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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郎中传消息,世子收书生

    五日后,吏部。

    吏部司内,小吏将一份文书交给高羽,说到:“大人,尚书省传达圣上的敕旨。”

    高羽接过文书,说道:“好,我知道了。”

    待小吏走后,同僚凑了过来,问道:“郎中,何事?”

    “圣上让朔方镇总管殷其雷【朔方镇总管,左武卫大将军】领凉州都督府长史职。”

    同僚说道:“来吧,我抄录一份让人送到殷总管手中。”

    高羽拿着文书还在走神中,同僚见无反应,推了推高羽,说道:“郎中?”

    “哦!哦……”

    “给我吧。你在想什么,怎么走神了?”

    “嗨!我想今日午时吃什么?”

    “又要回去啊!午后可要早点到,别让尚书逮到了。”

    高羽若有所思,只是应付着哼笑了两句。

    午时不到,几人抬着午食走了进来,同僚们皆放下手中的公务,上前查看饭食种类,只有高羽坐着不动,同僚叫到:“郎中,郎中,吃饭了。”

    高羽盯着众人,问道:“午时了!?”

    高羽看着颇为丰富的饭菜,拿了一张胡饼走了出去,同僚问道“你真回去啊?今个菜品着实不错。”

    高羽边走边回头道:“回去了。”

    “郎中今日好似有什么心事。”

    “准是回去开小灶去了。”

    众人议论一番。

    出了朱雀门,高羽便直奔清河郡王府。

    太平坊,清河郡王府。

    后门,值事的仆役打着盹,突听得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嘟囔着打开后门,认得来人是高羽,仆役惊讶道:“高郎中,你怎么走后门啊?”

    高羽扶着门喘着粗气不说话,仆役将高羽请了进来,带到了二堂,说道:“郎中稍候,老爷正在用膳,我这就去禀报。”

    马上,宇文惠流星阔步的走了进来,问道:“你怎么从后门进来的,要偷我家东西啊!”

    高羽没有说话,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宇文惠看着这副模样,说道:“你不会是从皇城府衙过来的吧?”

    高羽点头示意。

    宇文惠惊讶不已:“你这大中午的,有什么要紧事吗?”

    高羽缓了口气说道:“郡王,两日前圣上册封了三位亲王。”

    宇文惠不耐烦的说道:“这事天下人都知道了。”

    “今日吏部刚接到圣上及尚书省令,殷其雷领凉州都督府长史。”

    “就为这事?”

    “郡王,卑职午后还有事,先行告退了。哦,对了,这事刚传到吏部,还望郡王保密。”

    盯着高羽离去的背影,宇文惠不明所以,嘀咕了句“怪哉”。

    高羽走出王府,便觉饿的有些发晕,看到前方一处汤饼摊,上前说道:“伙计,来碗汤饼。”饥饿加上日光的曝晒,高羽将脑袋埋在桌上。

    街上人头攒动,迎来送往声此起彼伏,高羽此刻已是昏昏欲睡。

    “高郎中!”

    一道声音传来,高羽猛的清醒过来,寻找睁开双眼寻找着声源。

    “哈哈,郎中今日休息吗?”

    高羽定睛一瞧,原来是河东郡王陈国光及陈正道父子二人。

    高羽急忙起身施礼礼道:“原来是郡王,世子,失礼!失礼!”

    陈国光说道:“郎中今日怎的到这里来了。”

    “卑职路过此地,午时饿了,想着吃个饭再走。郡王这是?”

    “我父子二人闲来无事,去往西市逛了一圈。那我二人就不打扰了,先行一步了。”

    “郡王,世子慢走。”

    待二人走远,陈国光说道:“他到这里来干什么?”

    陈正道说道:“不清楚,应该不是办公事而来。”

    “怎么说。”

    “吏部司郎中,若行公事,必有随从,正午时分,一人在街摊吃饭,绝非公事,定是借着午时空闲出来的,今日并非旬休日。”

    “说下去。”

    “看他刚才来时的方向,应该是去我舅舅家了。”

    “宇文惠。”

    “正是。”

    “你这个舅舅整日里无所事事,一个吏部郎中找他作甚?”

    “他毕竟是太后的亲弟弟,圣上的亲舅舅,所以,不好说,不好说……”

    清河郡王府内,宇文惠斜躺在榻上,边剔牙便思索着。

    “来人,将刘师傅【郡王府教书师傅,幕僚】请来。”

    仆役应声出去,宇文惠站起身来,略显焦急。

    “郡王。”

    “哦,刘师傅,叫你来是有个事情。”

    “郡王请说。”

    “坐,快坐。前几日圣上册封亲王诏书,内容你还记得不。”

    刘师傅略显诧异,说道:“郡王稍候,让老朽想一想。”

    “嗯,广业八年……”

    “哎,刘师傅,这之后不是连着发了一道诏书吗,是不是提到了凉州都督?”

