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插秧开始证道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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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红姑娘与紫姑娘

    在离着杜鹃谷几百里处的一处入云山峰,连绵不绝的宫殿楼舍里灯火彻夜不休,里面人影往来奔走,正在为明日的祭天仪式查漏补缺,做着最后的准备。

    其中一间小殿外,高志行正在躬身低声向殿中人禀报:

    “公子,属下这两日尽心打探,那张淮生确已在杜鹃谷呆了整整两日没有出谷了。”

    殿内一片寂静,仿佛空无一人,但高志行身躯越来越弯,头渐渐都要垂至地面。

    过了良久,终于有一个男声传出,声音温暖和煦:“你且下去吧。”

    高志行如蒙大赦,躬着身子沿着步廊倒退着离开了。

    殿内,金碧辉映,富丽堂皇。殿中最为醒目的那张宽大的金丝楠木嵌宝榻上,一个赤裸男子正在起身,他嘴角带笑,轻声念道:“江宁雪,张淮生,呵...”

    身后,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身上满是欢愉后的潮红,姣好的面庞上挂着满足的笑容,气息却渐不可闻。

    男子拍了拍手,候在两侧的四名青衣侍女当即款款上前,两人替男子挽髻着袍、整袖踏履、戴冠束腰;一人将榻上女子轻飘飘地提起,另一人收拾好殿中狼藉,一齐转至殿后消失。

    ......

    惊蛰日,龙垂首。

    一大清早,张淮生从睡梦中醒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啊~哈~睡得好舒...不对,睡得好累啊,好像做了一晚上的梦!”

    他仔细感受了下,体内气血奔涌如故,双臂小循环也无异样,唯独脑袋昏沉,仿佛通宵了一夜。

    这让他颇感惊奇,这两日吃好睡好,怎会如此?难道是《玄灵炼魄功》出了岔子?

    但他来不及多想,江宁雪已是绾好混元髻、头戴莲花冠,身着玄色八卦袍,足踏青色幽云履,莲步轻移,沿着楼梯飘然而下。

    江宁雪身材高挑玲珑,五官深邃立体,颇具异域风情,却与这一身打扮相得益彰。

    张淮生看着江宁雪步履轻盈间,绣鞋微露,纤足轻踏,不由纳闷,“雪儿比我还高些,这脚看起来却不过38码,但又显和谐,真不知是咋长的。”

    江宁雪被看得有些羞涩,连忙开口:“生哥儿的执事服昨日刚到,今日便换上吧,祭天仪式还是庄重些好。”

    张淮生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短打麻衣,前日雪儿说要把她的道袍给自己换上,他已是拒绝了,今日要去祭天,却不好再穿了。

    自己虽不甚在意,但外人难免评头论足,没来由得坏了雪儿的心情。

    张淮生点头应下,等红姑娘将昨日晚间宗务殿送到的执事服送来,他点头致谢后,便转至屏风背面换上了制服。

    等他换好走到镜前一看,镜中一个短发少年,小麦色的脸庞上挂着灿烂笑容,身穿一身深蓝色锦缎绣穗长袍,足踏黑色云纹短靴,白皙的双手正拿着一条腰带随意系好,颇显随性不羁。

    江宁雪走上前来替他提领整袖,又紧了紧腰带,立刻变得沉稳了不少,满意地点点头:“走吧,生哥儿,快点吃些早食,我们就得去河谷里了。等晚间回来,伯父伯母便也到了。”

    闻言,张淮生精神微振。

    沉迷修炼的他本不愿意耽误一日修行,尤其是《道德会元经》只差一遍就可功成圆满了。但今日祭天,诸位仙师亲临,在谷执事、凡农皆不得缺席。

    因为不好在大典上修练,于是他草草吃了一点早食,就随江宁雪到了院中。

    江宁雪从腰间取下一个青色绣囊,一拉结绳,丝丝缕缕的彩色云气便从中冒出,于空中盘绕纠缠,不一会儿就用红黄绿三色云线,织成了一朵直径丈余的三彩祥云。

    江宁雪绣囊收入腰间,长腿微弯,平地一跃就轻飘飘地落在了足有丈余高的彩云之上。张淮生呆了呆,在原地徒劳地蹦了蹦,还是无奈地喊道:“江宁雪,还有我呢!”

    江宁雪从云上俯瞰,几缕发丝在脸颊两侧欢快舞动,俏脸上满是笑意:“倒是差点把生哥儿忘记了。”

    她随手一指,云朵翻腾,一架云梯从边缘延伸到了地面。张淮生拾阶而上,上了云头,只见得身下彩云红黄绿三色交织流转,但又显得泾渭分明。

    他走了几步到了江宁雪身旁,脚下触感软软绵绵,如在云端,不对,这好像就是云端来着!

