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啊，可惜你没看到，摆手是这么摆的。”我们的潇洒男神内心想着，哼着小曲走回教室，此时的教室嘈嘈杂杂的，不管是住校的还是走读的学生，已经来了大半。

    肖文华早就在了，他家就在学校附近的某个小区，属于那种走路只需要十分钟，就能来学校还不知福的憨憨——天江市的城建规划很早，学校、医院、公园、高档住宅、商圈一股脑都堆到沿江而成的河畔区，导致天江市后世越发展越臃肿，也搞的其他几个区成了名副其实的郊区。

    将思绪拽回，从顾耀进门开始，肖文华就开始不停地对顾耀挤眉弄眼，像条欢快的柯基，虽然这么比喻自己兄弟有点不礼貌，但顾耀实在找不出更加贴切的词了。

    顾耀的视线如推土机一路扫过——路子宽坐在教室靠墙的右侧，他把头深深埋在课本里，一副自闭的模样，不知道想些什么，顾耀并不在意。

    直白的想，他只不过是未来人生一个被踢开的不起眼的小石子而已……直到顾耀扫视一圈后发觉，眼前的苏皓月正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顾耀同学，你中午去哪了？我还以为你又要翘课了呢。”她放下手中的笔，正色道。苏皓月家和肖文华家一样，也是河畔区本地土著。她的家境好像还不错，只不过她有时中午回家吃饭，有时去食堂吃了饭便回教室自习。

    此刻她的眼神有点担忧，但又欲言又止。

    顾耀像是被抓到了一样，讪讪一笑，“放心，我只是去操场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嗯。张老师交代过我了，你有什么不懂的题都可以问我。”她假装低头看题，脸色越来越红，声音也越来越弱。

    顾耀看破不说破，也不管她能不能看到，嘻嘻哈哈地抱拳：“那就多谢班长大大了。”

    “少贫嘴！”苏皓月害羞的抬头看了一眼顾耀，又低下头假装在写字，“快去学习吧，别傻站着了。”

    ……………………

    金秋九月，天高气爽。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一天。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新的故事发生，或是旧的终末画上句号。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人类的历史风云变幻，像灰白幻灯片一样放映，倏忽到当代。

    就在上个月，毛子的核潜艇在北冰洋失火，到现在已经宣布结束搜救；还是上个月，土鸡国发生地震，造成数万人死亡……

    当然，这一切跟顾耀毫无关系，历史是一条奔腾的大河，不管重复多少次都会滚滚向前，涛声依旧……

    在华夏国一座普普通通的地级市，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里，从窗外看去，一个个鳞次栉比的教室就像冰柜里的豆腐格子，井然有序；一个个讲台上的老师唾沫飞溅，粉笔灰狂舞，像是在比谁嗓音大一样，一山更比一山高。

    讲台下，镇压了无数猴子猴孙。顾耀忙里偷闲，瞥了一眼肖文华，那货和一众学渣都躲在书本后面睡熟了，不是每个老师都是‘铁手老张’，高三了爱学不学，懒得管。

    “如果不是自己重来一次，也好不到哪去吧，虽然不至于睡觉，肯定也是一直走神。”脑子里的念头像野草一样狂冒，顾耀深吸一口气，掐了自己一把，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前进。

    午间时，他给自己制定了一份全面学习计划，除了语文英语，其他科目基本上就是重新学，好在他的脑力比之前强了太多太多，于是就这么痛并快乐着……

    上课时，老师在讲台上眉飞色舞的讲，学渣在后排没心没肺的睡，他就在中间自顾自的翻书，也不做笔记。

    他的行为太怪异，认真专注的模样不避人，每当各科老师前来质问，在同班同学惊诧的目光中，都被他用成熟、稳重的气质和话语暂时说服。

    一切都要等到下次模拟考试见分晓。

    哪怕如此，下午的四节课上的顾耀如坐针毡，要不是靠着超乎这个年龄的意志力，早受不了了。

    一想到晚上还有晚自习，顾耀头都要炸了，他有时忍不住的想，古先生选什么时间不好，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整到高三折磨。

    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这让他怎么找机会创业哦。

    虽然这是个荒芜的时代，没有移动互联网，没有便利的交通工具，没有后世丰富的文化娱乐产品，什么都没有，看似无限机会。

    但这蓬勃生机、万物竞发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他，他只是一个演员，被困在一所高中里扮演三好学生。

    顾耀有点虚无，一天的学习非常痛苦，让他怀疑起人生来。

    “请宿主摆脱消极的情绪，古先生选择这里作为你的第一站，肯定有他的理由，宿主只需要享受这趟旅途。”星海AI及时介入，打断顾耀的思索，“系统升级后，将开启许多各具特色的功能，帮助宿主尽快成长。”

    “问题是我暂时不享受啊。”顾耀无奈的摇摇头，“道理我都知道。系统我是人，我只是有点累了，这趟旅程，我无论如何都会走下去。”

    说罢，他闭目养神，养足精神备战晚上的自习。

    ……………………

    “咚咚咚。”讲桌被敲响，顾耀不用睁眼就知道，这是张老师来了。

    “同学们静一静，刚刚接到教育局的最新通知，近期有一帮犯罪团伙进入了我们天江市，领导们为了各位同学的安全考虑，决定暂时取消晚自习，恢复时间等待我再次通知。”

    “哇！”教室内一片翻腾，声浪差点掀翻屋顶，紧接着像传染那一般，一个教室接一个教室躁动起来。

    像是预料到这‘沸反盈天’的场景，张芳重重一敲黑板，不顾飞扬的粉笔灰，吼道：“你们要干嘛！ZF吗？不上晚自习就这么开心吗？你们是为了我学习吗？！”

    教室里安静了几度分贝，还是有些窃窃私语，这个消息太惊喜了，哪怕是‘铁手老张’，也不能一瞬间将教室冷却。

    张芳不再多说，她目光如刀，扫视了一圈后便大步流星，径直走到教室的后排，不由分说，抬手就是一巴掌，然后把起哄最响的那个学生拎到教室外面罚站。

    这个年代可还没开始整素质教育那套，学生们皮糙肉厚，老师们都比较喜欢体罚，颇具威严，打了就打了，学生回家要是告诉父母大概率还会挨混合双打。

    顾耀以旁人难以察觉的幅度微微摇头，他倒不是在同情那人，而是在感慨。学生永远是记吃不记打的，明明知道露头会被秒，却还乐此不疲的试探，顽皮的学生和生气的老师，这种剧情不停在青春期重复，说不清道不尽。

    “还有谁皮痒了的？”

    杀鸡儆猴后，教室一时噤若寒蝉。

    张芳从后往前慢慢踱步，左右扫视声音严厉，“回家别忘记写作业！晚自习虽然取消了，但你们的弦不能松，并且还要重新恢复值日生制度。”

    “今天就从一组开始排，不值日的人抓紧回家，不要逗留，谁要是敢去电脑房，被我逮到我不把你脸扇烂我就不姓张。”