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犬英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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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三字经

    孤独伽罗见杨坚这般羞涩,心中却是窃喜,道:“杨家哥哥,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杨坚憋了憋,道:“伽罗小妹,我这是要去找我父亲。”他的父亲杨忠此刻正在前线与南朝军作战。

    孤独伽罗娇声笑道:“那正好,我也好久没有拜见伯父了,咱们一起上路吧!”

    杨坚道:“那里是军营,你一个女孩子家,那怎么好?”

    孤独伽罗上前一步抱住杨坚的手臂道:“那有什么不好,你爹爹是大将军,我到了军营,那些兵丁还能吃了我不成!”

    杨坚看了一眼王守辰,便用一只手拨开了孤独伽罗的手臂,又道:“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家,名声清誉总要顾忌的!”

    孤独伽罗看出,杨坚这是在外人面前不好意思,于是猛地斜看了王守辰一眼。王守辰被这一眼瞧得浑身汗毛倒竖,心中猛然一惊,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思绪一瞬间就飙升在九重天外,想通了前因后果,心道:“这绝色女孩儿当真了得,有些,有点——虎!我还是早早退去,别让她记恨了我!”于是道:“大哥,咱们有缘再见,弟弟我急着有一些事情要去做,便不陪大哥了!”说完不等杨坚挽留,就要径行离去。

    杨坚想叫住王守辰再说两句客套话,却被孤独伽罗一把打住,王守辰便就此离去,走出十数丈之后,转头回望,直接爱你孤独伽罗已经和杨坚腻歪到了一起,他摇了摇头,低声笑道:“有这女孩在,我这大哥有的受了!”说完,不知为何心情愉悦了起来,哼起了小曲:“狗儿摇,狗儿摇,摇到外婆桥……”一路向着武馆而去。

    回到府邸,王守辰回味着杨坚的那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深切认同这话,也正是用于他眼前的困境,要么等死,要么一搏。他不再犹豫迷茫,下定了决心奋力一搏,要与那俩老儿周旋到底。王守辰细细想了一下,对方两人武功极高,站在自己这边有战力的也只有自己师父罗谭和吴立正老先生而已,师父尚且不是那萧远规的对手,而萧远规看见这俩老儿便吓的逃命了去,师父有怎么能打得过这俩老儿,这是再不明白的事情了。他实在没有主意,便找到了老爷子。

    老爷子残疾躺在床上,王守辰将他扶了起来。老爷子见他双眼通红,委屈十分,便问:“好孙儿,好孙儿,莫要哭,有爷爷在!”罗谭早将王守辰的情况告诉了老爷子,他知自己孙儿深受重伤,活不了几年,还以为是孙儿悲命,便出言安慰,只是他其实对孙儿的病情也十分揪心,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最好。

    王守辰却趴在他的床前,摇头道:“不是的!”老爷子有些疑惑。

    王守辰便是记事起,便被老爷子捡去,那时他啥也不懂,但本能让他知道这爷爷是他的亲人,事事都遵从老爷子的吩咐,只是后来他渐渐大了,多了不少自己的主意,老爷子又拿他没有办法,便开始放任他自在。此时,他没了主意,能给他安全感,真心为他考虑的就只有老爷子了。

    他道:“爷爷,孙儿,实在没了办法,要给你说件事,你一定要给我想想办法啊!”

    老爷子心道:“守辰这娃儿我一手带大,虽没有血缘,但已经胜过血缘,这孩子打小心地善良,却又聪明伶俐,又很要强,并未让我操什么心,若不是天大的事,也绝不至于这样!”他郑重且激动地说道:“好孙儿,给爷爷说说,爷爷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王辰便将自己所知,那罗毕二人如何是十足的恶人,那宝物叫做什么龙眼,有何功效,现在何处,为何不能让那俩老儿得到,统统一口气告诉了老爷子。

    老爷子一边听着哭诉,一边若有所思。那俩老儿武功不是高,而是极高,实在江湖武林中的佼佼者。便是他在残废之前,身有绝世武功,也未必能敌得过。不过并不是没有胜算,若是好好谋划一番,也并非不能将二人击杀。他目露精光,这让王守辰一刹那里对老爷子感到了陌生。至于那龙眼,这种神奇的宝贝若是真的存在,岂不正好救了孙儿姓名,至于能不能取来,有什么后果,他实则一点都不在乎。一头身残的猛虎似乎从沉睡中苏醒,下一刻就要大开杀戒。

    王守辰见老爷子有点儿魔怔,便喊道:“爷爷?!”