    “郡王说的是这事啊,不错,是越王殿下领的凉州都督及雍州牧。”

    “哦,好了好了,辛苦,你去吧。”

    长安城,通化坊。

    一处摆在酒楼旁的字摊,悬挂着一杆招牌:代写书信,一个书生端坐在桌后,木桌上摆放着几本书,正午时分,摊前无有一人,烈日当空也难掩其生意冷清,倒是将砚中的墨汁晒得所剩无几,书生却不在意,拿着一把蒲扇悠闲自得。

    不远处,陈国光父子走来。

    陈父抱怨道:“这正午时分,不快些回府,跑这里干什么。”

    陈正道说道:“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迟些回去又无妨,又无事可做。”

    “越王府在哪儿?”

    “在崇仁坊。”

    “哦,离咱家也近,明日过去看看吧。”

    “好,明日便过去。”

    “这日头怎么这么晒……”

    二人路过字摊,陈正道被书生所吸引,陈国光话说到一半被儿子打断,将其拉扯到街边驻足观察。

    “你认识?”

    “路过青云驿的时候见过他。”

    “这一天天的见得人多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人不太一样。”

    “你怎么知道不一样?”

    “直觉。”

    “哦,那你凭你的直觉,你老子我现在热不热?”

    “父亲,不要说笑,你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陈正道径直走向字摊,陈国光很是无奈,堂堂一个郡王蹲在墙根处躲太阳。

    陈正道正要上前搭话,恰在此时,一老妇人走了过来,排在了前头,陈正道便站立一旁。

    “先生呢,这里有一封信,你帮我读一读,再者,你帮我写一封回信。”

    “哦,老人家,是谁给你写的。”

    “额,是我儿子。”

    “好,我帮你看看……”

    陈正道站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心中不禁赞叹,待将老妇人送走,书生注意到了陈正道,问道:“客官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正道笑道:“你还认识我吗?”

    书生打量一番,摇了摇头,说道:“还望赎罪,在下实在想不起来。”

    “那日在青云驿外,问路的三人。”

    “哦!原来是您呢,小可眼拙,恕罪!恕罪!”

    “小兄弟看着是个读书人,刚才一旁见你书法乃至文章均是一流,怎么到这街上摆起摊子来了。”

    “兄长不知,小弟刚到京师,有些事情还未办妥。”

    “哦,我这里倒是有个营生,不知小兄弟能否入眼。”

    书生略显防备,笑着说道:“不敢麻烦兄长,小弟这字摊干着也行。”

    陈正道看出了书生的防备,说道:“兄弟放心,我这是正经的营生,看与你有缘想介绍与你,但凭你自行决定。”说着拿起一旁的毛笔信纸,写了一段话,交给了书生,说道:“若有需要,到崇义坊河东郡王府,将这个纸条交于管事的即可。”

    书生打量仔细打量一番陈正道,说道:“您是?”

    “你我二人若是有缘,自会得知我是谁,若是无缘,那我们便随缘而去。小兄弟,告辞了。”

    书生望着陈正道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的信纸,思虑万分……

    崇义坊,河东郡王府。

    陈国光已是酣然入睡,梦游而去,陈正道却是精神不减,于堂中静坐。

    “世子,门外有人将这个交个了我,上面有您的署名。”

    陈正道拿过信纸一瞧,说道:“叫他进来。”

    书生在管家的带领下进入王府,也是头一遭进王府,不由得四处张望,万分好奇。

    陈正道已在院内等候,管家说道:“这位是郡王世子。”

    书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草民有眼无珠,不认得世子,冒犯之处还请恕罪。”

    陈正道一把扶起书生,说道:“你能来找我,便是我二人有缘,今后不必多礼。”

    进的堂内,二人落座,陈正道问道:“还未请教,兄弟尊姓大名。”

    书生起身说道:“小可姓冯名汉广,剑南道益州人士。”

    “快坐,快坐,不必拘谨。从益州赶来京师,路程可不近呢。”

    “小可不是从益州而来的,去年为父守孝结束,家中已无亲人,便出来四处闲逛,有个举人的身份,便不时地住个驿站。”

    “哦,原来是这样。”

    “小可有个族叔在京城,便想着来投靠他,也能借机参加科举,不想到了京师,原来的住址已是人去楼空,这偌大的京城找个人实属不易,想着先安顿下来,慢慢找。那个字摊便是一旁酒楼掌柜的看我是个举人,便好心借我一张桌子在门口摆个摊子,先维持营生,未曾想今日遇到了您。”

    “一人在外,实属不易,你将你叔父的姓名原住址交于我,我派人帮你找。”

    冯汉广激动万分,起身便向陈正道行礼:“小可拜谢世子。”

    “好了好了,我说过不必拘谨。”

    “世子之恩难以报答,若有用得着小可的地方,小可定当竭尽所能。”

    陈正道笑道:“我府中并不是你要待得地方。明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