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芳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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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冤家路窄,玩儿的就是心跳

    时间好像过得快了很多,太阳西斜。

    “三哥,你快去拿银子,俺三黑想吃酒。”

    “我看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找我娘拿银子。”

    “秦管家跟着秦伯父离开了定国公府,你自然要去秦伯母那里领取银子,不然的话还有何人?”

    “也罢,麻烦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俺三黑从来不缺银子,你这定国公府的三公子也太穷了。”

    程怀弼确实不缺银子,可是他的身上从来就没有剩下过银子,银子全付给了酒肆。

    刘韩拿着银子返回房中说道:“秦管家不在府上,我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

    要钱的方式还真是不一样,不管如何?刘韩是拿着银子回来了。

    “够了、够了,我们可以去吃酒。”

    “不行,秦朗和秦鸣奉我大哥之命守在门外。”

    “此事好办,交给俺三黑。”

    你还真是个能人,我小看了你。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事。

    程怀弼和他老子程咬金一样就像一袋咸菜,没有他们在,再好的大米粥吃起来都缺少点儿滋味。

    “程虎、程路,你们给俺进来!”

    程虎和程路走进来俯身道:“小的在。”

    “俺对你们可好?”

    “三公子对小的们是恩重如山。”

    下人必须会拍马屁,不管是不是真的。

    “那就好,俺要和三哥出去吃酒,你们把秦朗和秦鸣给俺说服,让他们听俺的话可行?”

    程虎和程路相互看了看。

    “怎么?你们办不得?”

    “三公子放心,小的们一定办成。”

    “好,越快越好。”

    “小的遵命。”程虎和程路走了出去。

    “三黑,我现在对你得刮目相看了。”

    “俺爹说得好,没有俺程府人办不成的事。”

    程怀弼继承了他老子程咬金的一大优点,吹牛!可是,他们吹的牛还真十有八九能成事。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程虎和程路回到房中俯身道:“三公子,秦朗和秦鸣同意了。”

    刘韩很是纳闷,他们是用什么办法说动了秦朗和秦鸣?

    “三哥,咱们可以走了。”

    刘韩稀里糊涂地跟着程怀弼走出了房间,他们带着秦朗、秦鸣、程虎和程路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定国公府。

    闷了两天,刘韩终于自由了,他真想大喊两声。

    大街上很是热闹,人来车往,买卖店铺里传出来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三哥,你今日可要请俺到长悦坊吃酒,我们四兄弟好久没有去那里吃酒了。”

    打住,先不说苏凤和李汇来不来,我可不能被你蒙了。

    “四弟,我们去长悦坊吃一次酒得花多少银子?”

    这可不能马虎。

    “不多。”

    “不多是多少?”

    秦朗四个人在后面偷着笑。

    “你们四个人笑什么?”

    “小的,没……没有笑什么。”

    “你如果不告诉我,我可不去。”

    “三哥,你现在虽说只带了二十两银子可是你还有五十金没有……”

    “你给我闭嘴,你是忘不了皇上赏赐给我的五十金了?”

    “你可是答应要请俺吃一个月的酒。”

    “我是答应过你,不过我没有答应你吃什么酒、去哪里吃对吧?”

    “俺三黑失算。”

    算盘打得再精明的人也有失算的时候。

    “你快告诉我去长悦坊吃一次酒要多少银子?”

    “我们二人吃一次酒最多十几两银子就够了。”

    “什么?十几两银子?你这不是让我请你吃酒,你这是要让我破产。”

    “三哥说笑了,俺三黑请你吃酒时怎么没有如此的小气?”

    “你请我到那个什么坊吃过酒?”

    “当然,俺可花了不少的银子。”

    刘韩怎么会知道这些,他才来了几天。

    过去的王公贵族子弟难道每天都只是吃吃喝喝?

    非也,刘韩还没有体会过去国子监学习的苦,他也不可能体会到。

    “也罢,反正我还有五十金做后盾,我就请你这一次,不过,咱们可说好,只此一次。”

    “俺三黑答应你。”

    乐悦坊在何处?我又不能问。

    “我们走。”刘韩自然跟着程怀弼走。

    几个人穿过热闹的街市又走过一座石桥来到了长安城最繁华之地—东市。

    大街上都是王公贵族的车驾,而且商铺繁多,尤其是青楼几乎是随处可见。

    “三黑,此等繁华之地恐怕我这二十两银子不够花,你不会骗我吧?”

