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人被莫雷带走的一路上，诚惶诚恐，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对方。

    “不要慌，太阳没了还有月光。”

    莫雷轻声安慰，皎洁的月光映照出他纯白的笑容。

    现在就他们两个男人在，说话就没必要有太多的弯弯绕绕。

    “科波特。”

    莫雷缓缓靠近，企鹅人绷紧身子，旋即高傲的抬起头。

    “要杀要剐，随便你，给我来个痛快点的。”

    “额，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好端端的，老想着丢命干什么。”

    莫雷当然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看着对方战战兢兢，一幅恐惧到极点的站姿，手指中扎着一根根锋利的树枝，他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人活着，总归是要有梦想的，你觉得我是个坏人嘛。”

    企鹅人抬起头，眼神紧缩，他不明白，也不敢轻易作出评价。

    说到坏，企鹅人觉得他比莫雷坏多了。

    白天抢车时，他就亲自杀死两名嘲讽他身材的男子。

    没有别的理由，纯粹就是对他人生命的漠视。

    可当铁板拍在自己身上时，企鹅人沉默了。

    在他的注视下，莫雷负手而立，抬头仰望星空，淡淡说道：“我觉得我是善良活泼、热爱和平，向往美好人间的。”

    企鹅人连连点头，刚想夸赞，不料，莫雷话锋一转。

    “但这只是我个人看法，在别人眼里，或许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魔，你说对吧。”

    企鹅人下意识的继续点头，忽然眼神急剧放大，紧接着将头摇成拨浪鼓。

    莫雷平静的望向他。

    企鹅人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刚才还庆幸自己明智，没有第一时间发表见解，下一秒，感觉又回到生死边缘。

    “东方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走向哥谭市权利中心、一个可以报复我的机会，就看你，敢不敢赌了。”

    莫雷没有急着催促，留给企鹅人充足的思考机会。

    现在的哥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已经陷入崩溃的边缘，时值政权交替，是机遇也是磨难。

    对于大多数平常人来说，他们只需要老老实实，安稳渡过这段时间即可。

    但对于那些怀揣着伟大理想，空有一腔热血，得不到施展的人来说，与其平平淡淡活下去，不如抛开那么重新选定命运的硬币。

    企鹅人的性子，注定他不会甘愿平凡。

    没多久，企鹅人深吸一口气，挺直因痛苦，一直佝偻着的腰板。

    他虽然不清楚莫雷为什么那么欣赏自己，但企鹅人十分清楚，一味的讨好，委曲求全，是干不成的大事的，要想获得一线生机，只能寄希望于莫雷口中的机会。

    这无异于是一场豪赌。

    哪有赌徒天天输，哪有小孩天天哭。

    企鹅人一咬牙，上前一步，坚定的说道：“我敢。”

    “聪明人的选择。”

    莫雷将小刀别在腰上，微微一笑，拍着企鹅人的肩膀。

    还别说，他从庄园顺到这把刀，使用起来还挺得心应手的。

    “.......”

    见状，企鹅人眉眼直突突，合着但凡自己说个不，选择不配合，下场显而易见，就是一个死字。

    这年轻人，好重的心机。

    “好了，下面我说的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希望你能牢牢记住。”

    莫雷语气极为严肃，容不得他人半分拒绝。

    .......

    “大致发展方式就这样，我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听到你企鹅人响当当的事迹。”

    “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莫雷拍了拍企鹅人肩膀，转身走向火光处，还有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他人也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企鹅人抬头仰望星空，努力消化着莫雷给他灌输的知识，闭上眼，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莫雷笑嘻嘻的将树枝插入指缝的画面，再联想到自己这悲苦的一生，心中做了一个伟大决定。

    这种堪称保姆级别的反派教程，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话本。

    故事中的主角，令企鹅人无比十分向往。

    他面露自嘲，苦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那我这样，算不算识时务。”

    ......

    哥谭市，躺在床上的彼得帕克翻来覆去，他根本睡不着，脑海中那道声音从昨夜战败开始，蛊惑力度提升了好几倍。

    这个古怪声音，还得从三天前说起。

    此时的彼得帕克和往常一样，游走在哥谭市，维护正义。

    直到一抹耀眼的红光划过，等到他赶往至坠落点时，视野中呈现出一个巨大的陨石坑，坑内光秃秃的一片，看不见任何可疑物品。

    除此之外，并无人员伤亡的情况。

    可就是这一晚，他脑海中多了一道诡异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内心的想法。

    最严重的时候，这道声音还会以自问自答的方式出现，让彼得帕克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虚幻还是现实。

    他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被莫雷暴揍的画面，伴随着玛丽·简梨花带雨般的哭喊声，心中思绪烦乱到极致，言行举止变得十分暴躁。

    忽然，像是有感而发，他起身看向窗外，方向正是莫雷一行人所在的位置。

    ........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莫雷是三人中第一个苏醒的。

    他转头，看着熟睡中的旺达，细长睫毛随着呼吸上下浮动，粉红的樱桃小嘴俏皮嘟着。

    莫雷忍不住，伸手轻轻在旺达鼻子上刮了一下，本想让她再睡一会，可看着被当成枕头的胳膊，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无奈笑容。

    小心抬起旺达的脑袋，手还未缓慢抽出，视野中忽然出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与他深情对视。

    “嗨，这个，你醒了。”

    旺达嘟着嘴，像是没睡饱，抱着莫雷的胳膊舍不得放手。

    很快，一旁苏醒的企鹅人发现这一幕，急忙掉转视野，可身上的伤势，令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咳嗽。

    听见响声的旺达，没有选择继续撒娇，而是贴心的送上亲吻。

    这段时间，她被囚禁在那座庄园中，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白天得祈祷着实验签不要抽到自己，夜晚则提心吊胆的装睡，生怕被带去庄园，期待着那种超能力能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身上，同时也希望有一个从天而降的男子来救她。

    然而，只见一同拐入庄园的伙伴越来越少，不是在黑夜中被带出庄园，就再也没回来过，就是被抽中实验签，惨死的恶狗嘴下，分散的弟弟也查不到任何线索。

    好在，这一切都随着莫雷的出现，从而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