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驿站师兄授课,銮殿父亲封王
三日后,紫宸殿。
力士来报:“陛下,三皇子一行已到青云驿,明日便可进京。”
王治看了看桌上写好的圣旨,想着明日便能见着七年未见的儿子,心中也是万分的喜悦,对着秦中行说道:“将玺印盖上,明日便颁旨。”
武关外,青云驿。
驿站外一处凸起的小山堆,三匹马径直走了上来。
虽是黄昏时分,但一旁的官道上依旧是络绎不绝的行人客商,远处的驿站已是灯火通明。
王怡将帽檐往下一拉,遮住刺眼的夕阳,随机说道:“远行七载别乡关,鸿雁千里解愁宽。风尘难掩笑容面,残阳映山方寸安。”
二人听闻,范乘刚率先开口道:“好诗!好诗!殿下,明日便可到达京师。”
陈正道随即附和道:“大将军说的是。”
王怡说道:“已是黄昏时分,怎么路上还有这么多人。”
陈正道说道:“这是通往京师的官道,下方的青云驿是京师南面最大的驿站了,也是繁忙至极啊。”
三人说话间,一人来到身后,说道:“叨扰三位,这里可是到青云驿了。”
三人勒马转身,见到一人站于坡下,身着粗布衣裳,脚蹬一双草鞋,身后背着一个硕大的考箱,一副书生模样。
三人回头,刺眼的夕阳从三人身后穿过,书生看不见三人模样,随即说道:“敢问三位先生,这里可是青云驿?”
王怡看着来人脚下的路线,说道:“正是青云驿,先生怎么不走官道?”
书生笑道:“小可懒惰,寻人问了个近路。”
陈正道指了指身后的灯火通明城镇,说道:“那里便是青云驿。”
书生拜谢三人,便往官道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王怡望着通往京城的官道,半晌无语,陈范二人陪在两旁也是无话。
待到太阳完全落山,王怡指着青云驿,说道:“走!”便策马奔官道而去,陈范二人紧随其后。
酉时末,青云驿。
范乘刚将一枚凭证交于管事的,看到凭证上的字,管事的说道:“请三位等候,我去请示一番。”
一会,驿长拿着凭证走了过来,问道:“请问哪位是金吾卫将军?”
范乘刚上前说道:“在下便是。”
“将军有礼,客房已为三位准备好,不过……还望将军见谅,这驿站房间紧张,只有两间房。”
王怡听闻说道:“多谢官家安排,我们只要一间足矣。”
驿长听闻,看了看三位,诧异道:“三位住一间房?”
王怡笑道:“我三人均是男儿之身,住一间有何异样?这驿站本是朝廷重要之所在,将那间房留着急用吧。”
范乘刚随即说道:“我三人就住一间房。”
驿长看着眼前的少年气度不凡,内心不由的赞叹,看着身旁魁梧的范乘刚对少年尊敬有加,心中也是对少年的身份猜测一番。
三人进的屋内,管事的说道:“三位,厨帐就在东侧,各位一会自便。”
管事的走后,三人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围坐桌旁休息。
一口茶水下肚,陈正道便询问起来:“哎,将军,刚才见你给的凭证上写的是金吾卫,这是怎么回事?”
王怡也疑惑道:“是啊师兄,刚才那驿长叫你金吾卫将军,你不是执金吾吗?”
范乘刚随即说道:“这金吾卫乃是皇上近军,负责陛下日常出行的护卫与仪仗等事宜,皆是军中健儿。而执金吾乃太祖当时身边的贴身护卫,当时只有几十人,跟随太祖南征北战,忠心无比。在此基础上,太祖让这几十人创建了一支属于太祖的私军,即不受三省即兵部的管辖,直接听命与太祖。当时并未起名,而是散落于天下各部,太祖晚年准备传位太宗,便将这支军队规整,交付于太宗,太宗便赐名为‘执金吾’,但仍属圣上私有,为了行事便捷,太宗便让众人持金吾卫官牒文书与兵部行文。若遇官家盘问,便以兵部身份行事。”
二人听闻恍然大悟。陈正道说道:“这不是皇家机密吗,今日将军说出来无妨吧!?”
