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这个问题到此为止，再说下去就要涉及到伦理法律等等一系列的规则和制度。况且对你来说毫无意义，毕竟你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把这个过程重复一遍。”

    “那我的记忆怎么会植入到这具身体里面呢？”

    “好问题，可惜我也不知道。”

    “如果这个你不知道的话，那么其他的，你也给不出答案了。”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过，我了解得不多，只是发现了你和我身体的构成方式一样。”

    “你掌控者的身体是直接成型的吗？我感觉我的身体和你的身体差距非常大啊，都不是一个层次的，构成方式又怎么会是一样的呢？”

    “事实就是这样的，因为是直接成型的身体，遗传基因是人为编辑的，而且有一部分你我相似度非常高，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只要不把我和你的遗传基因放在一起看，外人也发现不了。换句话说，只要你学会应用掌控力，也能成为掌控者。”

    “这……你当初怎么掌握掌控力的？有什么窍门吗？”

    “我一开始就会。”

    “……呵呵，看来我们其实不是诞生在同一个目标下的，那我这具身体的寿命在不成为掌控者的情况下能有多长？”

    “两世纪左右，不过在你的细胞活性消耗率达到60%左右的时候，可以去重新激活，恢复到接近100%，这样的操作可以稳定的有两次，也就是可以稳稳的将你的寿命翻倍。第三次开始，结果将不可预料，也可能还能恢复细胞的活性，继续延长你的寿命，也可能直接导致细胞彻底失去活性，这时候你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死亡。”

    “比印象中好像长了不少。”

    “顺带一提，激活一次细胞活性可不便宜。”

    “多少钱？”

    “大概我上次吃的那种龙虾，可以买五千只。”

    郭吉稍微心算了一下，脱口而出：“那不是要三百多亿？！”

    “是啊，按你这个赚钱速度，没机会了。”

    “这么贵给谁用的？”

    “有些种族本来寿命就长，可以活很久，当然他们赚钱的时间也长啊，这个价格对他们来说，不贵。”

    “哦，也是，像乔伊带着拉雅，有宇宙舰的时候几千个小时赚了一千多万，我估计他们也没怎么像样地赚钱，毕竟他们一开始都不擅长在社会上打拼。而且乔伊的种族似乎寿命就挺长的，他好像一觉就睡了近十个世纪，如果他正儿八经地赚钱，似乎赚到三百亿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这意思。”

    “可这样对我这样寿命不是很长的种族来说，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贵，激活细胞活性的操作者是专精细胞生物学的掌控者。”

    “……明白了，他们本来也不看重这点钱，所以这个价格不光不贵，反而便宜得很。”

    “所以你我的身世，必须保密，绝不可告诉别人。”

    “明白了，激活一下细胞活性都能到一个这么贵的价格，还涉及到掌控者，咱们凭空产生的身体，恐怕背后就是各种大集团斗法了，真麻烦。”

    “麻烦就对了，没有麻烦，你的存在还有意义和价值吗？”

    “我只想安稳过我自己的小日子……”

    “那你应该当初选择不接任务，放弃甲文001的身份，你就可以随心所欲走自己的路了。”

    “那样选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甚至……永远走不出拉勒库尔。”

    联邦西宙域中心甲文001所属甲文001——地球，齐武的光明号通过了防御系统的识别，在齐文的办公楼顶上降落了。

    墨云看着还赖在医疗舱不想动的郭吉：“别装死了，赶紧起来了，到了。”

    “你怎么知道我能起来了？”郭吉晃晃悠悠地从医疗舱爬了起来，声带也恢复了不少，可以说话了，不过比较沙哑，音调也有点怪。

    “你能醒就说明治疗得差不多了。”

    郭吉点了点头，准备做一些热身运动，适应适应许久没动弹的身体。

    “哎哟不对，我得先上厕所！”郭吉一想自己个把月没排泄，浑身都不自在了。

    “没事儿，你又没吃什么东西，就算肠梗阻了，割掉就完事儿了。”

    “……懒得理你，我方我的便。”

    “嘁，齐天大圣早就把你方出来的便又喂回给你了。”

    “那些小便都是经过处理的，你少恶心我，再说了能活着就不错了，我可没那么多毛病。”

    “嘿嘿……”

    郭吉上完厕所后，活动了一下，墨云等郭吉活动得差不多了，就领着他下了光明号。

    齐武没有跟郭吉照面，不过他也没有立即离开，似乎在光明号上等着什么。

    齐文所在的办公楼是一座很大的八层八角楼，楼层不多，不过每个楼层挑高都超过了八米，气势恢宏。墨云带着郭吉从楼顶坐电梯下去，八米高八米宽的电梯把郭吉吓了一跳，不过瞬间想到可能有体型比较大的工作人员，需要这个挑高，只是自己在这样的大空间待的时间还是太少，没有适应这样的大空间。

    电梯门打开，郭吉一眼就看到了半躺在椅子上的齐文，齐文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各种视频投影，主要是各种灾难以及因为灾难出现的各种混乱。

    郭吉一下被眼前几个已经出现人道主义危机的视频吸引住了眼球，齐文见状也没有打扰他。

    墨云自己滴溜溜地跑到一边的点餐台点东西吃去了。

    等郭吉回过神来，齐文开口道：“感觉怎么样？”

    郭吉脑海里还在回荡着刚才看到的画面，被海啸吞噬的村庄、村民，被地震震倒的楼房、被倒塌的楼房压在地下的居民，风暴席卷、海啸冲击、洪水泛滥、水源枯竭、土地荒漠化、大沙尘暴……听到齐文的问题后，皱着眉头回了句：“你就天天看这些？”

    “总要有人看嘛。”齐文的回答很平静。

    郭吉这时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自己眼前的上级，蓬松却有点乱糟糟的头发，浓眉大眼，鼻子也不是很挺，嘴巴、腮帮子上还有乱糟糟的胡茬，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外显的穿着也不过是一身长衫，没有华丽的装饰，就长相来说，丢在大街上没有任何闪光的点，非常地普通。如果郭吉同时看到了齐文齐武，恐怕不会觉得齐文齐武是亲兄弟。

    “这些看久了人会抑郁的吧？”郭吉面对这个相貌平平的上级，不由得关心了起来。

    “一开始可能吧，不过我现在应该不会了，我在这儿已经很久很久了，没有太多感觉，毕竟，我也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