    江宁雪正盘膝而坐于云朵正中,周身法力涌动,臀下幽蓝光泽正一圈圈晕染开来,依次点亮了绿红黄三个光圈。

    她抬眼看到张淮生于圈外顿步不前,赶紧招呼道:“雪儿正在启动彩云兜的禁制,生哥儿进来无妨的。”

    张淮生于是走到江宁雪身边的红圈坐下,此时彩云微颤,他只感到一股超重感袭来,高度便迅速爬升,然后渐渐减速,稳定了高度后便向北边河谷飞去。

    江宁雪一边操控着云朵生出金色光罩,阻拦住外层狂风,继续加速,一边介绍道:“这是雪儿练气后师傅送我的三色彩云兜,用一朵幽林翠云、一朵赤炎焚云、一朵岩浮霭云炼成,刻有青莲生息阵、炽木飞炎阵、焰土金光阵,是一件难得的三品法器。”

    这几日江宁雪也给他普及了不少修行知识,修士所使的器物分为凡器、法器、法宝之属。

    其中凡器内里并无法禁,无法承载法力,全靠本身质地,胎息修士多用凡器;

    法器之中需要依次刻录七十二地煞法禁,便可如人体经络般承载法力运行,还能形成法阵,修士输入法力便可动用威能;其中每八道法禁可承载一道法阵,故定为一品。

    至于法宝,法器九品圆满时,可将七十二道地煞法禁炼为一体,蜕变为一道天罡法禁,可以如人体一般自主吐纳天地灵气,无须修士操控也可发挥威能。

    张淮生看得眼馋,却也有点纳闷:“雪儿你这彩云兜比之段清泉的镜子如何?我怎感觉速度倒也相差不多。”

    江宁雪就像一个正在和小伙伴炫耀玩具,却被突然告知她的玩具没别人的好玩的小朋友,小嘴微瘪,有气无力地解释道:

    “修了祭魄诀之后,魄轮与法器合为一体,随意一动便有百钧之力,足可比得上练气三重的法力了。雪儿的彩云兜自然强于段清泉的镜子,但我没修祭魄诀,魄力无法离体,只能用练气一重的法力驾云,速度也就大差不差了。”

    张淮生了然,笑着道:“段清泉的镜子虽快,却远远比不得雪儿的彩云兜舒适。”

    江宁雪得意地“哼”了一声:“那可不!彩云兜的焰土金光阵最是牢固不过,同阶修士若无特殊手段,足够他们打上几个时辰了!挡住些许狂风再简单不过了!”

    ......

    一路飞来,张淮生于金光阵中终于可以尽览幽云谷风光。

    在山中时,处处灵气氤氲,物产丰饶,奇花异草、宝药珍兽数不胜数;

    出得山来,只见得百万余亩的灵田都已种满了秧苗,尽显翠嫩生机,蔚为壮观;远处草原更广,牛羊成群。

    幽云谷之丰饶富足可称天府。

    不多时就看到珠溪遥遥在望,依江宁雪的安排,他现在是管着50亩地的小执事了,到了田间地头便下云去了。

    此时段清泉、韩大叔、吴老爷子他们都已经等在地头了,见得张淮生下云之后,云儿升上天空,与周围葫芦、锦帕、飞舟等一众法器并列,既是失望,也长舒一口气。

    此时仙师在上,张淮生只以目光对韩大叔他们示意,便到了段清泉身侧的空位站定,静候仪式开始。

    随着时间推移,空中的法器越来越多,但各居其位、默默沉浮,天地间一片肃穆庄严。

    不知从何时开始,天地间云气渐生,形成了一道遮天云幕,好似穹宇下沉、压顶而来。

    一些新来的凡农惊呼出声,张淮生心里也是敬畏,敬畏于此等改换天象的法力神通。

    倏然间,云幕中有声音景象透出,渐渐清晰,显于人前。

    那是一座凌空宝殿,巍峨耸立于云端之上,长宽高均有数百丈,气势恢宏,令人望而生畏。

    殿内,数十根立柱拔地而起,似乎通体由玉石雕琢而成,柱身刻有祥云瑞兽,栩栩如生;立柱间悬挂着五彩琉璃灯,光线柔和,照亮了大殿每一个角落,可见殿内悬满了幡旗。

    殿中央,立着一座九层祭坛,上面是三牲祭品,只是体积大了亿点点,长得奇特了亿点点--独角乌牛、四角黄羊、六牙豪猪,个个体长数丈,此时都温顺地匍匐在祭坛之上。

    祭坛前方,立着一尊青铜大鼎,里面燃香阵阵。

    下方一群身着华服的修士正有序排列,最上首一人,高冠博带,容貌古朴。

    张海生暗自思忖:“这应该就是雪儿说的宗务殿殿首了,也是今日的主祭,殿内那数百人大多也都是宗务殿中主事,比雪儿还要高上一级。”

    殿首脚下祥云腾举,便上了祭坛,面朝东方,庄重肃穆,声音深沉而清晰:

    “维岁今朝,时至惊蛰,下宗幽云谷,谨以至洁之心,虔诚之礼,祭祀东方青龙神君。”

    ......