    “三哥放心,我们吃一次酒只会花上十几两银子。”

    “我可说好,超过十五两银子,剩下的你补上。”

    “好,俺三黑答应你就是。”

    刘韩,不对,应该是秦怀玉和程怀弼怎么说也是两位少国公,很多王公大臣还是给他们点儿面子,其实他们是给秦琼和程咬金的面子。

    程怀弼大步向前,很多人给他们让路。

    刘韩的眼睛已经看不过来,尤其是青楼上那些卖弄风骚的青楼女子。

    “三哥,你之前可对她们没有兴致,你今日为何看个没完?”

    “我不是对她们有兴致,只是可怜而已。”刘韩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反正他并非是想进去体验一下。

    “这有什么不好开口?三哥如果喜欢,三黑可以带你去里面吃酒。”

    “我可不想去那里面,要是被我爹知道那还了得。”

    “三哥说的是,俺爹什么都依着俺,唯独这青楼,他段然是不答应的。”

    “好了,我们怎么还没有到长悦坊?”

    “前面就是。”程怀弼说完迈开大步走了过去。

    一座三层的高拱酒楼出现在眼前,碧瓦朱檐、飞檐翘壁,一排大红灯笼垂于廊下。

    琴瑟之音萦绕耳畔,觥筹交错之声弥漫苍空。

    酒楼门前停着不少的车驾和轿子,其中不乏金车玉辇、青骢白玉鞍。

    “两位少将军多日不见,里面请!”酒楼伙计俯身相迎。

    “小二,可还有雅阁?”

    刘韩摸了摸衣袖里的银子说道:“三黑,大堂便可。”

    “这怎么可以?大堂人声嘈杂,俺吃酒不畅。”

    “小的特意给两位少将军留了雅阁。”

    程怀弼走进大堂,虽然已过午时,但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声充斥着整座酒楼。

    短短半个时辰,十三两银子便留在了长悦坊的柜台里,刘韩是那个心疼。

    程怀弼是满脸通红,他看来吃得很开心,主要是他不用付银子。

    程虎、程路、秦朗和秦鸣四个人当然没有这个待遇,他们的酒钱只有三两多的银子。

    “三黑,你可吃好?”

    “三哥破费了,三黑谢谢三哥。”

    “自家兄弟不用客气,时辰尚早,你我去游玩一番可好?”

    “好,三哥想去哪里游玩。”

    “人人说中华繁华富庶之地当属长安城,人杰地灵。”

    “俺三黑是个粗人,大哥、二哥和三哥学富五车,这是俺三黑佩服的地方。”

    程家父子就是这样好,敢于承认别人的优点、自己的不足。当世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少之又少。

    “四弟不要这么说,想你程家也是将门虎子,你有时间也要读读书。”

    “读书?三哥说笑了,俺三黑看到书就头痛。”

    少年不知读书好,老来方知读书迟。

    不过,程怀弼不指望读书这条出路,怎么说他也是个官二代,该潇洒时就潇洒,一点儿不影响他的快乐生活。

    “三弟,你可还有雅兴游玩儿?”

    “有,我从府里出来就没有盘算早回去,俺娘也放心。”

    “这一点儿,我很羡慕。”

    “你羡慕俺啥?”

    “自由。”

    “自由是个啥东西?”

    你说他聪明,他还就给你装傻,你说他傻,他又表现得超乎常人。

    “没有什么?我们在街上走走如何?”

    “俺听三哥的。”

    “四弟,我听说长安夜景最为好看,我们不妨晚些时候再回府?”

    “三哥,你怎么连朝廷的法令都忘记了,长安要实行宵禁的。”

    “宵禁?大唐盛世也要宵禁?”

    “这是自然,街鼓一响,所有人都要回家,不得在大街上逗留。”

    “宵禁何时开始?”

    “俺不知道。”

    秦朗说道:“公子,一更时辰开始宵禁。”

    这又把刘韩难住了,他哪里分得清几更,他只知道时间。

    身为主子岂能问下人,可是时辰不清楚怎么游玩儿。

    还好,有程怀弼这个笨人在。

    “秦朗,一更是什么时辰?天可黑了?”