    老爷子这回过神来,恨恨道:“好孙儿,不用慌,爷爷我自有办法弄死这俩老儿!”

    王守辰听了爷爷说的这样肯定、霸气,十分疑惑不解,他能有何办法?

    老爷子会意,笑道:“你可将这事给你师父说过。”

    王守辰道:“我没,我怕师父他一冲动……”他没有说下去,但老爷子已经明白了。

    老爷子道:“你现在便找你师父说去!”

    王守辰道:“可是……”

    老爷子打断道:“你师父武功虽然不高,可是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绝不会想你想象的那样,去给那俩老儿送死,他也绝非软柿子,会随便被人拿捏,你是他徒儿,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王守辰撅了撅嘴,不乐意了。心道:“你说我师父武功低,好像给爷爷你武功很厉害似的,你这样说,可是,要是万一呢,大家都要死的啊!”

    他是老爷子一手带大,老爷子一眼把他看穿道:“孙儿,你真的很聪慧,也很有担当和勇气,小小年纪便是如此,将来必然能成就一番事业,爷爷对你有信心,可是啊,你还仍就只是个孩子,有时候别太要强,听大人的话,这事情你爷爷我啊,看得清楚,你不用怕,更不要担心,要知道有爷爷呢!”

    王守辰仍有些犹豫,不过,既然打算收拾那俩老儿,早晚一战都是不可避免的,他骨子里的狠劲发作,既然没得选,那莽就对了,既然早死玩死都是死,死的英勇点有什么不好。他点了点头,老爷子则道:“武学高手能做到耳听八方,你要小心别被俩老贼发觉了!”王守辰闻言有定了点头。

    王守辰擦干净泪水,出了厢房,便直奔自己师父的住所。他刚来到门前,便见罗府仅有的俩丫鬟,在那里垂头丧气直摇头。一问才知,原来是师父他老人家又惹师娘这祖宗家不高兴了,正在里面跪着呢!

    其中一丫鬟道:“我们夫人端庄贤惠,温柔大方,不知姥爷脑门是不是被驴踢了,还是进水了全成了浆糊,竟然又出去偷情!”小丫鬟把那“又”字咬得很重,说的也情真意切,说道最后更是直气的牙痒痒。

    王守辰听到这个“又”字直接一怔!心中“我草!”二字差点说出口。只听那叫小翠的丫鬟恳切的叮嘱道:“王小郎君,以后只管学咱们罗老爷武功,切莫学老爷沾花惹草!”说着,还白瞪了王守辰一眼,似是再说,要是敢沾花惹草,定不饶你!

    王守辰嗯了一声应道,心中却叹道:“我招谁惹谁了,也要跟着师父一起给人吃白眼,师父这人也真是的,怎么老是惹师娘不高兴!”

    他哪里知道,这俩丫鬟乃是师娘从娘家带过来的,是师娘在罗府的眼线。当年柳如燕和罗谭私奔,气的柳如燕的爹柳大官人差点吐血。柳大官人前面几日还和老友谈论女儿的婚事,一不注意女儿就跟人私奔了,还尼玛是在宗门里,这先秦门就这么不安全的吗,男子可以随便进入?想着赶紧派人将女儿抓回来,在封锁消息,总有扭转情势的办法,偏生又传来的消息说,是带孕私奔。好家伙,柳大官人血压直接升了三尺,一下子就迷茫了,这如何给老友交代,可怜老友家的傻儿子,还在痴痴盼着美娇娘。

