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风不愧是炼过体的大修行者，突出一个结实耐艹，被李明姝扛回来扔在地上之后还有正常的呼吸和心跳，众人看着王贤蹲在那里，没费多大力气就让他恢复了神志。

    “就这样，这么简单？”这回该林欣桐惊讶了：“你确定张指挥使已经无恙了？”

    几个大老板都在，向来吊儿郎当的王贤也不得不摆出一副五好青年的样子，认认真真地回话：“伤势还要一段时间的修养，行动上可能也还有困难，不过正常交流应该不成问题了。张指……额，张头儿，您能听见我们说话吧？”

    张长风：“……”

    别说话，我想静静、

    也许他现在更情愿做一块不会说话的木头。

    影卫最高负责人，谩夏帝国从三品武官，资深的大修行者，输给了一个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三十岁，还未踏足大修行者境界的小丫头。

    五阶巅峰和六阶虽然战斗力相差无几，却在其他方面有着本质的区别，五阶巅峰以下有着某种既有的框架。通俗点来讲，修行之路好比高山，修行者不断吸收灵气强化自身的种种就是在其上不断攀登的过程，按理说，你只需要按部就班地一路攀登上去，天赋够高、资源够好，得道成仙不过是时间问题。然而，当你到了五阶巅峰，你会惊讶地发现——你身体每一寸能够容纳灵气的地方都已经蓄满，连挤出一寸的空间都困难。这也很正常，容器总会有装满的时候，再高的山也会有攀到山顶的时候。

    而修到这时的你，大概是个什么水平呢？

    摘星拿月？排山倒海？偷天换日？

    ——想都别想！

    拨云见月？破军摧城？呼风唤雨？

    ——还是想太多！

    光这样说大家可能还是没什么概念，主流的网络小说里筑基期的主角就可以御剑飞天，现实中的二阶修行者单凭身体素质大概率跑不赢专业运动员。小说里达到个金丹期就可以在三四线城市里作威作福，夸张一点的整个地球估计都没有对手了，现实中的三阶吃上一发RPG就够在床上躺完下半辈子咯。

    连李明姝刚刚这种带一个人的低空滑翔，都要借用称心如意兵的变换自如特性。看吧，不是大修行者，你连飞个天都困难！她可是新世纪的修行者，掌握的高深法门何其之多，不成大修行者还得乖乖靠着外物辅助。

    当然，不是说成了大修行者你就可以左脚踩右脚上天了，张长风要是实战中能玩出这一手来，最后也不至于被几道低空释放的六丁神雷劈得跟焦炭似的。战斗力没有本质上的提升，但起码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古话讲，海到天边天做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可这山若是登到顶了，又如何能更进一步呢？难道要以区区人力凭空登天不成？

    是的！谩夏数千年的修行之路，就是一条人力登天的道路。

    无数代的哲人先贤前仆后继，在这座修行之山上打造出座座空中楼阁。

    以凡人之躯，搭登天之路，叩成仙之门。

    两千年前的一位战国时代的先贤指出：如果把灵力理解一种能量的话，修行者（那时还叫炼气士等其他名字）能否通过提高能量的压缩程度，使得同体积下的人体承载更多质量的能量？

    可先不提怎样压缩的问题，人就是人，不是什么强韧到不行的复合型材料，经络的强度根本不足以承载高密度的压缩灵气。类似的方法绝对不适合大多数修行者，他所在那一学派的尝试往往以受试者经脉寸断告终。

    当然，偶尔也会成功出现一些体质特殊的幸运儿，这大概也是现在的修仙小说里边各种“上古神体”“荒古圣体”“XX仙体”大行其道的原因，以“都市传说”组织为代表的一些修行者出于各种目的，把这些修行界的概念记录到了文字作品中，在互联网环境下广泛传播。

