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起来有些惭愧，倒是和师弟之前一直想知道的，所谓‘末法时代’有点关系。”

    “哦？”余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调动起来：“愿闻其详。”

    “虽然我们一直不承认‘末法时代’的说法，但是坦白讲，它的出现也是有来由的，”沈醉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莫名的苦涩：“截至目前，所有的相关研究都在表明着一个有些残酷的事实：就像水资源守恒一样，我们这颗星球上所谓的‘灵气’也是守恒的，所谓修行者与普通人之间，只是灵气容纳量多少的区别，就像一些人体内会比其他人体内的水分多一些一样。”

    啊这，听起来确实一点逼格都没有了，当你把最不科学的东西拿科学解释过一遍，你居然发现这一切居然听起来有点科学。

    余昑思索了一下，之前家里请的修行者闲聊时也和他说过一些知识，那位修行者告诉他，修行界也有很多人做出这样或那样的推论，不过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毕竟“灵气”这种东西只有修行者能够感受到，不能像科学家标记水分子那样进行标记追踪。

    “师兄我想问个问题，按照您这样的说法，有许多现象无法解释。如果灵气是像水一样循环着的，那么修行者之间互相使用手段就不怕灵气直接被对方吸了去吗，修行者又怎么能区分开这是别人的灵气还是自己的灵气？”

    沈醉知道余昑还未开始修行，耐心给他解释道：“就像自然界的水有气态、液态和固态等不同的存在形式一样，进入到修行者体内的灵气会经过经脉的炼化便变成了独属于修行者自身的、以某种独特状态存贮的灵力。就像你将水冷冻成冰，然后向冰块里掺沙子或者放点食物，不管放什么都不影响冰块本身的构成性质。一些厉害的修行者甚至可以反过来进行这一过程，将自身的灵力反向炼化成任何人都可以吸取的灵气，再将这些灵气输送给别人，便是传说中的‘醍醐灌顶’了。”

    余昑必须承认这是个很完美的回答，近乎于无懈可击。但他仍不满足于此，向大修行者面对面的提问的机会可着实不多，尤其是这位大修行者还是从事过专门研究的。

    “师兄，可这样无法解释所谓的‘精神力’的来源，你也说过，‘都市传说’是靠凝聚人们类似的情感进行修行的，难道人们在思考的时候会溢出特定种类的灵气吗？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诡异了。”

    沈醉轻叹：“这个我也实在不清楚，和人体本身相关的研究实在是太少了，而且涉及到许多伦理和道德上的问题，更何况涉及到修行者的领域，这个到现在都是说不清的事情。目前主流的观点认为，所谓信仰之力也好情绪之力也罢，都是一种催化剂一样的存在，可以强化人体对灵气的吸收与运用。毕竟你也听过类似的说法，人是万灵之长，吸收灵气的效率远远高于其他生物，或许人类的思维和情绪就是原因之一。”

    余昑本来还想问问有关妖怪的事情，毕竟世界上存在灵气这种东西的话，应该不只有人类可以吸收才对吧？

    可话又说回来，谩夏帝国建国已经三十多年了，余昑很怀疑至今有几个人见过真的妖精。自己外公都修到八阶巅峰了，修行界妥妥的金字塔尖儿，也没见他出门捉过哪只妖怪回来。既然修行者们研究到现在连人类自己都没研究明白，就更不要问什么妖怪的事了。

    于是余昑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其他问题了。

    沈醉看了一眼手表，思索了有一会儿才接着讲道：“既然灵气的数目是一定的，而人类吸收灵气的效率又=远高于其他生物，那么就会有一个很明显的现象——”

    “所以人类的数量越多，每个人能分到的灵气的量就越少？修行者的上限会随着人口的增多而不断降低，这就是‘末法时代’的含义吗？”余昑并不傻，对方这么说他就明白了，过往了解到的许多零碎修行知识终于被他串到了一起，洞悉了背后的某种真相。

    沈醉满意地点点头，对余昑的联想能力和反应速度表示了肯定：“不止如此，即使是没修行过的普通人，其体内依然有灵气的存在，青灵草所谓的‘开脉’作用只是给了修行者主动去感受和使用灵气的能力，因此在人口越密集的大都市，比如魔都、帝都这样的，灵气的含量就越少，修行者想要吸取就越困难。而且，就像冰块中的水分会升华一样，修行者身体内炼化好的灵力并不是绝对稳定的，特别是在体内灵气的密度远远高于外界的情况下，经常会产生灵气的外溢。如果不勤加修炼，修行者的修为甚至会倒退。”

    沈醉看了看，发现余昑还在做沉思状，接着补充道：“然而这仅仅只是‘末法时代’论火热的极小一部分原因。”

    “？？？”

    余昑脸上挂满了问号，他觉得这种被锁了上限的修行之路已经挺灰暗的了，结果你告诉我这只是极小一部分原因......那要不咱们就承认了吧？末法就末法呗，说出来又不丢人。

    “无论是师父还是你的师兄师姐们，每年都会有相当一段时间在外边修炼或是做项目，我们专业也为此安排了特别多的项目类学分供大家选修。不过，这后边的部分才是今日我要与你说的重点，或者说是解释吧。旁人都觉得，以师父这种级别的强者而言，他从不出手是觉得事件的层次不够，不值得他老人家亲自下场。事实上很多时候师父不是不愿出手，而实在是......不能出手游。对我现在的阶数来说，在帝都生活最多算是口干舌燥。然而对师父那种层次的绝巅强者而言，待在帝都这种大城市里就像是上了岸的鱼，无时无刻都处在一种灾难般的环境中。事实上大修行者之间彼此也极少动手，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