王怡点头附和。
范乘刚笑道:“这并非机密,朝中很多人都知晓,只不过没人敢说,也没人愿说而已。这世间很多事情之所以神秘,只不过是消息的不对等所造成的。处理军政国事,一来靠圣上英明果断与群臣集思广益,二来呢,便是要对事情做到了如指掌,这便是消息的重要性。这驿站转达的是边关即州府的文书,那都是六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的,要的就是能让朝廷中枢能掌握最新的状况从而做出正确的研判。”
王怡听得是连连点头。
陈正道说道:“这些你师父师兄应该教授你了吧。”
王怡说道:“纸上得来终觉浅啊。有些事情听闻不如一见,还是要实地验证方成经验呢。”
几人说话间,门外人影闪动,三人立刻警觉,随即传来敲门声,是管事的声音:“将军,我将饭菜送来了。”
范乘刚听闻打开房门。
“将军,这是驿长吩咐,让卑职端过来。”
“叨扰驿长大人了,如何使得,我等自行过去便可。”
管事的指了指王怡,说道:“官长说了,这位小兄弟气宇非凡,与其甚是投缘,这里有壶茶水送与小兄弟。官长本要亲自前来,无奈站中事物繁忙,还望各位见谅。”
王怡听闻上前说道:“多谢官长盛情,行路之人怎敢烦劳各位。”说着便向管事的抱拳行礼。
管事的连忙回礼,众人接过酒食准备用餐,范乘刚突然制止道:“这酒食中会不会有诈。”
陈正道听闻一惊,王怡未见过如此场面,也不由得一愣。
“二位,待我先来尝尝。”说着便夹起肉菜吃了起来,喝了口酒,又说道:“嗯!不错!不错!”
二人才反应过来,这是官驿,哪里来的诈术,顿觉上当……
第二日,寅时末。
三人皆是修行之人,便于同屋打坐休息。听闻外面传来忙活声,三人睁开双眼。
范乘刚说道:“此处距京师还有五百里路,今日我们要加快速度赶往京师,至夜间方可到达。”
陈正道说道:“昨日因下雨耽搁了路程,今日要抓紧了。”
王怡说道:“几时了?”
范道:“快卯时了。”
王怡说道:“我们拿上干粮,马上动身。”
陈说道:“殿下身子骨能吃得消吗。”
王说道:“这几年可不是白练的。”
三人走过流程,拿了些干粮清水,便起身赶路,直奔京师而去。
巳时一刻,紫宸殿。
秦中行宣旨:
广业八年。朕思良久,忆祖宗之前事,思身后之忧虑。王氏一脉,幸得祖佑,承有三子。长子王诚,次子王恪,三子王怡;三子者,温良恭俭让,勤勉刚笃正也;明四书,通六艺;忠肃慈宁,仁孝广德;宽柔谦毅,强学好礼;至性忠义,兄睦弟尊。朕感祖宗召,遵章制册,以封三王:
皇长子诚为晋王;
皇次子恪为赵王;
皇三子怡为越王;
三王者,食邑一万户,开府纳贤,以佐国邦。
广业八年四月初十
秦中行将诏书交于礼部尚书,又拿起一封诏书,念到:
吏部,礼部:
晋王诚领幽州都督兼冀州牧,为左武侯大将军;
赵王恪领并州都督兼洛州牧,为右武侯大将军;
越王怡领凉州都督兼雍州牧,为右武侯大将军;
广业八年四月初十
戌时,蓬莱殿。
陈贵妃焦急地来回踱步,太后眼神跟着一起来回晃动,力士跑了进来,贵妃迅速上前问道:“怎么样,还没回来吗。”
力士喘着粗气说到:“娘娘,还没有消息。”
太后起身说道:“孩子,不要着急,可能是路上耽搁了,昨日听说到青云驿了,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