    “青龙者,东方之灵,春之使也,镇守东隅,泽被苍生...”

    ......

    “吾宗上下,勤耕不辍,敬天爱人,今集天地之灵,汇万民之诚,谨以三牲之礼,祈神君垂首,佑我幽云谷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

    “...呜呼!伏惟尚飨!”

    “拜!”

    殿中众人皆躬身拜下,空中仙师、地上执事、凡农、牧民接着拜倒。

    起身时,张淮生便看到天边云气排开,连云幕都在阵阵抖动,殿中画面开始虚幻不定、模糊不清,这才让他能够确认刚刚云幕中的大殿只是个投影。

    东方天野,七颗大星悄然出现,哪怕张淮生一直随众盯着那处,也说不清到底是何时出现的。

    七颗星辰青光大绽,星光流转间又融为一体,逐渐勾勒出一条身躯万丈长的青龙来。

    龙首高昂,双目如炬;龙角峥嵘,曲折威严;龙须飘逸,随风轻摆;龙身鳞甲俱全,腹下四足五爪,至尊至贵;龙尾蜿蜒,摇摆间扫云拨雾,搅动乾坤。

    青龙先是当空游曳,盘旋舞动了一阵,然后龙首低垂,似乎远远往幽云谷看上了一眼。

    接着,青龙吐云郁气,喊雷发声。张淮生他们只听得轰轰隆隆,如在耳边响起;只见得雷光阵阵,接天连地。

    张淮生看到漫天云气自青龙口鼻间喷吐而出,云蒸霞蔚,氤氲弥漫,一时充塞天地。他瞧了瞧身侧,竟都是烟霞缭绕,似乎突然间就来到了天宫,呼吸间还有种延年益寿之感。

    不多时,雾气消散,东方青龙已飞翔八极,周游四冥,不知所踪了。

    张淮生抬头看向大殿,殿影正在缓缓隐没,但祭坛中三牲却已消失不见了!

    他瞳孔微缩,“难道刚刚青龙神君真的降临此地了?还是某种隔空取物的神通?”

    “也不知青龙神君是天生神圣,还是修士后天修炼得到的功果,如此伟力...”

    思之无果,张淮生也不多纠结,随意打量着周围田亩,发现秧苗竟真的茁壮了许多,根茎明显粗壮了一截,仿佛在刚刚那场云雾中得到了大好处。

    此时,随着大殿隐没,天地间余音回荡,犹如钟鸣:“且散去吧!”

    天上法器率先化作道道流光四散,地上众人再沿着田垄奔向各方。

    张淮生却还未动,他先是与从看到他下了云头开始就满眼艳羡的“段大哥”,好好寒暄了一阵,感谢了他的照顾,又请教了几句祭魄诀的修行,才告辞离开,追上了先走一步的韩大叔和吴老爷子。

    一路上熟悉的、不熟的凡农都十分热情地打着招呼:

    “见过执事!”

    “执事大人!”

    ......

    张淮生一一颔首,笑脸应之,竟然看到了高壮行也在其中,黑脸上笑容洋溢,竟比看到段清泉还要热情。

    他心里纳闷,脸上不变,同样跟高壮行笑着点了点头。

    不多时,追上了二人。看着两人张口欲言,张淮生赶忙上前开口:“韩大叔,吴老爷子,您二位可不兴叫我执事了,只叫我生哥儿便是。”

    两人都是惊喜,吴老爷子还待推辞,韩土生已直率地笑道:“那老韩就生受了这抬举了,我知道生哥儿是个有情有义的,也不劳生哥儿多费口舌。”

    吴老爷子也惊喜地道:“哎,说得是咧,老汉就知道生哥儿会有这一日咧!”

    张淮生也是大笑,先是跟二位说了下自己这两日正在仙师教导下修行,好能够早日为仙师效力。

    又提到了一事:“我现今蒙江仙师信重,替她打理名下50亩灵田,二位皆是一切照旧。

    倒是我之前种的那10亩灵田,两位若有余力,也可打理着,收成皆归二位;若是忙不过来,也可自族里找个老实能吃苦的,来谷里劳作。”

    两人连连推辞,张淮生只道:“我现在虽已是执事,但却身无长物,只能以此先回馈一二,此事江仙师已是同意了。”

    说到这,两人总算高兴地接受了,张淮生心里也是开心。

    他正待再叙叙旧,却看到三色彩云红黄绿交替闪烁,如同红绿灯一般,这正是他和江宁雪约好的信号,若有急事,便以此相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