    要问为什么没有以视频形式传播出来？一方面得益于现在的严格监管，另一方面是电子设备压根拍不到灵气的实体，自然也拍不到许多由灵气直接催动的超凡手段。

    压缩之法不行，就只能变着法儿地提升容器的上限了，人们由此开始了数以千年的钻研尝试，期间还衍生出“先天派”和“后天派”两大不同的修行派别。因为某些概念的古今异意，“先天派”现在被人们称为本体派，“后天派”则为外体派。本体派在当代占有主流，即以人体本体为主，通过多种外物的属性相生相克来强行提升人体对灵气的亲和力和承载力，这种方法上限最高，却需要一些具备非常逆天功效的奇物和大量的灵气来支撑。相当于用数十乃至数百倍的灵气数量换取灵气上限的相应提升。

    这种方法的好处和弊端都是显而易见的，上限高，战斗力强，只要奇物不断就能直达传说中的仙人境界。不过奇物的数量怎一个稀少了得，修行者内部的黑市上，一到五阶的灵物价值都在几万到几百万不等，而但凡涉及到大修行者的，后边的单位都得用千万乃至亿的级别来衡量。

    在眼下的谩夏，千万级别的现金其实已经非常夸张了，一般来说只有那些涉嫌洗钱的拍卖会和赌场账上才会有动辄几亿几十亿的收支。

    而另一种外体派的路子就野多了，他们觉得：人体不是不能承载过多灵气吗？那我们干脆不用人体承载灵气了。

    相较于本体派中规中矩的方式，外体派的修行路子称得上是五花八门：广义上来讲，如巫蛊、控尸、傀儡，再到御物、炼器、阵法，乃至煊赫一时，至今在西方世界仍然完整保留的香火神道都算是外体派，而谩夏传说中的那些宝物、神器自然也来自外体派，李明姝的称心如意兵，沈醉的天乙昆仑扇都在此列。

    本体派和外体派之间的冲突其实并没有那么大，许多情况下是允许兼修的，只不过于个人而言，一个人的精力实在有限的，不太可能一边炼体、学习术法，另一边又同时精修诸多外体法门。而李明姝、沈醉这等世家贵族的子弟从小便享受着最好的资源，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本体派和外体派的结合：他们用本体派的秘术熬炼己身，又自小契约着外体派的神兵利器，在中低位阶的战斗中甚至可以以一当十。

    与此道相反的是，近年来，随着现代医学的进步，战争义植、高分子复合材料、机械外骨骼等新材料的出现又使一种早已被淘汰的修炼方式重新回到了大家的视野：在谩夏古代堪称声名狼藉的义植派。

    顾名思义，这群家伙想从另一个角度进行本体与外体的结合，比如给人体换上猛虎的胳膊、巨象的长牙、犀牛的犄角等。不用多说的是，在古代那种简陋的医学条件下，这一派的存活率……分外堪忧。然而该派的一些创始人把它包装成“平民修行者仅有的出头方式”，带头喊出了修行界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知道吸引了多少郁郁不得志的平民天才加入。

    在这种略带畸形的观念的无形影响下，该派中从不乏拿其他人来做杂交试验的丧心病狂之辈。据说义植派最猖獗时，声势浩大到把谩夏境内各大邪教和造反组织都压了下去，成为了某一王朝几百年间的头号打击对象，后来因为始终没有成果才逐渐没落下去。

    据说如今的谩夏有人另辟蹊径，已经摸索出了通过搭配各种机械义植来容纳和使用灵气的法门，成型后战斗力堪比七阶中段。这种方法虽然成本也不低，却远远易于寻找那些难得一见的天地奇物，时至今日，该发现已经在以山城为首的西南修行界掀起了一股“义植热”，一些狂热的义植改造群体甚至在网络上喊出了“血肉苦弱，机械飞升”的中二口号，博得了不少眼球。

    （这两章比较啰嗦，主要是做一些设定上的补充，以我浅薄的眼光看来，本书目前这些设定还算比较合理，后续我会尽量避免吃书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