    没办法,柳大官人只能大张旗鼓的告诉所有人,俺女儿跟人私奔了,老不孝顺了,我要和我闺女划清界限,断绝父女关系!不但如此,老友你听好了哈,我还要去找那拐走俺闺女的野小子的麻烦。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舅哥,二舅哥,三小舅子,和数十名柳家家丁,一同去了雍州,上了罗家镖武堂,上去就是一顿揍别人?不,不,不!是充当沙包去挨打!武堂的武师门人们好好的练习了一下拳脚,将他们一个个打的鼻青脸肿,倒不是这从大到三的舅哥舅子大不过,而是故意的。要的就是让人以为是恶斗,回去好给那老友看。实际上挨完打便到后院去吃喜宴了,这俩丫鬟便是这一次带过来的。所以这也是后来罗谭遣散门人,却要将这俩丫鬟能留下的原因。

    这一言难尽的门道,王守辰饶是在聪明也一时猜不到,只觉得自己倒霉,还有就是在脑袋里深深印下了这么一个道理,背着老婆去偷人,会被所有人唾骂,甚至会被株连九族,徒弟也不放过。

    王守辰和俩丫鬟打趣了几句,便要去拜见师父。他慢步走着,来到小院的门帘,往里一瞧,立马就原地倒退了回来。他所瞧不多,偏生看见师父和天祥弟弟两个人都跪在院中,而师娘和小凉秋则在一旁的座椅上喝着大茶。

    王守辰一懵:“这是什么情况?我要是刚刚进去了,保不齐会是和师父、天祥弟弟一样跪在那里吧?”他站在院外门扉口的院墙边,大舒一口长气,寻思:“我要给师父说的是要命的大事,必须要单独悄悄告诉师父,这种情形让我怎么能张开口?罢了罢了,反正也只是提醒师傅早做防备,倒也不急这一时三刻的。”于是,他为师父默哀后,转身离去,决定先吃饱中午饭,在来也不迟。

    待到吃饱喝足再来,已经是三个时辰之后,王守辰长了个心眼,来到院门口先向里面望去,只是瞧了一眼,王守辰大有果然不出所料的神色,他的师父还跪在哪里,只是师娘已经不再。王守辰苦笑着摇摇头,心道:“师父啊师父,你要振作啊,怎能让一个女人骑到自己头上,虽说那女人是我师娘……”想到这,王守辰不禁满头黑线。这罗谭是练家子,长时间跪着倒也无所谓,可王守辰要和他说要命的事,事虽不急一时三刻,但心急啊!王守辰思忖好半晌,只得暗自摇头叹道:“师父都跪了半天了,我现在过去把他叫起来,岂不是害了他,让他功亏一篑,唉,罢了罢了,我晚上吃过晚饭再来便是,从早上起便和小妹分开了,小妹肯定想我了,我先去看看小妹吧!”

    王守辰来到小妹的房间外,却听得小妹清脆的朗读声:“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

    王守辰刚想敲门而入,便听到另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也颇为动听,却有些幽怨,是他的师娘:“这两句话的意思便是,从一到十,从十到百,从百才能到千,从千才能到万,这一到十便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这从十百到百,到千,在到万,便多了去了。三才者,天地人,意思则是,所谓三才只得是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则是所谓三光,乃是日月星!天便是头顶的天,地便是脚下的地,人便是指咱们小凉秋了。而在这天上,能发出光的,便是太阳,月亮,和星星了。”说完,屋内发出摩挲的声音,王守辰在外面听着,疑是师娘猛吸了一顿小凉秋,随后一阵长舒气,看样子很是满足。王守辰心道,原来师娘在教小妹读三字经啊。

    小凉秋“嗯”一声,若有所思。继续读到:“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师娘道:“这三纲乃是任何人都应该遵守的规矩,君王与臣子的言行要合乎义理,父母子女之间相亲相爱,夫妻之间和顺相处。这话自是不错,但常被曲解为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暂且不说这‘君为臣纲,父为子纲’有没有道理,这夫为妻纲简直就是放屁,全都是那些文人墨客的骚人搞的鬼,咱们江湖儿女,打小习武,倒也不必遵从,咱们只切合一点,谁拳头硬,谁说的算,谁才是纲!我师门中兴师祖曾有言曰:‘世间男儿皆是薄幸郎,狗尚且不乏忠义,但他们连狗都不如!’师娘我以前还不明白,现在真是深有体会,师祖老人家说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