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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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过三关(顾惜年)

    “年叔,这么多年您怎么也不传个消息回来,您让我们找的好苦呀。”

    浑不吝话里满是埋怨,却也藏着深深的思念。

    “当年你们第一次上山,我就想着和你们相认,只是阴差阳错,没想到这一等十几年就过去了。”

    顾惜年也是一阵惆怅,感叹世事难料。

    也是,一个寄人篱下的亡国人,东躲西藏,活着已经不容易,后来进了尧天圣地,依然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没有光名正大的身份。只有那尧天第一杀手的虚名陪着自己。

    眼看勾起了顾惜年的伤心事,浑不吝赶紧转移话题。

    “年叔,现在看您好好的,我们一样心里高兴。等这次的事办完,您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侄子我在北固城还有些家业,一定能让您颐养天年。”

    浑不吝情真意切,说话也是极尽诚恳。

    “放屁!”

    顾惜年花白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显然是生气了。

    浑不吝两兄弟,不明白顾惜年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一时愣在原地,随即赶紧低下头,委屈的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尽管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次来是做什么的,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还想着回去!”

    顾惜年本就是直性子,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浑不吝心里一沉,若是关山图图现在真的在墨家,那件事就必须去做,兄弟二人哪怕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眼下跟顾惜年说的也就不过一句空话,难怪他这么生气。

    墨家高手如云,真要打起来,兄弟二人不能说是九死一生,只能说是十死无生。

    想活着是没希望了,若想回去,估计只能装盒子里提回去了。

    “年叔,图图真的在墨家?”

    浑不吝小声试探。

    “星光使沈碧君,想来与世无争,和你们也并不认识,她这次出手确实出人意料。”

    顾惜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出自己的猜测。

    “年叔,你是说图图可能在沈碧君手上?”

    浑不吝焦急的询问,图图身上还藏着一个秘密,不由地担心起来。

    顾惜年没有回答,有些犹豫,也有些疑惑。

    “扑通”一声浑不吝两腿一弯,跪倒在地。年叔要是肯帮忙的话,事情就会顺利很多。

    “图图和天心海棠就是我兄弟俩此行的目的,还请年叔帮我。”

    浑不吝知道自己势单力孤,眼下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男儿膝下有黄金,一把年纪了也不觉得臊的慌。”

    顾惜年沉默好一会,还是缓缓的说出一句话。

    有戏,浑不吝精神一振,刚刚还在担心,年叔毕竟是为墨家效力,这种请求和挖人墙角没什么区别,搞不好兄弟二人立马就会被就地正法。

    “天心海棠是墨家机密,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顾惜年在答应帮忙之前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当年丁傀疯魔,尧天圣地群龙无首,墨阳珅或是拉拢人心,亲口告诉自己这个秘密,又表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当时一度以为自己要被灭口。

    又或许是为了试探忠心,可这种方法也太过奇葩,太过儿戏了,这也是这么多年顾惜年从未离开墨家半步的原因。

    直到今天遇到浑不吝兄弟俩,顾惜年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能借机寻找有用的线索。

    “天心海棠本来就是我家少主人的东西,后来因为丁傀才辗转流落墨家,什么时候就成墨家的了!”

    浑不吝愤愤不已,墨家为守护江湖确实是忍辱负重,匡扶大义,是整个江湖的榜样。只是这件事颠倒黑白,实在太不地道了。

    “哦?还有这种事,那图图走是怎么回事?”

    顾惜年知道浑不吝兄弟和图图有感情,但也绝对没到能和天心海棠相提并论的程度,其中必然有着什么猫腻。

    果然浑不吝面色微变,但也没有过多犹豫,面对顾惜年,没有任何隐瞒。

    “天心海棠如果是药,图图就是药引。”

    这个消息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见惯大风大浪的顾惜年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是九脉神诀筑脉的秘密。”

    浑不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或许我知道墨阳珅告诉我天心海棠这种机密是为什么了?”

    顾惜年心中似乎有所明悟,这种事如果是巧合也就算了,若是有人暗中布局,那这棋未免下的太大了,自己或许就是一枚不起眼的棋子。

    “老头子没几年可活了,就陪你们疯一把,也不枉我们叔侄一场的情分。”

    顾惜年是真想看看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年叔,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浑不吝听顾惜年肯帮忙,事不宜迟,赶紧询问。

    “什么也不做,让墨阳珅给你们留个全尸就好了。”

    顾惜年一本正经的样子可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年叔,这算什么办法,让我们去送死还用你帮忙吗?”

    浑不啬一听这话,立马就急眼了,“您”字都不讲了,明显是心里有什么气。

    浑不吝赶紧出手打断,“二弟,别急,先听年叔把话说完。”

    浑不啬向来敬重大哥,满脸的不情愿,也还是气呼呼的退在一边,不再说话。

    “当然不是让你们真去送死,但是这件事需要一个人的帮忙,否则你们也只有死路一条。只是那人与我势同水火,要他帮忙,或许让你们直接去死容易些。”

    顾惜年缓缓说道,并没有因为浑不啬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那还不是死定了。”

    浑不啬在一旁小声的嘟囔,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也听的真切。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现在就是个好机会,先喝茶。”

    顾惜年少有的卖起了关子。

    浑不吝兄弟正听的愣神,突然顾惜年左手中茶杯微微倾斜,漫出几滴茶水,正在下落时,右手轻轻摆动,“啾啾啾”竟然化水成冰,直直朝浑不啬身后飞去。

    “老冤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起喝杯茶吧。”

    顾惜年话音未落,浑不啬身后墙上慢慢显出一个人形。

    “月夜使--月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