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浒当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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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乌龙(下)

    顺子粗中有细,一见张安两人便觉得必有蹊跷。

    他跟官府打过交道,见过公人的做派。

    武松的一言一行,眼神表情都让他笃定对方必是官府中人。

    两人中又隐隐以张安为首,所以顺子笃定,张安必定是某位眼高手低的衙内,带着保镖来刺探情报。

    否则如何解释两人对保安团表现出的浓厚兴趣?

    他一边堵住门,一遍死死盯着张安武松二人,朝门外喊道:“石头,去喊人!”

    石头撂下手里的陶盆,拍拍手,一溜烟跑了。

    武松窃笑不已,满脸揶揄。

    他指着张安道:“好汉难道不认识他是谁?”

    顺子端着肩膀岔着腿,冷笑道:“我管他是谁?”

    淡淡的扫了一眼,顺子继续道:“便是青州知府老儿亲临,也休想在我保安团的地盘上造次。”

    眼看顺子油盐不进,武松沉声道:“你这汉子怎地如此不知好歹?见了你家大王还不来拜?”

    “就凭他?”顺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捧腹大笑。

    见顺子对张安不敬,武松大怒。

    “二郎且住手!”张安拦下武松,对着顺子道:“我就是张安!”

    “你这小白脸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冒充我家大王,真是不知死活。”顺子嗤笑一声,继续道:“撞到我手里,算你们倒霉。”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七八个拿着农具火把的汉子鱼贯而入,径直进了院子。

    领头那人问道:“顺子兄弟,官府的细作在哪?”

    顺子朝房间里使了个眼色,又把右手背到身后,伸出两根手指摇了摇,慢慢退出来。

    领头的会意,一通手势之后,手下的汉子配合默契,悄悄摸上去将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

    部署完成以后,领头的不急着进门,而是站在门口喊话:“里边的二位,不要负隅顽抗,赶紧出来投降。”

    不一会,房间里传来爽朗的笑声。

    “咱们要是不投降呢?”

    领头的身边有一人气哄哄的说道:“不投降咱们就一把火烧了房子,来个红焖活王八。”

    武松咂嘴道:“长见识了,怪不得保安团不拿一米一粮,原来是奔着烧屋抢田来的!”

    “这......”扬言烧房子的哑口无言,吓出一身冷汗,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嘴快,竟失言犯了保安团的忌讳。

    他战战兢兢的瞄了一眼队长的脸色,心中惶恐不安。

    队长心里也恼怒,狠狠瞪回去,对着房间喊话道:“霍兄弟失言,自有军纪处罚。不过你质疑咱们保安团的声誉,我却要跟你好好分说。”

    顿住一下,队长计上心头,下了最后通牒。

    “十息过后再不出来投降,咱们就要用烟熏了。”

    烟熏和火烧,都要用火,显然前一个法子高明不少,也不会损害百姓财物。

    “十......”

    “九......”

    “八......”

    这边查数,那边民兵们抱了蒿草过来。

    没晒干的蒿草,熏蚊子有奇效,熏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武松吃瘪,无奈的看了张安一眼,耸肩道:“三哥,请!”

    “四......”

    “人出来了!”

    民兵们如临大敌,抄起农具将两人团团围住。

    武松见状,连忙将张安护在身后。

    如果三哥被眼前这些人伤到分毫,那可彻彻底底成了笑话。

    “诸位好汉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

    “呸,跟你们这些官府的狗腿子有什么好说的。”说着,几个民兵掏出绳子一拥而上,就要将二人捆了。

    武松伸手一拉,再一拧,民兵们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绳子脱手而飞。

    “嘿,还不老实,非逼得咱们动家伙?”这人往自己手心吐了口唾沫,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慢着!”队长抬手制止,目光越过武松,落在张安身上。

    “队长?”这人扭头,却发现队长的脸色变得极为精彩,又惊又喜,像个大染缸。

    张安往前迈了一步,民兵们齐齐变色,下意识看向队长,等着指示。

    可队长就橡根木头桩子一样傻愣愣的杵在原地,然后慢慢的把头低下去了。

    满场哗然,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队长盯着自己的脚面,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

    直到肩膀上落下一只手,还轻轻拍了拍。

    “处理的很好!”

    是这声音,没错!

    刚才这位还夸他了,说他处理得很好。

    队长只觉得头重脚轻,晕晕乎乎,仿佛身处云端那么不真实,激动之下,竟喜极而泣。

    “您老人家抬爱,小的不敢居功!”

    大伙更蒙了!

    队长竟用了尊称,喊这年轻人为“老人家”!

    恐怕就是赵官家亲临,也不至于让队长如此恭敬吧?

    队长嘴里的“老人家”又开口了,不急不缓,中正平和,让人如沐春风。

    “我没记错的话,你姓徐!”

    队长红了眼眶,点头道:“你老人家记性真好,小的徐世全,您老人家到将军岭派米分田的时候,小的给您磕过头。”

    他这么一说,原本模糊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张安笑道:“是啊,当初属你最实诚,拦都拦不住,还把头磕出血了,吓了我一跳!”

    徐世全揉了揉额头,憨笑道:“没错,正是小的。您老人家不仅活了小的全家,还救了丽姐儿,小的便是把头磕碎了,也是应当的。”

    提起往事,张安也是无限感慨,询问道:“丽姐儿现在如何了?”

    提起丽姐儿,徐世全老脸一红,露出忸怩相,摸着鼻尖闷声道:“托您老人家的福,小的跟丽姐儿的亲事已经定下了。”

    张安由衷的祝贺道:“那可恭喜了,到时候一定要讨一杯喜酒吃,你可得记得通知我。”

    徐世全目光大盛,兴奋道:“您老人家能去,是小的跟丽姐儿的荣幸。”

    二人越聊越兴奋,队长更是手舞足蹈,大伙却还一头雾水呢,终于忍不住硬着头皮打断:“队长......”

    徐世全后知后觉,赶紧招呼手下,道:“快把家伙放下,都来拜见大王。”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不决。

    “大王不是应该在山上吗?”

    徐世全也是一愣,他忽然想起自上月开始保安团内部的军纪整治行动和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

    难道大王遭叛徒暗算竟是真的?

    再仔细一看,果然瞧出端倪,大王的站姿很不自然,肩膀分明是带着伤呢。

    想到这,已经稳稳落在肚子里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