    “回程少将军,戌时前。”

    这个我知道,戌时……戌时就是晚上七点,太早了吧?

    “岂不是天刚黑就要实行宵禁?”

    “正是,少将军,大唐初定,朝廷进行宵禁也是为了百姓的安宁。”

    宵禁和安宁有关系吗?

    我刚刚说了自由,看来还是不自由,当然是说的这个时代。

    “我等岂不是观赏不到长安美丽的夜景盛况?”

    “不对,俺三黑记得上元节不实行宵禁,全城百姓可以畅游。”

    这个我也知道,元宵佳节吗?可那不是很远的事情。

    “可惜,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三哥,你此话何意?”程怀弼立刻紧张起来。

    本来就是,这话挺吓人的,等不到不就是有哏儿屁的意思。

    “四弟,没有什么?”

    “又是没有什么?我说三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让俺三黑猜测?俺是个笨人。”

    “四弟莫急,等到有一天,我自然会告诉你。”

    等到有一天是哪天?刘韩自己都不知道。

    街上的人很多,店铺里人头涌动,一片繁盛的景象。

    突然,大街上的人慌乱起来,有的人还在喊着什么。

    “四弟,出了什么事?”

    我和你在一起,你问我出了什么事?

    “三哥,俺去看看。”程怀弼一把揪住一个路人喝道:“俺问你,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好了,出了人命。”此人挣脱后逃走了。

    诶呀,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我可正不知道干什么呢?

    “四弟,我们过去看看。”刘韩说完人已经窜了出去。

    “三哥,你等等我们。”

    程怀弼这个小胖子身体倒挺灵活。

    秦朗四个人感觉大事不妙,他们追了过去。

    又是豆花坊,解不开的缘分从此开始。

    百姓们躲在远远的地方偷看。

    这可不是好玩儿的,离得近可能也会出事。

    李慧儿正趴在躺在地上的李老头身体前哭泣。

    地上有一摊血迹,看来李老头凶多吉少。

    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家奴站在摊位前。

    真是冤家路窄。

    李修信坐在摊位前的凳子上。

    一个家奴正在劝说李慧儿。

    “小娘子若是从了我们小王爷,你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呸!”李慧儿怒目圆睁。

    “豆花坊欠了滕王府的银子,小王爷来要银子,你爹还不起银子只能把小娘子抵了王府。”

    “胡说,豆花坊何时欠下王府的银子。”

    有个家奴拿出来一张纸说道:“白纸黑字,李贵按了手印,豆花坊曾向滕王府借银二百两。”

    “不可能,我爹和滕王府素无往来,他怎么会向滕王府借银子。”

    “小娘子,这可是李贵立了字据的。”

    “我爹并不识字,你们仗势打死我爹,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李修信笑道:“小娘子尽管去告。”

    “不错,小王爷可是讲理的。况且街上的人都看到,李贵是自己跌倒撞在石阶之上而死,滕王府的人可没有打过他。”

    “是,我等可以作证。”几个家奴嚷嚷道。

    程怀弼虽然生性鲁莽,但他和他老子程咬金一样懂得见风使舵。

    “这是怎么一档子事?”

    滕王府家奴看到刘韩和程怀弼走了过来,他们赶紧躲到了李修信的后面。

    李修信满脸带笑道:“两位少将军来得正好,你们可以评评理。”

    刘韩看到李修信就是一肚子气,上次我没有揍你,今天你就别想跑。

    李修信看到刘韩心里就发怵。

    “李贵到底是如何死的?”程怀弼问道。

    没有人敢说话。

    老百姓最看不得强权欺压,他们才是最有发言权的。

    不过能让他们说实话必须讲策略,这一点程怀弼比不了。

    “各位乡邻父老,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大唐初定,百姓安宁,皇上是千古明君,任何人都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破坏朝廷的法度,甚至是伤人性命!”

    完了,这小子比较能说,李修信开始退缩。

    程怀弼带着秦朗四个人拦住了李修信等人的去路。

    老百姓最可爱的地方就是只要有人站出来撑腰,他们什么大实话都敢说。

    “就是滕王府的人打死的李贵。”

    “他们强抢民女逼死人命。”

    “李贵父女冤枉,李贵死得冤!”

    群情激愤,李修信吓得是双腿发软,接下来,他就要断胳膊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